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军是顺应民心而出现的,故而南蛮一带很快就统一起来。据说在南蛮行军时,每到一个城镇都是城门大开,而且百姓也是热情欢迎。正是有了百姓的支持,刘钰他们才能如此顺利就统一南蛮之地。唯一可惜的是,实力最强大的南疆却没有加入。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的计划,南蛮统一后,接下来就是向北出发,首要攻破的就是渝州,可这明显比南蛮难了很多。刘钰一行也在渝州的邻城驻扎,思索对策。
城主府内,时不时传出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那些百姓居然真的相信天惩这种事,哈哈,没想到有一天我竟成了他们口中的神,刘天玄,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刘天玄没有回答,反而是刘钰率先表达了谢意,“叶倩,这次南蛮统一之事,你功不可没,我在这谢谢你鼎力相助。”
“呀,不用这么客气的啊。我们迟早是一家人嘛,你要想谢我,不如让他对我好点,比如多点时间陪陪我啊。”叶倩狡猾地眨眨眼,像只小狐狸似的。
周围的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刘天玄为了避免尴尬,立即挥退左右之人。只是出去的人丝毫没有掩盖他们眼中的笑意,倒显得他做贼心虚了。
然而始作俑者却仍在一旁偷笑,似对自己的做法暗自得意。“叶倩,这里是军营重地,不是随意开玩笑的地方。以后不要再拿这种事说笑了。还有,你离开南疆这么久,不回去看看吗?南蛮出现的那些怪异之事,圣姑定会知道是你所为,到时你要怎么跟她解释呢?”
叶倩听到他的话,也是一阵心虚。她素来最怕圣姑,圣姑虽允许她胡闹,可涉及这么重要的事,怕是不会让她继续乱来。刘天玄说得对,圣姑应该很快就会来了,她得想个办法应付。“刘天玄,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嘻嘻,你终于知道心疼媳妇了。”
刘天玄没想到他的几句话也能被叶倩理解成这样,别扭地轻声吼道,“好了,出去吧,我要与他们商量对策了。”
“咦?是害羞了吗?不用害羞啦,我都知道的——”
“出去!”叶倩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神色莫测地看了他一眼便出去了。
南蛮起兵之事对南蛮百姓来说是正义出师,而对京都的朝臣而言则是图谋不轨的造反。见他们来势汹汹,朝臣也有些惶恐,上朝时许多人上奏请求派兵镇压围剿。
金銮殿上,刘礼坐在龙椅上听着朝臣的禀告,在他的右下方,刘景也在椅子上假寐。摄政王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况刘礼多数意见都听从刘景的意见,因而也没人敢质问这位煞神。
他一只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看似像在家一般随意,实际上朝上的一举一动他都注意着,特别是关于天策军的动向。
“皇上,南蛮之兵已经快接近渝州城了,渝州是天汉最富饶的地方,若是被占领,对我朝是大大的不利啊。”兵部尚书说道。
底下之人纷纷附和,“请皇上派兵驻守渝州,剿灭反贼。”
刘礼下意识地看着刘景的方向,“皇叔,你怎么看?”
听到声音,刘景掀开眼帘,慵懒地说道,“皇上不如听听大臣们的意见,”偏了偏头,望向赵绝和傅敏的方向,“不知两位丞相有什么对策?”
赵绝与傅敏相视一眼,随即赵绝走出队列,拂了拂身子,“回皇上,臣以为诸位大臣说的有理,渝州不论是地理位置还是经济能力,都是天汉朝的重要之地,派兵镇守是必要的,但是如今重要的是该派何人前往渝州。天策军领兵之人是被流放的二皇子,是曾经在战场上大放光彩的少年将军,实力不可小觑。至于这人选,不知右相有何想法?”
“傅敏,你的看法呢?”刘礼出声问道。
傅敏闻声也走出队列。选派人选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稍有不慎便会引起圣上的起疑。更重要的是,打了胜仗你就是功臣,若是兵败,不仅出战之人罪责重大,就连引荐之人也难辞其咎。
赵绝这个老狐狸,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又将问题抛过来,不愧是三朝元老。傅敏心里暗暗吐槽,表面却一点都不显露,“回皇上,臣与左相大人看法一致,但人选之事,臣不敢妄议。”
刘礼恼怒地将桌上东西推开,“一个个的都没有对策,朕要你们何用?不就是一个刘天玄,你们竟怕成这样,都是废物!若是再说不出什么来,你们通通都给我回去!”
一干大臣连忙跪下,大呼,“圣上息怒。”
傅敏所跪之处一片狼藉,但他却默默承受着天子之怒。在他看来,现在被骂一顿,总比以后惹来祸端要好。
看着底下颤颤兢兢的人群,刘景轻飘飘的话语立即安抚了暴躁中的皇帝,“皇上何必发脾气呢?大臣们对你都是一片赤忱之心,皇上若是发怒,岂不是对不起他们?”
“皇叔说的是,朕知道了,日后定会注意。”
“恩。”刘景转动着拇指处的扳指,“人选,本王心中有几个,不知皇上——”
“皇叔快说。”
“嗤——”刘景轻笑一声,“玄儿在战场上智勇双全,但毕竟年少,经验比不上久经沙场之人。齐穆老将军当年也是随着陆将军四处征战之人,战场的经验定会比天玄多,元帅之位非他莫属。而新科武状元洛铭烨更是少年出人才,勇猛异常,定能胜任先锋。”
未等刘景说完,刘礼激动地拍掌叫好,“皇叔果然慧眼识人!那就——”
“皇上先等等,臣还未说完。虽然出战人选已定,但一军之中,军师的地位更是不可动摇。”
“对,军师!不知皇叔心中是否有人选?”
“本王心中有一个,就是不知他愿不愿意效劳?”
“是谁?”
刘景的目光直直对着傅敏那个方向,傅敏的心咯噔一下,可下一秒他说出的名字却让他有些吃惊。“左相大人,不知你是否愿意为天汉朝出战?”
刘礼紧跟着附和,“赵绝,你可愿意?”
赵绝看向刘景的目光有些复杂,他想要做什么。“回禀圣上,为天汉朝鞠躬尽瘁,臣自是愿意之极。可臣老了,有些事怕是力不从心,况且行军打仗不是臣擅长之事,臣恐辜负圣上的期望。”
刘景笑道,“左相大人自谦了,本王知道你曾同太上皇出生入死,也曾多次随军打仗,你若说不擅长,这朝中岂不是要无人了?”
“摄政王过奖了。”
刘礼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对话,“那就这样决定了吧,来人,拟旨,任齐穆为兵马大元帅,洛铭烨为行军先锋,左相赵绝为行军指挥,出征渝州,讨伐叛贼。各位,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绝(齐穆,洛铭烨)齐声回道,“臣等领旨。”
见事情解决,刘礼一个眼神过去,宦官立即领会,“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片静寂之后,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退朝。”
百官跪拜,“恭送皇上。”
人陆陆续续地退出去,赵绝拦住正在缓步走出去的刘景,“摄政王留步,”刘景停下脚步,“左相有什么事?”
“摄政王将臣派往渝州,是有什么打算吗?”
“左相说笑了,景自然是为了天汉朝考虑啊。您如此有谋略,渝州之战少不了你啊!”
“臣有个疑问,不知摄政王能否为我解惑?”
“愿闻其详。”
“祖庙之行,那些刺客可与摄政王有关?”
刘景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左相大人在怀疑我?呵——景与左相大人不是一条船上的人,您怎么会怀疑我呢?可真是太伤景的心了。”
“摄政王不必多想,是臣想多了。”
“若左相没有别的要事,景就先离开了。”
“摄政王慢走。”
赵绝看着他的背影,眼中的怀疑之色并未减少,甚至有些肯定了。而离去的刘景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赵绝,不知你与钰儿对上,孰胜孰负。
下朝之后的傅敏走到宫门口,便见到神色着急的傅家管家李伯。“李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般着急?”
李伯一脸愁色,“公子,不好了,小姐她,她留书出走了。”
“什么!你是说小宁走了,什么时候的事?”傅敏边跨上马车,边询问着事情的经过。
“今早小茹去送早餐时,发现小姐房里没人,桌上留了一封信。被褥也没动过,小姐可能昨晚就走了。这是小姐的信。”
“昨晚?!”傅敏看了信,有些头疼。傅雨宁几日前已被接回傅府,回来之后与之前一般,没有什么异样表现,怎么会走了呢?她自小就被养在深闺,遇到危险怎么办。
“大人。”马车外有人喊道。
“何事?”
“叶侍卫求见。”
“停下,让他进来。”
“叶天,你怎么来了?难道是阿钰出什么事了?”被傅雨宁的事一惊,傅敏有些草木皆兵了。
“不是,属下这次过来,是来辞行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