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青叶，我知道了。”波风水门点点头。

“然后呢？”一个情报忍者违反纪律, 管他是谁的直属, 根据当初协议好的分工，奈良鹿久根本就不必知会火影或暗部, 有没有资格处置另说，先抓回来绝对没毛病, 就是他要抓自来也，自来也也得先跟着回来再揍他。但山城青叶比自来也还讨厌……

“飞雷神真是好厉害哈, 想谁跑都抓不住是吧。”水门说着拿起电话, “至微，来我办公室一趟。”

“怎么了。”不到两分钟油女至微就敲开了门。

“山城青叶没自证就回去了。”波风水门面无表情，“不是和你说了, 难得碰到机会，青叶主动跟着我回来, 赶紧让他把之前的历史遗留问题解决。”

“唉那死孩子。”油女至微闪闪小墨镜, 心里咯噔一下，“大概是忘了？下次呗。”

“下次？这些年我叫他回来, 叫了多少次, 他哪次不是一句，就要查到重要情报了回不去，打发我。”

“可他确实交出了重要情报啊。”至微耸肩。

水门对鹿久抬抬下巴, “你说。”

“每一个常驻外域的忍者回木叶都要过那一关，没有人有特殊，山城青叶都八年没审查过了。”奈良鹿久听着那两人一唱一和就知道水门并不打算把混小子怎么办, 但该说的还是得说，“而拒绝检查，是叛变行为。”

至微也不知道青叶抽了哪门子疯，答应的好好的最后放鸽子，你不想被审查就继续拖着不回来嘛该挨揍。但他也不能任由鹿久扣帽子，“谁说都检查，我就没被检查过，丁座也没有，纲手姬，自来也更没有。”

“但若真要求你们走一趟，你觉着你们去不去？”

“……”

“所以山城青叶心虚什么？”既然说开了，鹿久也不再藏着掖着，波风水门这些年实在是太惯着某些人了，“那小子本来就在黑名单上，他的队友最好的朋友死的不清不楚，你说他有没有理由怨恨村子？他有理由，并且他表现出了对村子种种的不满。事实上，当时他就该接受审查的，但四代正和团藏和三代纠缠不休，只把人派出去了事。”

“你也说了木叶当时在内斗。”见鹿久这样讲，至微也不给谁留面子了，“已经死了一个护卫，难道还要再送一个去死？是吧，三代目门下走狗奈良家的家主。”

“你少翻旧账。”鹿久叼起支烟却没点燃，“我那会儿支持三代只是单纯不看好水门的改革，而且你敢说你当时真信了他一拍脑门子想出来的经济计划。”

“哼。”至微冷笑，他只知道如果连他和丁座都不支持水门，水门就死定了。他的水门队长总说卡卡西天真的可笑，他自己那时候也差不多。所谓革除弊端，不是对村子好就会获得大家一致认同的，为了一些人，就总会伤害到另外一些人。不过九尾只之前也还算安稳，三代虽然退而不休，但确实有对水门保驾护航。但是九尾之后，水门和三代终于出现了分歧，水门希望继续推进革新，三代觉着木叶还是需要稳定，团藏则浑水摸鱼，两边拱火。于是木叶上忍彻底分成了三派，撕破脸还不至于，但互相剪除羽翼的事也没少做。

比如，让自来也各种脱不开身没法回木叶，把他和丁座派到边境驻守，以及，鼓励卡卡西去做危险的a级s任务，不过那混小子倒是刷任务刷的很开心。再之后就是卫队，“反正最后我们家四代赢了，你家三代输的惨烈。”

鹿久无言以对，谁会想到一向温和善良正义化身的金色闪光居然信了团藏的邪，真带着人去国都干掉老国主扶植小傀儡了。并且还没等三代反应过来，团藏展开后续手段，扭头就以国主的名义对河之国宣战，迅速灭了河之国，把风之国逼上战场，搞的三代和团藏不得不和他一起一致对外……这或许就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吧。

当然，利用外部矛盾转移了木叶的内部矛盾，总还会出现新的矛盾。鹿久至今还记得，三代目就站在木叶的大门口，对着胜利归来满身腥臭的四代目破口大骂那是人，你杀的都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人口，不是数据！波风水门，你疯了么！

四代没说话，带着同样满身血迹的暗部一路走到火影楼，威风凛凛霸道异常的宣布木叶从今天开始推行部长负责制，设置任务大厅，重开孤儿院，提高一线忍者福利，以及所有下忍必须做够多少d级任务才允许升职的奇怪规定。

有人质疑，无人反驳，木叶终究开始按照四代目火影所期望的样子缓慢生长了，“水门，其实我到现在，还是觉着你那什么经济计划完全站不住脚。”

“不要装傻，奈良鹿久。”波风水门很郁闷，明明是在说青叶，“国家对国家，忍村对忍村的合作与战争没区别，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谈，我的经济计划从一开始就是建立在木叶如果实力足够强大的基础上吧。”

“不，我想鹿久的意思是，确实挺神奇的，前年还在财政赤字里艰难过活，也没觉着比其他村子强多少，今年突然一下子就感觉拉开差距了。”至微和鹿久眼神相交，看向水门。

“你们终于有点默契了我很高兴。”我们的火影依旧面无表情，“但是别用那种肉麻的目光盯着我。”

“这是敬仰。”

“与爱戴。”

“我们在谈青叶，不要故意岔开话题，怕马屁该写的检查也得写。”

“山城青叶是编外的钉子不听我指挥，我没法早发现早报告。”鹿久咬咬烟屁股。

至微碎碎念，“你忘了，木叶守护结界漏的和筛子一样。”

“……”水门只感叹钱真不经花，“鹿久，让你的人盯一下青叶，虽然我觉着他不会有损于木叶，但总要帮他存点没做坏事的实证。至微留一下。”

鹿久出门关门，丢掉嘴里软塌塌了的卷烟，立马就安排了人就近去监视，他还是直觉不安。

但至微真没觉着有多大问题，“老结界废掉咱直接搞新的吧。”

“我没意见，但是我觉着在这之前三代那边的事查完了么？再给你三天，30日之前查不出来就不要再查下去了。”

“可是……”

“木叶那么多未解之谜不差富岳一个。”水门敲击着桌面，“还是先顾眼前，刚刚你们倒是提醒了我，只要木叶一直强大下去，管他内鬼外敌，我还能打输了不成。”

“抱歉。”

“加油。”

油女至微开门，和门口的丁座对视一眼，默默分开。

而水门拿起飞雷神通讯器，好半天没有按下青叶的编号，“丁座，帮我准备传迅鹰。”

丁座叫了只鹰来，“不直接谈？”

“谈什么？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三十岁的人，你相信他不知道他这样跑了，会让我多被动？”水门再叹气，“怨恨不见得会导致背叛，纲手，阿斯玛，团藏，乃至我自己……山城青叶这些年的功绩也确实足矣证明他忠诚可靠，但是纪律呢？”

“……”

“没有人怀疑青叶会怎样。”水门撕掉写了一半的信纸，把头放在冰凉的大木桌上，“但你对他网开一面，你让伊比喜怎么想，你让红豆怎么想，你让静音怎么想，你让那些为了木叶曾经糟过罪的人怎么想。”

“放松，青筋都要爆出来了。”丁座帮水门松松护额，“不然吊起来打。上回你把卡卡西抽了一顿以后，你看卡卡西现在多乖。”

水门研究了下墙角扫灰的鸡毛掸子，也觉着现在就飞雷神冲到止水身边劈头盖脸打他一顿挺不错。但是再想想，“雷影马上要搞事，青叶那里很重要，他又是刚从副手提正，正是需要培养威严的时候，他还不是卡卡西那种没脸没皮样，自尊心挺强的，打一顿再给我耍小脾气太耽误事……诶呀那死小子就是看准了现在我得用他。”

“好了好了，别气别气，给他先记着，回头一块打。”丁座看着水门仓鼠一样趴成了一滩，忍住笑。

“亥一生病，富岳身死，搞得我所有的人事计划都乱套了。”水门又不后悔一激动给了卡卡西火影披风了，哪天他要是真被气死了，木叶这烂摊子至少有人接手，“唉，总是这样又是这样，一件事情长久得不到解决，马上又出现新的问题。火影就不是人干的活。真搞不懂，团藏哪来那么大劲和三代争。”

“你还不是从小嚷嚷着要做火影。”丁座把水门的护额整个摘下来，“脖子直起来。”

水门支着胳膊歪歪斜斜。

丁座强硬给他掰正，“水门队长。”

“嗯。”

“不是先易后难就是先难后易。”

“嗯。”

“先解决最容易的吧。”

水门点点头站起身，脱披风，穿战术马甲。

“你这是干什么，不会真要去揍青叶吧。”丁座赶紧抓住人，“上回去找鸣人横着回来，这回可别回不来。”

“暂时别和我提他。”水门伸伸筋骨，“昨天看鸣人衣服短了好大一截，那孩子也是心大，就知道和我报怨现在女孩子光看脸，谁帅就喜欢谁，他就不知道自己去买买衣服做做头发。”

“额。”丁座眨眨眼，目送翻窗而出的火影，觉着自己是不是也该关注一下丁次的外型问题了，胖子穿对了衣服也是很有气势的。

但是鸣人，只觉着，惊悚。

第七训练场，正在努力训练狮子丸接球球的鸣人听着突然出现的爸爸对他说，要帮他买衣服买鞋子做头发……

“何方妖孽！竟敢冒充我木叶火影！而且还不带护额！”

水门看着满训练场的儿子，心情突然就好了起来。

鸣人这时候倒是信了这是自己亲爹，因为只有他可爱的爸爸才会那么无聊在被包围的情况下蹲在地上发出中二，不，地震般的笑声，“爸，你吓死人了。”

“你是怕我抓你回去和卡卡西一起擦地板吧。”水门挑挑眉，“话说影分身真方便，一个分身分一块，很快就能擦完吧。”

鸣人不接茬，他才不要帮卡卡西擦地板，“爸爸你不用上班么。”

水门抓住好几个儿子的手站起来，“翘班了。”

鸣人解开影分身术，深深担忧。上回爸爸翘班，拉着他一起跳了瀑布，然后钓鱼睡着了被卡卡西抗走。卡卡西说，火影工作压力很大，累狠了很容易精神错乱乃至突然就崩溃。鸣人记着自己当时还笑来着。但是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他的爸爸大概是因为压力过大有了心理疾病？比如，他曾以为，失去配偶的老忍者都和他爸爸一样，没事就擦照片自言自语的。但问了别人家，好像也没人这么干，“爸，你有没有觉着你哪不对劲。”

水门面对儿子审视的眼神，摸摸内袋，掏出小药瓶倒出小药片，丢进嘴里，恩，喉糖。再掏药瓶倒药吞药，“好了，爸爸吃过药了。”

鸣人摸出通讯器。

“诶呀，喉糖而已。”水门拿颗喉糖塞进儿子嘴里，“最近嗓子干，声音和以前有不一样的地方么？”

“不，没有。”鸣人又觉着可能心理有病的其实是他自己，身为一个忍者，做了两年下忍了，却还不敢杀人，不光不敢杀人，事情过去两个月了，偶尔午夜梦回，也依旧是满身的冷汗的想起海船上的好大头颅。

“怎么了儿子，突然就一脸不高兴，不要再想小樱啦，你昨天不是还和我说日向家的雏田偷偷喜欢你么？我跟你说，雏田比小樱好哦，你再大几岁就知道哪里好了，去试着追追看。”水门一拍鸣人后背，觉着长大真是神奇，仔细算算儿子才毕业两年，24个月，从12岁变成了14岁奔15岁……都快看不出来是个孩子样了。尤其是出了外勤又和自来也老师出了海以后。还有身高，“鸣人，你多高了。”

鸣人往爸爸身上一靠，“哦哦哦，爸爸，我长到你肩膀还高一点点了！”

“长这么快。”水门捏捏儿子的骨头肉，结实，均匀，充满力量，已经一点点肉肉软软的感觉都没有了，“去年不是才到胸口。”

“大概因为我的目标是长得比自来也还高？”鸣人发现，他抬起胳膊已经能拍拍爸爸肩膀了，于是真的拍了拍。

“拍火影的肩膀爽不。”水门揉揉儿子的刺猬毛，果然也没小时候毛茸茸，“走吧，多买些衣服好搭配。”

“我觉着我已经能穿中忍制服了，常服有一两件就够了。”

“啊，中忍。“

“爸爸，不要装傻！”鸣人抱住爸爸手臂，“鹿丸已经是特上了。”

“消息传的还真快。”

“今年有中忍考试。”鸣人眯眯眼。

“啊，这个你也知道。”

“我的下忍任务记录已经是正常标准的三倍了。”鸣人愤恨着。

“哈哈哈。”水门被娱乐了。

“老爸！不要笑这么奇怪。”

“又没笑你，我只是在思考晚饭吃什么口味的一乐。”

与此同时汤之国

木叶情报据点

山城青叶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反而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惶恐不安。他知道，至微前辈回木叶，情报线就一定会让他负责，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但是……

“老大，你文件批完了没。”

青叶签名扣戳，开门交给下属。

“头儿，恭喜升职。”

青叶酷酷的点点头。

“前辈，大白天的你出去干嘛。”

“训练。”山城青叶穿戴整齐，披上斗篷。

“算了吧，再训练也打不过大魔王卡卡西的，哈哈哈。”

山城青叶踹了嬉皮笑脸的下属一脚，结印，消失，再出现，“喏，给你，木叶现在的暗部岗哨分布。”

分布是一种概率

……

波风水门四十岁零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