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爷曾经也混过

岛城因为是沿海城市，夜空笼罩着一层白色的雾霭，看上去不像是在JN那么的晴朗，空气当中的湿度也比较大。

此时，暗夜魅惑酒吧门口旁边，有一个拉二胡的老头，老头看上去能有六十多岁，弯腰驼背，眼神晦涩愁苦，一看就是长期挣扎在社会底层。

老头名叫莫云，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也出来混过，出道的时候已经二十九岁，算是大器晚成，前文所交代的菜刀队队长肖三以及九爷，都算是他的晚辈，就连菜刀队都是他一手创办的。

他也算是华夏建国之后，最早的一批混子，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杂念，思想很单纯，无非就是填饱肚子，讲究一个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那个年代，刚好赶上了华夏实行大包干，而莫云之所以出来混，也跟所处的时代有很大的关系。

在当时，莫云家非常贫穷，连饭都吃不上，爹妈死得早，快三十岁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有讨上。

当时，村里有个跟他青梅竹马的姑娘，叫娟子，拿到现在来讲，也算是个美女，两人情投意合，私定终身。

但是，娟子的父亲是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嫌莫云家里面太穷了，闺女嫁过去都养活不了，背着女儿收了村长家的聘礼，六百块钱！

别小看这钱，拿到现在估计得顶十万。

谁都知道村长的儿子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在村里那是出了名的二流子，仗着老子是村长，欺男霸女，飞扬跋扈。

娟子是死活不同意，跟莫云两人私奔，结果被村长带人给抓了回来，把莫云打了一个半死，扔大街上，幸亏当时村里的一个赤脚医生好心，不顾得罪村长，将莫云拉到乡医院，这才保住一条性命，但是左手的一根中指也被村长剁了下来，说是以后在敢过来找娟子，直接砍掉他的手。

就这么，娟子含着眼泪，嫁进了村长家里，然而等待她的不是什么不愁吃穿的生活，而是一个万劫不复的火坑。

村长那禽兽不如的儿子，疑心病很重，总以为娟子跟莫云之间有染。

所以，婚后经常借着酒疯毒打娟子，还不准娟子回娘家，最严重的一次，直接把她打成了间歇性耳鸣，躺在床上一个多月，才勉强下地走动，关在一个小屋里面整整三个月。

娟子的爹妈后悔不已，不止一次过来找闺女，但每次都直接被轰出去，他们倒是去乡派出所报过警，那个年代也没有110。

但当时村长跟乡长沾亲带故，乡派出所也不愿意多管闲事，况且也没闹出什么大事。

不过，更惨的还在后面，娟子因为长期的身心受虐待，心理愤恨扭曲，当一次村长儿子醉酒之后要对她施暴的时候，娟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剪刀，一下子捅在了他的腿部血管大动脉上，连一条大筋都被捅断了，造成大出血。

村长儿子瘫倒在地上，娟子趁机逃了出去。

村长闻讯赶来，赶紧找了一辆马车，将儿子拉去乡医院，但是那个年代的医疗水平还有药物没有现在这么发达跟全面，儿子的性命是保住了，一条腿也废了。

娟子也很快被抓了回来，这次直接被挑断了手筋跟脚筋，扔到了猪圈里面，生不如死。

莫云出院之后，晚上偷偷摸进村长家里，看到昔日如花似玉的恋人，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怒火中烧，二话不说，到厨房摸了一把菜刀，将村长给砍死在睡梦中，然后又去乡医院，将他那个无恶不作的儿子也给砍死了。

一晚上，杀了两条人命，趁机连村长家里的钱也抢劫一空。

莫云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罪行，如果再在这里待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便连夜背着娟子，告别她的父母踏上了去东北的路。

那个年代信息不发达，不像现在这样，今天犯了大案，明天全国都知道。

混子们犯了官司，都兴往东北跑，找个毗邻俄罗斯边境的地方，隐姓埋名生活的话，警察也找不到。

就这样，莫云带着娟子辗转去了东北，不过，他身无一技之长，为了生存，为了养活娟子，他被逼无奈只有去黑金矿里面当矿工，又脏又累，每个月不到四十块钱，本地人没有愿意个的。

这么点钱，还要养活残废的娟子，生活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不过，莫云感到很快乐，只要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再苦再累也是甜。

所以，他在这里一干就是三年，实打实的干活，从来不偷懒，在矿工里面有着很高的威望，对于矿主的克扣工资，也是一忍再忍，不会像其他矿上的工人带头闹事，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上背着人命案子。

但是，八四年矿上发生的一件事情让他忍无可忍，那年金矿突然塌陷，砸死了四名工友，刻薄的老板他妈的一分钱都没有赔偿，甚至还责令其他工人不许将这件事情说出去，谁说出弄死谁。

因为这些工友，大多是被生活所迫，活不下去了，这才只身一人闯荡东北，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罢了，如今却客死异乡。

莫云虽然是个穷困潦倒，但却有一颗侠义之心，振臂一呼，带领三十八名工友，打跑了老板雇来的打手，将黑心老板扔到山涧喂狼。

他跟工友占领了这处金矿，抢了老板的金子，一部分寄给了死去工友的家里，另外一部分包括以后挖出来的金子大家均分，如果有其他金矿的工友被矿主压榨欺负，莫云也会带人出头，给讨个说法。

就这般过着占山为王的生活，不缺吃穿，手里还有余钱，业余时间拉两下二胡，一直持续了好几年，好不逍遥自在。

但是好景不长，到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期，华夏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了一行扫黑行动，尤其是东北，很多黑社会头子锒铛入狱。

莫云所在的金矿山头，也很快被警察盯上，为了避难，莫云解散山头，带着娟子又回到老家。

这已经是十年的光景过去了，QD发生的变化不小，原先的小渔村变成了开发区。

村长的老婆在前几年也得了癌症去世，当年的血案没有人在去追，时间一长，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莫云带着娟子找她的父母，一家人团聚，组成了一个家庭，就在QD大麦岛一处小渔村租房过日子。

他虽然在东北淘金赚了钱，但是为给娟子治病，钱都扔进医院去了，所以生活仍旧很拮据。

莫云就开始在市内找了一个地方修自行车，这个时候的莫云已经将近四十岁，过了热血愤青的年龄，但是腰后面总是习惯性别着一把菜刀，那个年代也没有砍刀。

不过遇见什么不平之事，也会仗义出手，打抱不平，时间一长在QD也闯出了不小的名气，人送外号义薄云天，创建菜刀队，堪称岛城的第一大黑帮，叱咤风云，无人能出其右，肖三当时还跟他混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过，那个时候的莫云已经淡泊名利，看透时境变迁，便将菜刀队队长传给了自己的一名心腹小弟。

自己依旧靠着修自行车养家糊口过日子，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但在QD没人敢动他，大家都知道这个修车老头极为厉害。

但是，随后几年菜刀队的发展却是让他大失所望，原先那群行侠仗义的好汉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个个欺男霸女的青皮恶棍，他在想回去主持大局，已经没有人鸟他。

到了九十年达末期，经济体制改革，国家全面整顿市容面貌，吸引外商投资，市内的小商贩全都被城管掀了摊子，砸了饭碗。

多少人一夜之间失业，为了迎接老外，砸了自己老百姓的饭碗，这他妈的到哪里讨说法去？

城管过来的时候，莫云手紧紧地握住腰后的菜刀，最终叹了一口气，收拾摊子走人，留下一个落寞而萧瑟的背影。

后来，一直到现在，莫云都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生活穷困，卖过煎饼果子，摆过地摊，炸过油条。

近几年老了，什么都干不动了，干脆拿着马扎，晚上出来找个热闹的地方拉二胡，面前摆个茶缸子，遇见好心人就给点儿。

他也想白天出来，但是被城管掀了好几次摊子，怕了！

今晚，他像往常一样，在老地方拉二胡，琴声当中透露着一股子凄楚。

赵菲今晚一直加班到很晚，她如今是汇园果汁的销售部经理，郦静茹在JN开拓市场，QD这边就靠她支撑大局，工作压力相当繁重，已经连续加班一个周了，疲惫不堪。

路过这里的时候，看到刚开了一家酒吧，进去喝两杯放松一下心情对于都市白领来讲，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她走过那个拉二胡老头身边的时候，看见茶缸子里面都是一毛五毛的零钱，大票没有超过五块的。

赵菲心里一酸，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进茶缸子里面，只是刚要起身，就见从酒吧门口晃晃悠悠过来两个青皮流氓。

“美女，身材不错，哈哈。”

其中一个混子，坏笑道.....

求月票，求打赏，求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