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是一根渔村的一名普通渔民,他生活虽然称不上美满,但也算平和,有一个五官端正的妻子,她温柔贤惠,非常顾家,虽然偶尔会因为某些小事和渡边起一些争执,但是两人之间的感情一直也很稳定。
他有一个儿子,学习非常优秀,即便是在这个破落的小渔村里,也没有耽误了他那绝顶的才华,在十八岁那年他轻而易举的考上了东大,这不仅是这个小渔村近年来少有的大学生,而且还是全岛国最顶级的大学,渡边简直高兴的要发狂。
虽然儿子在毕业了之后就留在了东京工作生活,但是逢年过节也会回来看望自己的父母,而且还经常会给父母买些礼物,甚至送一些钱给他们。
他有一个女儿,学习虽然没有她的哥哥那么好,但是也成功的考上了大学,只不过她跑到北海道去上学了而已,由于距离较远,所以她只有放假的时候才能见面,不过他的女儿非常听话,也是个好孩子。
渡边胸无大志,他原本以为自己的生活就会这样一直的持续下去,他会不停的捕鱼,再出去摆摊卖鱼,一直干到50岁,60岁,70岁,80岁的时候,直到他干不动为止。
然后就和自己的妻子用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积蓄去到处旅游一番,或者干脆购置一套不错的房子,就安静的享受晚年,也是个很好的想法。
但是一切都出现了差错。
虽然不是年龄最大的,但是渡边捕鱼的时间却是这个渔村里最长的,他一向以小心谨慎出名,这二三十年来渔村里面少说有十几人因为出海而罹难,还有很多人因为工具使用不恰当或是过度大意,而丢失了手指头甚至是手掌。
只有渡边,他捕捞了30年的鱼,没有受到过一点伤害,最严重的一次是他儿子考上大学那年,得知了这个消息的他回家的路上过于激动,进家门之前摔了一跤,磕掉了他的门牙。
但是这一次他翻船了,他竟然在打捞一条鱼的时候,被鱼在胳膊上狠狠的划了个口子,这是新手中的新手才会犯的错误,别说是现在的渡边了,就算是20年前的渡边也不会出现这种愚蠢的错误。
不过当时渡边也没有太在意,他只是有点懊恼自己为什么犯这么蠢的错误而已,毕竟在大多数渔民看来对于划伤并不是很严重的事儿,只要回家吃两颗消炎药就可以了。
可渡边这一次的运气却不怎么好,消炎药没有起到任何效果,他的胳膊就像是个气球一样,肿了两三倍,当地小诊所的医生也给他看过了,医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他只能告诉渡边让他多休息,并且还多给他开了一些消炎的药物。
这之后渡边就陷入了苦难当中,消炎药没有起到它应有的作用,渡边每天都昏昏沉沉的,几乎有一大半的时间都陷入了幻觉状态当中。
在他的视线中,他那相貌端正温柔可爱的妻子,变成了一只长着鱼头,獠牙足有筷子长的狰狞怪物。
她每天都会围绕在渡边的身边,伸出那像是胳膊粗细的长舌头舔着渡边的脸,她为渡边端上来的每一份食物都是腐臭的鱼尸,混杂着不知名的红褐色粘稠液体,杯子里原本应该盛满了茶水,但现在放置的却是发臭发绿的浑浊汤汁。
渡边每天被这样的幻觉所折磨着,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跌入到了无边地狱当中,他尝试着和变成了可怕怪物外形的妻子交流。
但是不论他如何询问,他的妻子总会发出古怪阴沉的咆哮声,仅仅是咆哮声环绕在耳边,就让渡边不寒而栗,这种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能够轻而易举的冻结渡边的肢体。
其他的渔民也曾经来探望过他,但是这些人却仿佛并没有察觉他的妻子变成了怪物,他尝试和这些人交流,他们口中一边答应着他,一边去偷偷把双方交流的内容告诉了他那怪物妻子。
渡边彻底的陷入了绝望当中,然后他每天机械的喝着怪物妻子端上来的不知名药物,把那些看起来就让人作呕的食物全部吞入腹中。
在一周前的一天基本上恢复了的渡边坐起了身子,他检查着自己的伤口,却惊讶地发现了伤口处的皮肤变成了光滑的鱼皮。
渡边心中有了一种明悟,他知道自己大概也发生了变化,可能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他妻子那样的怪物了。
而事实也就是这样,渡边努力保持着自己的理智,他坚持了五天,终于在昨天晚上彻底丧失了理智。
当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怪物妻子已经摔倒在了地上,她的身体仅剩下了不足一半,大量的碎肢残骸铺满了整个客厅,惊骇无比的渡边站起身子,他咂了一下嘴,才发现自己嘴里充满了血腥味。
而后渡边就彻底的丧失了理智,他残忍的杀害了前来探望自己的两名同伴,过了没多久他便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很快便有几个生人的气息进来了。
渡边没有留手,这些不论衣着打扮还是行为模式,都像是官方军人的家伙被他全部杀死,而且是用了极其残忍的手法。
其中有一个人身上的气息很好闻,渡边就把他的两只胳膊扯了下来,他打算带回储藏室内慢慢品尝,才啃了几分钟,外面就突然传来了一阵新鲜的气味,他知道那两个侥幸从他手中逃脱的生人过来了。
渡边很高兴,他还没有见过这么愚蠢的家伙,这就是食物亲自送到嘴边啊,不吃简直就没有道理,于是他激动的转过头,却看见了一个飞过来的小玩意儿,下一刻,他的眼前亮起了一轮太阳。
听着里面传来的爆响声,青山龙之介默数了三声,端起了步枪就冲了进去,只见此时那个狰狞的瘦小怪物已经摔倒在了地上不停的抽搐着,大量的鲜血从他的口鼻中喷涌而出,黄褐色的液体从他的耳朵里不断的向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