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62年4月26日

晨光略过木叶火影岩，隔壁的雨之国依旧细雨绵绵。

宇智波鼬从大前天开始就已经身在雨忍村。他们之前接到的命令是, 伺机潜入暗地侦查, 无法潜入再强行突破。鼬并非自大之人，他知道自己的长处, 也知道别人的长处。比如那群打起来没什么优势，但在任务中只要开口就能给他情报支持的情报部同僚, 当他们都无法潜入甚至损兵折将……情报部精英里也不缺乏宇智波，他的族人。

所以到了雨忍村门口, 鼬开启写轮眼幻术也就当打个招呼再干架, 谁成想，竟然就真带着人大摇大摆进了村？而且不管是密码电台，传迅鹰, 飞雷神通讯器，并没发现有损坏或者联系不上的情况。

只是按照情报部的指导, 还是找不到之前潜入的人, 绑了舌头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反而有种，躲在暗处的他们被时刻监视, 该被他们监视的人硬是躲着他们走的感觉。

不过三天后的现在嘛, 管他谁明谁暗，到底是木叶监视了雨忍还是雨忍监视了木叶。

鼬还没看见昨夜被留在木叶的大坑，但光听听就够血液沸腾了。三代卡卡西自来也大和一起上都没拦下, 还得逼着已经不算战斗力的四代放弃儿子的安危出来救人的敌人……不见得宇智波鼬就打不过。

至少，这个仇他得报，木叶暗部记这个仇！不算鸣人少爷被抓走的两次, 光是大坑里的那条街，正对着大门的那条，两边是商铺和仓库的……占据了木叶全年土地租金收入的30％，以及几乎一半税收来源的最繁华的商业街！

是，因为四代大人的警醒，没有人为此死去，不管是忍者平民还是他们的宠物。但是平民和商户要补偿，重伤轻伤的忍者要医药费，还有误工损失，乃至于安抚喷涌的地下水，平整土地，重建暗部通道，上下水煤气系统，地基，房屋，木叶就是再对建筑在行，这块地至少两三年也不会有收入只会花钱了谁信那个佩恩的忍术是乱放的！要不是四代新建守护结界时用了九个四赤阳阵把木叶分隔了区域，木叶到底还在不在都两说！

真的，真的好想与佩恩一战！

“有晓或山椒鱼的人跳出来了么。”职责所在，鼬现在不能去追杀佩恩，只能寄希望于被木叶直接管制起来的雨忍还剩没剩着同党。

“没有，平民们都被集中到了体育馆，有人报怨但没人敢动，雨忍们依旧很配合，我们想搜查哪里都给进，但是一问三不知，挑了几个上忍该用的手段用了，还是没收获。”

鼬继续在毛毛细雨里散发着怒火。他真的很难以理解雨忍，山椒鱼或者晓组织。雨忍村不是个大村子，看着上上下下高楼大厦，真住人的地方也就远离潮湿地面的那一点点。忍者更是数得出来，当年能屹立在百战之地不倒，就是靠着山椒鱼半藏。但是用近百个木叶暗部就能完全让一个村的忍者放弃抵抗？说起来绝对是天方夜谭。然而雨忍就是不反抗！不管木叶如何过分！雨忍为什么不反抗，“那就做更过分的事，把他们藏粮食，藏黄金，藏档案！藏秘术的地方通通找到！我就不信了这样还没反应！”

“咳，已经找到了，属下已经下令就地封存。”见多识广的外勤中队长突然感觉很棘手雨忍又刺杀火影又拐人柱力又毁木叶，木叶来寻仇，应该是木叶占着理吧，结果让雨忍村这么一个不反抗搞得好像木叶没事找事一样。

鼬就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幸好他还有上级，“喂，卡卡西。”

“这里是木叶高层会议室，外勤总队长请讲。”卡卡西接通了飞雷神通讯器，并连接到麦克风上。

“是，卡卡西大人。”鼬的声音不算清晰，“没有进展，雨忍所有隐秘珍贵的东西都被我们挖出来了，仍不见一个雨忍高层跳起来，更别提山椒鱼和晓。不过已经证实，雨忍的组织结构确实和一般村子不一样，上级发命令是一丁点也不解释的只有目的让下边达成。所以现在一堆雨忍也只知道上面让他们配合木叶，打死不抵抗。还有，佩恩依旧没有回到雨忍。汇报完毕。”

“收到，谢谢，辛苦。”卡卡西略带失望的挂机，继续工作。

但听到汇报的其他人就开动了脑筋，比如，前总参谋长山中亥一，“卡卡西，让暗部把黄金和雨忍秘术都运回木叶。”

“您也会见财起意么。”卡卡西随口说着。不知火玄间清晨表示自己很累需要睡一下，结果这一睡就到了日上三竿。大家也看到他这些天状态不好，既然想休息就让他彻底好好歇两天，鹿丸一样用。只是鹿丸再好用也不能让一个孩子为总参的各种决议负责，所以三代提议，其他人商议，他复议，请出了山中亥一。

“总归都是该赔偿给咱们的东西。”山中亥一站在战术板前写写画画，压力很大。他提前病退时预料到了木叶会有些小困难，但有水门在肯定能平安度过，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先遇到困难的恰恰是水门。如果，他能再撑两年，哪怕后来富岳暴毙水门也不会为了人事变动绞尽脑汁。其实当时他就看出来这套新的木叶高层班底有些薄弱了，就是抱着侥幸心理，觉着水门这样安排了就总有办法，“还有，卡卡西，那个小南还活着吧。”

“活着。”

“叫医忍收拾收拾，给鼬送过去，让鼬把人吊在雨忍村门口，我不信这样双管齐下还没人跳出来。”

“倒是可行。”奈良鹿久揉着脑袋，“有人出来救当然好，没人救也无妨，晓组织虽然是叛忍，但形成了团伙就有同伴，同伴之间见死不救好歹离心一下首领和下属。顺便还能振奋一下木叶士气。”

“可是……是不是太下作了点。”卡卡西总觉着不太对。

“木叶都坑了，火影儿子被拐了，卡卡西，你和我说我的手段下作？”山中亥一叹气，“岩忍这时候都不敢多管闲事。”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等等！围了雨忍村逼晓出来，是要等着和晓谈条件换鸣人么吧！示′威结仇确实振奋人心，但是把那边真惹急了，鸣人呢！”

“四代会理解的。”山中亥一觉着自己这句话说的很艰难，但他知道，他被三代找出来就是要负起这个责任来的。有些事，总要人去做，“卡卡西，咱们实话实说，你要是有神罗天征一样的超大范围破坏性忍术，你想要什么，直接站在木叶大门口要就行，木叶没法不给的。即便四代现在身体健康能够一口气转移全木叶的人，可整个木叶变成大坑，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用你那并不愚蠢的脑袋想想。”奈良鹿久帮助亥一分担压力，“虽然不知道佩恩绑鸣人是为了什么，但总归不是用来和木叶提条件的，他想要什么根本就不必多此一举。”

“事实上，以你老师的经验智商和判断力，他只要看到佩恩最后那个忍术就能理解其中的道理了。我希望你能明白。”

卡卡西明白，并且开始恐慌，“你们两个，这是在向我暗示什么！”

“鸣人当然要救，但一时找不到下落也不能死找，别的事还得同时做。”奈良鹿久继续为亥一分担着压力，他很庆幸水门现在是躺在医院，不用自己做决定。

“……”卡卡西只能看向沉默不语的日向日足。

日向日足对卡卡西点点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卡卡西无法判断日足到底在想什么，他试图组织语言，但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毕竟老师做事也得先顾及着木叶啊。

“那么，就这么办吧，给鼬下令。”山中亥一看向颓然的五代目候选，觉着他比玄间看起来还糟糕，“卡卡西，不然你也去睡一下？命令我来发就好。”

“我可以。”

“别和你老师学，他现在遭的一切罪都来源于30岁时觉着自己没问题。”

“可是……”

“他那时少了他不行，现在不缺你一个每天睡足八小时。走吧，直接去医院，看看你老师，然后洗个热水澡，叫医忍帮你按摩一下，晚上再过来和止水配合。你看止水，说睡就睡。”山中亥一把拉卡卡西起来，“工作一整天我身体受不了，但偶尔代班还是能做的，没问题相信我，一但有了鸣人的新消息我就喊你。真的没有人不在乎鸣人，他除了是水门的儿子还是木叶的人柱力啊。”

“对，不可或缺的人柱力。”卡卡西终究服从了在木叶依然拥有巨大威望的前总参谋长，飞雷神了好几次到了医院。他很困，又畏惧睡眠，他真怕一觉醒来……从昨天半夜到大上午，已经十个小时多了，他还没有把鸣人找回来。而且木叶的工作重心明显正从赶紧救回鸣人向恢复木叶秩序转移。真没用啊，他这么多年被老师手把手的教，深得真传还是一出木叶就不能没地图！

老师教导他，要用心感受，只要查克拉够多，自己的印记总归能有感觉，就在飞雷神的一瞬间，当你进入时空夹缝的刹那，抓住那条线。卡卡西现在查克拉很多，他能感受到的范围早就远远不是木叶，然而远到天涯海角有什么用呢？他真的，无法在那么远的距离，分辨出那些密密麻麻数不清的时空线段里，究竟哪一条拴着鸣人。

“怎么样卡卡西，鸣人有消息了么？”

木叶医院

半地下病房

“没。”卡卡西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口远远看着老师和药师兜，然后问向秋道丁座。他不确定如果刚刚这位暗部长在场，到底会怎么想，不过大体也是识大体吧，“这边怎么样？”

“本来休息两三个月就无碍，现在一年半载也不见得能好。”秋道丁座已经交了辞呈，与其在上边尸位素餐不如正经的下来给水门做护卫。木叶最近安保事故频发，甚至暗部荒唐的连丢两次保卫对象，归根结底还是青黄不接的问题。木叶高层缺人干活，那就提拔中层，中层出现空缺，从小队长里挑年纪稍大的升职。可是经验丰富为人稳重又实力超群的一线小队长又从哪里补充呢？水门说，给哪些将将20岁的孩子们一点时间，少则一年半载多则三两年，很快就能长成一茬的。然而，敌人才不会等你准备完毕才进攻，“卡卡西……”

“您有事？”

“不，没有。”丁座咽下了嘴里的话。他真的很想现在就和卡卡西说卷轴的事，并且让卡卡西赶紧封掉水门查克拉。但还是那句话，敌人只会进攻你的弱点，而现在的木叶，怕是有点护不住火影。是的，经历了失败就要认清事实，还是得让水门保持些战斗力，起码……能逃跑，“只是觉着自己很没用。”

“不，没用的是我。”自来也昨天当即就追出木叶，可是追到天亮，连根毛都没摸到。

猿飞日斩只觉着好累，向他这样天赋秉异的忍者，活个100多岁很正常。可七老八十了还战斗真是要命，“卡卡西……”

卡卡西对于三代的长篇大论没有一个字的兴趣，他趴在小窗口上，越看越奇怪越奇怪就越看，突然心里咯噔一声，口中大喝，“幻术，解！”

眼前没有任何变化，躺在床上带着呼吸机接着心电图的老师仍然面色惨白，坐在床边给火影按摩指尖的药师兜继续打着瞌睡。然而……

“是影□□。”

“兜也是假的。”

“心脏监护仪一直在播放历史记录。”

卡卡西一脚踹开门，病床上病床边两缕白烟散尽，就看到床头柜上被折的整整齐齐的护额压住的纸条，护额是老师的，纸条也是老师亲笔，只是那么无力而颤抖。

“抱歉，身为火影，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在木叶的利益和火影的儿子或者一个没什么大用了的人柱力之间，鸣人肯定是排在第二位的。当然，木叶现在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能排在第二位也不能说不重视。可是对于一个父亲来说，不行啊，我还是得去找我儿子，既然我大概，已经不能再继续为木叶服务了。抱歉。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带走了兜，毕竟生病，身边跟着医忍总要方便点。最后，第三次抱歉，因为兜不愿意和我走，就把事情告诉了玄间，所以……”

“怪不得玄间关着门睡这么久！”三代看看纸条下亦被折成方块的火影披风，拿起水门的护额，手抖，“混蛋！”

卡卡西一把就把三代推到了墙上，按住了那颗毛发稀疏，皱纹实密，老人斑满脸的头。

“卡卡西，你小子干什么！”自来也慢了半步没拦住。

卡卡西突然心中充满了戾气，老师为什么没能救下鸣人，是为了救木叶的很多人，结果被救的人却如此的回报他需要牺牲的永远都是火影，牺牲了自由，家庭，健康，现在连儿子也……凭什么！

“卡卡西，冷静。”秋道丁座心中挣扎，他有点想去追水门，可是他有妻子有儿子有家族，他是秋道家的家主永远追随这两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真难。

卡卡西却没有理会任何人，默默摘下自己头上的护额，狠狠扣在三代侧脸上。听着钪咚一声铁皮砸到地板上的声音，又摘下手臂上的披风残骸，结印消失。

“卡卡西！”猿飞日斩知道波风水门有时候一冲动脑子就抽！那孩子也不是第一回这么犯浑了！但他没想到一向本本分分的卡卡西也这么容易发神经！

自来也本来伸着胳膊，他当然要先把摔在地上的老师扶起来，但不过犹豫了一秒，他就开始步步后退，直退到门口，顺着密道就飞快的撒丫子跑起来，“猿飞老师！木叶就拜托给您了，您放心，我这次一定把水门卡卡西……还有鸣人带回来！绝对不会再像找大蛇丸和纲手一样出工不出力了！我保证！保证！”

保证包括人证和物证

……

木叶62年4月已经渐渐进入尾声，似乎，并非只有木叶会乱起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