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指挥开了一直在旁边飞舞的蚊虫,凡拉紧了自己的衣服,避免自己的肌肤被蚊虫叮咬。
在从学院出来之前他就知道肯定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他在身上涂抹了很多驱虫的药膏。
但就算是这样,蜂拥而来的蚊虫也让凡有些应接不暇。
“怎么了,阿凡,虫子很多吗?”蕾娜回过头,看着凡的周围。
“嗯,是有一些虫子。”凡说着,看向了穿着很清凉的蕾娜。
很奇怪,在蕾娜的周围,根本没有虫子存在。
“因为我的龙化能力,所以我的周围是有龙威的。”蕾娜轻轻打了个响指,“在有龙威存在的情况下,这种普通的虫子根本不敢靠近我。”
“好啦,现在我已经把我的龙威附加到你的身上了,这下子凡凡你也不用在意这些虫子了。”
少女嘿嘿地笑着,然后继续往前奔跑。
“墓地就在前面了,跑快一点!”
“等等,雷娜小姐,慢一点!”凡惊呼一声,连忙加快脚步,紧紧地跟在了蕾娜的身后。
随着时间的推移,二人很快就要到达目的地。
在群山中很难找到一片自然的平地,因此,当初学院似乎是直接把地面上的一些山给抹去了。
在龙后的力量面前,山脉也只是掌心中的玩物罢了。
想着这些事情的凡突然看到面前的蕾娜停下了脚步。
“哦,到了。”蕾娜停住脚步,手搭凉棚,眺望着远处的一个小木屋。
那个木屋不怎么起眼,如同乡间随处可见的村民住宅。木屋从外表来看非常破旧,墙上的木板都有些松动,似乎有点漏风,凡都能透过墙壁的缝隙看到木屋里的灯光。
而在那个木屋之后,就是无尽的墓碑。
凡的视线从木屋上移开,看向了它后方的土地。
各种各样的墓碑屹立于大地之上,有的是朴素的木制,有的是厚重的石板,还有的装点上了宝石。
数年来的累积在大地上堆积了无数的墓碑,它们是学生又或者是学院的老师亲手布置下去的。
学院并没有专业的墓碑雕刻工,所有的墓碑都是死者的相关者亲手打造出来的,墓志铭也同样如此。
墓碑各不相同,但只有一点是相似的,那就是,它们是用于悼念死者的存在。
每一个墓碑都象征着一位死者,而他们要寻找的那个少年的尸体也在这里面。
在这样的死者之林面前,凡不由自主地就严肃了起来。
在死者面前,生者能做的,就只有尊敬。
“走吧,看那个灯光,估计守墓人还没睡。”蕾娜说着,直接走到了木屋前,抬起手就直接拍打了上去,“你睡了嘛?”
看着正在敲门的蕾娜,凡苦笑了一下,说道:“雷娜小姐,稍微轻一点,你这样会吓到人的。”
“没关系,我认识里面那个家伙,这个守墓人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蕾娜笑眯眯地继续拍打着大门,吼道,“喂,你怎么还不来开门,你真睡着了?”
深深地叹了口气,凡本想上前劝导蕾娜,可他还没有走出几步,就感觉到了一丝阴冷。
下意识地转过头,凡突然发现在木屋的不远处,有一个稻草人。
在漆黑的夜风中,稻草人缓慢摇晃,和所有的稻草人一样。
但是凡凝视着它,从心底油然而生了一种古怪。
那个稻草人的模样实在是太奇特了,因为它的姿势不像普通稻草人那样笔直,而是有一些扭曲。
它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掰断了双手,然后硬生生套在了竹竿上一样。
整个稻草人上的稻草都泛着一丝血色,头部的位置也不正常,像是一个咧开了血盆大口的脸。
在月色下,这个稻草人从头到脚都透着古怪。
微微有些毛骨悚然,凡看着面前这个怪异的存在,不由自主地往那边靠近了一步。
迷惑地盯着这个稻草人,凡在心里轻声问了一句:“斯莉莉,那个稻草人?”
“稻草人?”斯莉莉的话语有些怪异,她的语气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
“在我的眼里,可没有什么稻草人,我只能看到一个死去的人的尸体。”
在听到斯莉莉的话语的同时,凡的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的意思是……?”凡轻声地问道,手已经握在了自己从学院那边借来的骑士剑上。
“那个木屋里没有任何东西在,我想那个原本的住户已经死了吧。”斯莉莉无所谓地说道,“然后他的尸体就被做成了那个稻草人,听起来还蛮有趣的不是吗?守望墓园的守墓人变成了守望墓园的稻草人,只是从活的变成了死的而已,工作还是一样在执行的嘛。”
“不要开玩笑了,斯莉莉。”凡皱起了眉头,将骑士剑抽了出来,“这里有人死了。”
“唉,你也太不懂得玩笑了。”斯莉莉吐了吐舌头,“那你得做好准备咯,因为这里,可不是只有死人那么简单的。”
“……雷娜小姐?”听完了斯莉莉的话,凡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边仍然在敲门的蕾娜。
然后凡便看到少女的双眼已经变成了完全的金黄色。
“阿凡,小心一点。”蕾娜握紧了右拳,往后一挥,“提亚,你记得保护好凡。”
“我知道。”从无边的阴影里,突然传出了这一句话。
“那就好。”咧起笑容,蕾娜的右拳重重地击打在了门扉上,将那扇脆弱的木门完全击成了碎片。
也就是在木屑飞舞的同时,那个稻草人突然开始了扭动。
它血色和扭曲的双手开始了不自然的弯曲,然后它就这样把自己从杆子上拆了下来。
那根细长的木棍上沾满了已经凝固的黑色的血液,稻草人将它紧握在手中,指向了凡的面庞。
身上的稻草因为它的动作不断抖落,而它那原本的姿态也因为稻草的消失而显露了出来。
那是一具人类的尸体,可这个尸体只有一层皮贴着骨头,而它的面部咧开的嘴就好像一张滑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