“这个时代最强大的兵器啊……”

苏持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只有最基础人形的人偶，人偶的整体覆盖着一层仿若真实的皮层。

皮层没有丝毫的缺口，浑然一体的同时因为奇术力量的流动散发出一些温热。

阿巴太尔将两个核心炉已经安装在了人偶之内，灵魂与奇术连接，这个人偶已经不仅仅只是死物。

绪蓝银的神经连接着两个核心炉，并且向全身输送着璀璨的奇术粒子，只要启动，整个破魔之作就会“活过来”。

苏持好奇的问道：“现在的人偶……是克莱斯纳……还是破魔之作？”

他的奇迹之力附着在上面，感受着其中流淌的力量如同脉搏一般的跳动着。

阿巴太尔一只手放在了人偶还暂且没有五官的脸上：“克莱斯纳已经彻底死了……虽然具备同样的灵魂与奇术粒子，但是它也只是破魔之作罢了。”

他向人偶内探入奇迹之力，随即分别激活了两个核心炉。

整个人偶在此时发出了耀眼的光华，阿巴太尔全身也渗透出奇迹之力，一个个咒文形成复杂的模型，随即释放出了应有的力量。

人偶内早已准备好的奇术也在这时候呼应着阿巴太尔的奇迹之力，一道道奇迹被加持在了上面。

破魔之作在奇迹的力量下逐渐显现出了与真人一样的外观，五官略微成形，而头上也有头发出现。

那是一头少见的白发，并不是银白或者是如同透明一般晶莹的白，而是一种温润的奶白色。

白色的头发刚好到后肩的位置就不再生长，而同时之前不甚明显的五官也自然而然的出现——

整体与克莱斯纳有八九分相似，除了那对眸子是一种奇异的颜色。

那是一种特殊的晶蓝，其中又蕴含着一抹青翠的绿，就仿佛是奇迹奇术的翡翠金色舍弃掉了金色一般！

奇迹之塔下的矿脉再度被抽取了储存的力量，阿巴太尔的周围此时已经被翡翠金色的奇迹之力所填满。

但是还不够！

奇迹贤者继续叠加着咒文，一个个平常根本用不上，似乎传承于先古时代的模型被烙印在了破魔之作中。

原本充裕的奇迹之力不断消耗着，就连矿脉都在奇迹之塔的无止境汲取之下化为了齑粉。

储存的能量……彻底清空了。

如果之前没有与普里斯一战的话，奇术的力量理应是够的，但是现在也来不及后悔了。

看了一眼尚未完美的人偶，老人正要停下，就见苏持走了上来。

他将自己体内的奇迹之力全部释放，接着交到了阿巴太尔的控制中：“6.18%，虽然不多，但是希望我也可以帮上这个忙吧！”

阿巴太尔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接过了苏持的奇迹之力，随后将那6.18%化为了无数的小型咒文填补到了整个人偶的细节之中。

本身他并不期望这6.18%能够起什么作用，所以只是用微小的咒文填补细微的孔隙。

而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无论是从什么角度观测都是完全一样的奇迹之力，却在进入人偶之中后接触的一瞬间就如同凉水入滚油一般炸开了。

奇迹与奇迹碰撞，更多的奇迹在此刻迸发出来，来自奇术炉的璀璨被自然而然的激发，随即三种奇术力量交融在了一起！

属于阿巴太尔和苏持所残余的两股奇迹之力此时化为远远超越两人各自奇迹的力量。

老人后退一步，同时双眼也被翡翠金色覆盖，他观测着人偶内部的变化，猜测道：“是不同奇迹之间的共鸣吗？”

那些本来一个个加持的咒文也被三股混合的力量冲散，接着化为更加适合的原生咒文。

阿巴太尔看着已经和记忆中的设想完全不同的人偶：“怀特，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他想起之前主动释放奇迹之力的苏持，于是问道。

苏持摇了摇头：“不……这和我知道的未来完全不同！”

他回忆着记忆中的电脑屏幕，眼前的人偶已经与游戏中的有着极大的差别，或者说……除了外表，完全不同！

阿巴太尔注视着那股交杂了两种奇迹与璀璨的力量，突然开口道：“我早该想到的！”

“嗯？”苏持好奇的探头过去。

阿巴太尔解释道：“奇迹奇术不同于自然类的奇术，它本质上是对于事实的干涉，而这说到底，也只算是概率事件的变化。”

苏持也是恍然大悟：“而当两个小概率叠加在一起的时候，指数的叠加会使概率更加渺小！”

阿巴太尔缓缓点头：“是啊……两个奇迹的结果，不就是最为耀眼的‘神迹’吗？”

他感叹道：“你是奇迹的奇术性质，但是或许，你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啊！”

无论是对苏持的在这个世界出现所带来的的影响，还是说奇迹奇术的性质，在此时此刻，他都能算是一个奇迹。

“奇迹……”苏持细细咀嚼着这一个词，不同于之前阿巴太尔在课上跟他讲奇术时反复强调的这个词汇。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真实的触摸到了那超越事实奠定奇迹的力量上。

这时候，苏持突然想起了之前尘仙所说的话——

他是无尽的世界线中由七十亿人类所抉择出来唯一的奇迹。

无论是重生、尘仙、神通……还是现在，这一切，不都是个奇迹吗？

苏持郑重的道：“这就是个奇迹啊。”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奇迹奇术突然像是击破了一层壁垒一般，但是因为这个世界所有的奇迹奇术粒子都在阿巴太尔体内，所以本应立即的突破并没有发生。

或许等他回到地球，可以瞬间达到至少15%的程度吧。

“是啊，奇迹。”阿巴太尔突然说道，“你是这个时代终结的见证者，或许也将是唯一存活下来的时代终结参与者。”

他一边说着，一双眼睛看向了窗外。

闪烁着的目光中，似乎倒映着那个所有奇术师尽数死去。

只留有天空的雾月泼洒下奇术粒子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