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儿“啊”了一声,又“哦”了一声,待同行的姐妹们将一切准备就绪,她才将人领了出去。临走前不忘与彦浅清说:“小姐,雨儿就在房外守着,如果您有什么吩咐,记得叫雨儿。”
彦浅清淡淡一声,“好,知道!”遂将木门合上,包括窗户。
来到浴缸前趁着翻腾的热水,彦浅清随意地抓起准备在旁的药草,一片片撒进去。灵巧的纤手轻轻将那秀长的青丝用发簪挽插好,她解开腰间的细带,慢慢地撩开身上那一层薄衣。
修长的睫毛似把精巧的蒲扇轻轻煽动两下,在看到她现在这副身体的肌肤那瞬间,彦浅清眸子宛若冰霜。咬下牙关,她隐忍着那骨髓里细微的疼痛,手脚尽量麻利地将身上那层束缚褪去。
“唔唔~嗯啊……”才接触到水气,剧烈的疼痛便向她浑身袭去,疼得她龇牙咧嘴、额头涔涔冒汗。她抚慰着自己,过了今晚,明日就不那么痛了。
伸手拿起一块雪白的浴巾,愤然塞进嘴中紧紧咬住。她苏樱雪这辈子哪没受过这种折磨,疼痛不是没有受过,只是浅尝辄止罢了。但是,有谁所受的痛苦,会比死了后重生的还要多呢?
她苏樱雪倒霉,竟捡来了副死人的尸体,也不知道会不会招惹上霉气。
彦浅清闭上眸子,表示暂息怒气……
窗外,诡异的风再次刮起,猛烈地吹打着门窗,奈何怎么也吹不进来。
“小姐,你就安心沐浴吧!雨儿就在门外,如果需要加热水及时提醒雨儿。”门外雨儿心里有些冷的发颤,她带着惧意的眸子恐慌地张望着,瑟瑟发抖的手里紧捏着一串琥珀色的舍利子。
夜空中,明月被迅速滚动的黑云遮住,一颗似钻璀璨而诡异的星宿划破流云,直穿明月。
见房里的人不出声,雨儿有试图大声地唤道:“小姐?小姐!”
“等不起,你就回去歇下吧!”
房里终于传出彦浅清的声音。
雨儿没有接话,沉闷地低下头去,目光流转在自己的一双绣鞋间。
“啊!你不得好死!”一声凄惨的叫声穿透过夜空,彦浅清瞬间睁开紧闭着的眼眸。
而外边的雨儿立即蹲下,抱起了自己的脑袋,眼睛偷偷望周围瞟去。那声音半虚半隐,听起来很玄乎。
看来这将军府很有趣嘛!彦浅清微微颔首。
随即,伸出手去抓了些药草加了进浴缸来。
“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凤星!”摘星楼,白发老者猛喷一口血,无力地倒在地上。
窥探天机,这是他应得的报应。
“凤星!你确定是凤星而不是煞星?”女人声音有些苍老,一身紫色的凤袍在夜风中有些凌乱。
“是,那确实是凤星。”白发老者残喘着粗气,“只是,老夫没有想到的是,这颗凤星亦是煞星……”说完,人就一命呜呼了。
“凤星竟出现在……大紫国!”女人遥看紫国方向,握紧了拳头。
“来人,飞鸽传书紫明王朝!”
某处地下室,刑具比比皆是。
白衣美少女拿着把正在滴着血的匕首,扬笑着退后,“妹妹,姐姐这是在为你剥皮解毒啊?你看你,与姐姐一般无二的脸都已经长黑虫子了!姐姐怎么能够忍心。”
“放心,虽然是疼了点,但效果很显著的。”
被绑在刑架上的少女披头散发,遍体鳞伤,满身的皆是污血。她作呕地喷了一口血水,龇牙咧嘴地怒斥道:“彦芸!你不得好死……”
“彦芸?哦!彦芸是谁啊?要记得叫姐姐。还有妹妹说的那句不得好死,恕姐姐愚钝,它到底是怎么样的死法呢?”彦芸嗤笑道,美艳的容颜异常好看。
见其不语干干脆脆地闭上双眼。彦芸微微勾唇上前两步,用力地扯起少女蓬乱的污发使其面对自己。
“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少女咬牙,双眸光无神。
彦芸凑近了些,奈何少女身上的味道着实不是那么好,她疏远了些,在其耳旁低语,“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说,若姐姐我把你也变成彦浅清那副模样,你会不会和她一样幸运?”
少女抬眸,嗤笑:“呵!没想到啊,彦浅清的下场会比我彦无心的还要惨!彦芸,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啊,连个对你好的傻子都不放过!”
“傻子?妹妹也别太被人的外表给蒙蔽了!她彦浅清从来就不傻!”彦芸黛眉一滞,眼眸里划过丝丝的清冷之色。
彦无心深吸一口气,“那就得恭喜姐姐了,遇上了强劲的对手。”
“强劲?呵呵!妹妹,看来天色已经不早了呢,我就先上去歇息了!赶明儿,还要去探探姐姐,别毁容了就是我的罪过了!”彦芸临走前不忘伸手去碰彦无心已毁的面容,好像喜欢得紧。
彦无心垂目不语。血滴一颗一颗地从那小脸上钻出,划过并聚集在下颚,无声无息的滴落在地。
听到彦芸的脚步声远了,彦无心全身紧张的肌肉这才卸下。整个人向前坍塌,可惜被粗大的铁链紧锁着。
彦无心这一闭眼,已是天亮,而她却不知晓。
彦浅清泡了一整夜的药浴,直到清晨才让雨儿去打几桶热水,将身上的药渍冲洗干净。
冲洗干净后,全身舒服多了,彦浅清睡意也就来了。睡前见雨儿顶着一副黑眼圈,就将她撤下,命其下午点再来唤她起床。她可没有忘,还有自己的身体没有处理。
雨儿前脚刚走,这一身白裙的彦芸便赶了进来。苑子里的丫鬟,没有一个是有胆量去阻拦她的。
看着丫鬟们自己忙着自己手中的活,时不时眼睛偷瞄向她,彦芸心情大好,脚下的步伐也轻快了许些。
“吱呀~”门在推开的那一瞬间,浅睡中的彦浅清似扇精巧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她知道,要想在这个将军府睡个安稳觉是不可能的了。
彦芸掀开帘子,穿过那月亮型的格调,隐约地发现地面上的水渍,还有空气中弥漫着的药香味。
老远见床上之人处在浅睡中,她慢步走近,盈盈笑着说:“姐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得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