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只有小孩才会在意“恋爱”,“失恋这种事。”
患得患失,如同一个神经病。
成年人里,这种事儿还不如明天早上吃什么重要。
所以当老马说他“感觉自己恋爱了”的时候,我的心里仿佛有几十万只羊驼狂奔而过。
大家都忙成狗,你丫几天不来公司,一来就占用我宝贵的下班时间。
关键是占用了我宝贵的下班时间,来给我说这种事儿。
所以当老马说他是渣男的时候,我不由自主
地点了点头。
口里称道:“是啊是啊。”
老马说:“你给我支支招呗?”
我说:“啥招啊?怎么样才能不当渣男么?”
“这很简单的,渣不渣都是体内的激素说了算,你挥刀自宫就行了。”
老马笑骂道:“谁给你说这个呀,我是说我恋爱了,但是对方对我好像一点兴趣都没有。你说该咋办?”
老马果然回到了青春期,开始患得患失了。
而且单相思本来就是青春期的特征,成年人才没空搞这一套。
我摊开两只手说道:“这我可没招,我从来就没追过姑娘。”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惊奇地发现,像我这样又穷又丑又没有才华的叼丝,竟然从来没有追过任何姑娘。
夏雨秋不算的话,我两也不知道谁追的谁。
到我的媳妇却是世界上最好的媳妇,对我而言。
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得意。
声音也大了点:“撩妹我可没招呢,也许你可以提升一下你自己,妹子们就会对你更感兴趣了呢。”
老马认真地说:“你是说让我再学一门绝世武功么?”
说完又自言自语地道:“那可不太容易,我这个年纪,还要学新武功,早就过了学习的最佳年纪。”
“不过要是去花点心思,缠着我师父,说不定呢还能搞两本神功秘籍,你说她对秘籍会感兴趣么?”
我说:“我又不知道她是谁,我咋知道她喜欢啥。反正夏雨秋不会感兴趣。”
老马说:“你知道的。”
我说:“我不知道。”
老马说:“你肯定知道,并且我敢打赌,你肯定对她也有点好感!”
我试探地问道:“莫非是李甜甜?”
老马娇羞地点点头,没错,是娇羞。
这是我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的表情。
有些男人天生就会娇羞,顾盼生姿,风情万种,而老马这样的男人,只怕连娇羞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却做了一个标准的娇羞的表情,外加姿势。
以我贫瘠的恋爱经验,可以不太准确地判断,这李甜甜,如果要追老马的话。
勾勾手指就可以了。
如果反之,老马主动追求李甜甜的话,他心理则像是有个无底洞,那是十万大山都填不满的洞。
和让我,让夏总,让刘一乐去追李甜甜的把握也是差不多的。
我说:“看你这憨憨样子就知道没戏,女人可能喜欢玩世不恭的男人,但是肯定不会喜欢患得患失,卑躬屈膝的。”
我这天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连怼自己的老板。
看来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当一个员工忙到一定的程度,觉得自己的收入无法匹配自己的付出的时候,就会变得狂躁,又目中无人。
尤其是面对自己老板的时候。
老马显然有点蒙圈,说道:“我咋就是憨憨的样子了?”
“就算我憨憨,那能有胖子憨憨?”
那倒没有,关键夏总也不憨,我为我我说错的话感觉有点内疚。
老马并不给我道歉的机会,又说道:“我是来让你给我支招的,不是问你我该不该上的?”
看来该不该上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点简单,老马自己都知道答案。
但是,这些问题,正确答案就摆在眼前,人们还是义无反顾,如同过江之鲫地往错误的路上扑过去。
愚公移山,飞蛾扑火,以命相搏。
比如赌博,比如谈恋爱,比如单相思地恋爱。
我说:“老马你真不该上……”
虽然这是个正确答案,但是为啥不该上,这个事情好像我也说不清楚。
我们这些男人,对于李甜甜那样的女人,你不敢说不喜欢,只是知道自己追不上。
知道自己不行,而去放弃,这样的行为好像怎么看都不太正道,不太沧桑。
于是我改口道:“老马你想上就上吧,但是你要考虑后果,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老马又艰难又坚定地说:“我不会后悔的。”
显然老马又理解错了,做人哪有不后悔的。
重要的是一边后悔,一遍负责,一边痛苦流涕,一边又不放弃生活。
我说:“后悔也没啥,下不再犯就好啦。”
老马居然听出了气氛不对,怒道:“我再犯个球啊!我这次都还没犯下来呢!”
又强调道:“再说我也没打算犯什么错!”
我说:“结婚了还想恋爱,难道还不算?”
老马这时候居然厚着脸皮否认,说道:“谁说恋爱了!我只是想让那个李甜甜多注意我一点。”
“这样我们投酥宁的标,就会容易很多!”
“再说我肯定会把握好分寸,不会让这事儿影响我的家庭的!”
男人还真是幼稚,他们连不去做都把握不住,还想着关键时候抽身,全身而退。
这倒也不是专指老马,大部分男人都是如此。
比如夏总,每次忍不住点开直播的时候,一开始也是想着,就看看,不充值不送礼。
每次到最后都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
再比如刘一乐,每次开始一段新的网恋之前。也会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次自己一定要游戏人间,把感情当儿戏。
让对方去去遗憾,去痛苦,去恨吧!
我说:“我真没啥招,但是人都会喜欢点不一样的东西。”
“李甜甜身边那么多男人,那么多优秀的男人,那么多优秀又献殷勤的男人。”
“你可以想想怎么样才能和他们不一样。”
老马忍不住微微点了点头,嘴上却不以为然:“你这招我懂,叫做欲擒故纵。”
“我早就想过啦,肯定是不管用的。”
“但是看你能想到这么个过气又老土的招儿,也挺为难你的,来干杯!”
我也举起酒杯:“那我也没办法啦!”
两人又喝一些酒,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这酒局便匆匆散了。
两个人喝酒,要是其中一人的心思不在酒里,那便索然无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