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 笨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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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

周围之人纷纷发出唏嘘之声,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嫌弃和恐慌。

“他的头发是银色的,人未老就这样,是凶兆吧。”

“不不不,他说不定是什么怪物,我们离远点吧。”

无忧看着周围之人的反应,突然有点心寒。不是这样的,他只是发色异于常人,并不是什么怪物。为什么要用那种目光看他。

“你们不要说了,他才不是什么怪物呢,他跟我们一样就是一个平凡人!你们为什么要这么说他?”

一个老伯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姑娘,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表迷住了,快点离他远点,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不是这样的,你们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无忧努力辩解着,换来的却是百姓们失望的目光。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辩解如此苍白无力,那一刻她突然有些明白风烬心里的苍凉,原来这世上真的不是什么事都能说得清的。

见她对自己的维护,风烬突然很不是滋味,戴好兜帽,拉着她的手离开了人群。

“对不起。”在身后一直沉默的无忧突然出声,泪眼婆裟地看着他,“我又给你惹祸了,我不知道外面的人对你会是这样的反应。如果,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会强求你出谷了。”

“出谷是我的意愿,又与你何干,不必总是把事往自己身上揽。”

听他这么说,无忧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是我总是自以为是,连累你们也一直受牵连。”

“够了!”风烬突然大声道,“不准哭了!”

无忧被吓到,鼻子一抽一抽的,微红的双眼傻傻地盯着他。

“笨女人,丑死了,把眼泪擦一下。”

她听着他的话,拿出帕子把眼泪擦了擦,又继续傻傻地看着他。

“你听着,我做的任何决定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不要总是自作多情。还有,别人对我的态度,你也无需理会,不过是一些愚昧之人。知道吗?”

无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慢慢走着。

他是在安慰我吗?有这么粗暴的安慰吗?他方才,是不是拉了我的手?他不是最讨厌别人碰他了吗?这是不是说明他不讨厌我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无忧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苏府门前,青衣,红衣及府中的人都站在门前准备迎接风烬的到来。无忧一见这阵仗,有些发愣,这么隆重?

“见过鬼医,在下苏富,求鬼医救救小女诗月,小人定会重谢。”

风烬没有理会他,红衣笑着打破僵局,“苏老爷,还是让我家谷主先为令爱诊治吧。”

“哦,好好好,谢谢红衣姑娘。诸位请随我来。”

“无忧,愣着做什么,快过来。”红衣拉着傻傻的她赶上前面的人,风烬听着她靠近的脚步声,身上冷意稍稍减缓。

众人来到苏诗月的闺房前,可是却大门紧闭。苏富一脸尴尬,忙上前敲门,“月儿,开门啊,鬼医来给你医治了。”

房内传来一阵啜泣声,“走啊,你们都走啊,我不想见人,你们都走啊,什么大夫,都是骗人的!”

风烬脸上明显的不耐之色,若不是无忧紧紧抓着他的衣袖,他怕是早就甩袖离开了。

“月儿听话,快开门,鬼医跟那些庸医不一样,他一定可以救你的!”

“苏小姐,”一道悦耳的声音突然插入。

“你是谁?”苏诗月疑惑地问道。

“我叫无忧,是鬼医医治的病患,我原本也是患了怪病导致脸毁了容,可后来得鬼医施救,如今容貌已恢复,甚至更甚从前,可见鬼医的医术并不虚传。你若不信,可让你爹或者你亲自看看。”说着揭下了面纱,“苏伯父,你看是不是?”

“是是是,月儿啊,这位姑娘的确是天人之姿,你快点开门。”

无忧继续劝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也很绝望,不想再相信什么人。可是,你若不试还是这样,可尝试后,或许会有恢复的可能。既然如此,为何不试试呢?我向你保证,鬼医一定会尽力治好你的!所以你开开门吧。”

房内一阵静寂,不一会,房门便打开了,“你们进来吧。”

无忧面露微笑,看着风烬。他脸色不佳地扭过头,不想理会她。

房中一股熏香的味道,门窗紧闭,风烬眉头一皱,红衣立即会意,打开了门窗透气。

“你做什么?!”苏诗月激动的尖叫道。

“苏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保持房间的通风透气。你这么闷着,对病情也不好。”

“月儿,她是鬼医谷的人,不会害你的。这位是鬼医,他会帮你诊治。”苏富指着风烬说道。

久不发言的风烬终于开口了,“把面纱揭开。”

苏诗月紧紧抓着面纱,生怕面纱掉了。风烬不耐,随手一拂,面纱随之飘落。

“啊!!!”苏诗月用手挡着自己的脸,不敢抬头。“出去,出去。”

无忧按住焦躁的她,轻声安抚,“不要怕,他是在了解病情。”

苏诗月紧紧抓着她的手,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风烬看了看她的脸,甩出丝线缠住她的脉搏,开始把脉。片刻之后收回丝线,“这病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富迅速回答,“半年前。”

“她平日用的脂粉可还在?”

“这,月儿,你——”

苏诗月指着梳妆台,“那里。是我之前用的脂粉,但是生病后便没再用过,那还有那些大夫开的药膏。”

风烬示意,青衣走过去拿起脂粉开始检查。

“里面可有玫瑰粉?”

“有。”

“行了,不必看了。”

苏富忙问道,“鬼医大人,小女可还有救?”

“嗤—不过是一般的玫瑰糠疹,又被有心之人掺入一些致痒之物,然后就是那些庸医的杰作,红疹才会久久不消。你们这么专注治病,怎么不从根源找对策,不然即使治好,她也不能幸免于难。”

“那——”

风烬转身离去,红衣忙回道,“苏老爷,不必担心,谷主心中已有把握,晚些时候我便将药方拿给你,苏小姐很快就会恢复的。”

“谢谢红衣姑娘了。”

“苏老爷,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我送送你们。”

无忧轻轻抽出手,手腕上已是一圈红痕,她不在意地拍了拍她的背,“你听到了吗?你有病很快就会好了,所以不用担心了。”

“会好的?真的吗?”

“真的,你放心吧,鬼医很厉害的。我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无忧转身离去,忽然听到背后一声小小的道谢之声,“谢谢。”心中有说不出的满足感。

“红衣,红衣。”回去路上,无忧追上她的步伐,偷瞄了风烬一眼,小声问道,“风烬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红衣还未开口,青衣便抢答道,“谷主的意思是那个苏小姐得的不是病,是被人谋害了!”

“怎么会?”无忧吃惊道。

青衣得意道,“一看你就不懂这些吧,宅斗这种事,只要是富贵之家都不能幸免,若是没点脑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红衣伸手给了他一个暴栗,“小点声!”眼神示意他谷主还在前面走着,青衣一秒就怂了,安安静静地走路。

宅斗吗?无忧在心底默念了一遍,原来外面的世界还会有这种事,那我呢?我的家又是怎样的呢?

回到客栈不久,无忧就拉着青衣出来买东西,她早就想好好逛一逛了。只是密集的人群很快便把他们冲散了,因为不识得回去的路,只好在路旁等候,希望青衣可以尽快找到她。

“老板,这个钗子真好看,多少钱啊?”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钗子不贵,只要五两银子就好。”

“五两!我没带那么多钱,可不可以便宜点。”

“不行,没钱你买什么,走开走开!”

“你这个小贩怎么这样!我们那里的人才不会这样呢!”

无忧被旁边的争吵声吸引了目光,只见一个粉衣姑娘正在跟小贩争吵。粉衣女子年纪不大,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看来与她一样涉世未深。

她眼中的这个女子,正是跟着刘天玄来渝州办事的叶倩。趁着刘天玄去办事,偷溜出来玩的,可惜身上没带钱。

见她争得面红耳赤,无忧走过去制止了他们,“老板,钗子多少钱,我替她还了。”

叶倩傻傻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女子,一时说不出话。呆愣之际,无忧已帮她结好帐,将钗子递给她,“你的钗子。”

叶倩回过神来,忙摇头,“这是你买的,我不能拿。”

无忧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只是帮你付了钱,可钗子是你喜欢的,拿着吧。”

手中拿着无忧给的钗子,叶倩开心地抱住她,“你真是个好人。我叫叶倩,你呢?”

无忧轻轻挣脱她的怀抱,“我叫无忧。”

“无忧无忧,好听。我们做姐妹吧,我好喜欢你啊。而且你身上有我小东西喜欢的气息呢!我能感受到它们的兴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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