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来说一说悟成空的事情。
哦,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嘛,虽然的确很麻烦,但这是为了到达必要终点所必须的途径啊。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对吧?
所以请给予我一点点耐心和信心,也许你现在看的有些迷茫,但我保证,所有的故事都会最终汇集,这个故事,主要是想向你们展示,一个魔鬼是如何不着痕迹的把控一个人的一生,并以此为基点来搅动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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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说起这个朴实的少年时,时间还定格在1924年的冬天。
那个时候,栀子花还远远没有开放。冷清的山上,雪景在冬日的太阳里迟迟不肯消融,到处都是白色,到处都是寂静。
少年被领着,来拜见他的第二位师父。
“这位是剑圣莫溪,现在在村下游手好闲,爱好是老牛吃嫩草。”
悟成空下意识的望去,只见那被称为剑圣的人一副邋遢的打扮,哈哈大笑着,轻浮地说道:“这点小事就迁就一下嘛。”
渚天倾冷笑不语。
两人看起来关系不是太好的样子。悟成空也能够理解,毕竟相性不合,师父一看就知道不擅长这种活的虚浮的人,毕竟,虽然他自己就是个老顽童,但内在却对自己很苛刻。
没有谁比悟成空更了解师父的为人和背后的努力了。
悟成空默默对比了一番,骄傲的挺起了胸膛。
“......那么......这就是我的徒弟?”剑圣莫溪瞥了悟成空一眼,眼神忽然变得沧桑了起来,一股忧郁的气氛在他身上弥漫,让悟成空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
“喂!”渚天倾喝止,两人随即在说一些听不懂的话。
“你想要毁了他的根基吗?”
“抱歉抱歉……”
“我知道你还走不出来,但是……”
“我会教的,会的。”莫溪重复了两次,仿佛是在履行什么重要的诺言。
渚天倾松了一口气,道:“那就拜托了。”
悟成空在旁边看着,觉得他们的关系可能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差。
片刻后,渚天倾离去,莫溪踩在半寸深的白雪中,跟悟成空问话。
“那么,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师徒了,我是你师,从今日起,你见我要行弟子礼,在我承认你是一名剑士之后,你见我要行剑士礼,明白了吗?”
悟成空的严肃的回答道:“明白了,师傅!”
“声音不够大!”
“明白了,师傅!”
“很好。”莫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现在,让我看看你的基本功。”
悟成空抽出腰间的剑,这柄剑从外表上来看与普通士兵的精铁剑并无区别,只是剑身略小一号,有一种优雅灵动之感,剑身黝亮富有光泽,只看相貌,颇为不凡。
莫溪点头赞道:“好,好剑!”
悟成空羞赧的笑了笑。
终于到了考核的时候了……莫溪退后十米,将空间留给悟成空,他站在不远处注视,望着那鬓发如火的少年静静而立,身体随着呼吸的节奏和抖动,宛如一团不羁的火焰在燃烧。
莫溪眼前一亮,就在这时,悟成空出剑了。
很简单的第一式——砍。
准确的说是劈,悟成空下盘用力,剑刃化作银光斩下,剑身发出嗡鸣,但如匹的银光闪到一半就被悟成空收回。——剑不像是刀,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不属于剑,这种武器偏向灵动与保守,下劈,要有能够收回的劲力。
悟成空收回剑刃,转身平斩,手腕一抖,紧接着是刺,短而促的爆发在骨骼肌肉间震荡。莫溪看的很认真,这种发力技巧最为考验体魄,对身体有极大的负担,也是最能考验基本功的招式。
悟成空一连刺了三下,小脸润红,气喘吁吁,莫溪看见了对方的右手腕在轻轻颤抖,却没有出言制止。
于是悟成空继续演示。
格、点、刺、挑、洗、截,一招招剑法劈在厚实的树干上,劈出了少年无数岁月的汗水,也劈出了他燃烧的精神与倔强。
莫溪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目光清澈,注视着挥舞着剑的少年。“怎么样,吃惊了吗?”渚天倾的声音在他身边毫无征兆的响起,足以吓人一跳。
“啊,我还真是吓到了。”莫溪笑容灿烂,“被你呢。”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表情到底有多高兴。”
莫溪连忙板起面孔,欲盖弥彰的严肃道:“哪有!”
“就是有,我看到了,老天爷可以给我作证!”
莫溪无力的捂着脸,他就是受不了这个老顽童这要人命的一点啊,这种小孩子一样的耍赖真的是让他浑身不痛快,要是跟他吵的话,莫溪就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大人已经失去了某种很重要的东西。
……
“谢谢。”莫溪低声道。
但身侧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过。
莫溪收敛心神,喝道:“好了,到此为止!”
噗。
悟成空手中的剑掉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少年佝偻的站在那里,整个人累的几近虚脱,他浑身上下的骨骼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像是已经崩满了的发条,咯咯作响,几近崩溃。
莫溪伸手将他揽入臂弯,让他好歹没有跌倒在雪地里。
他一只手抱着自己的徒弟,一只手拎起陷进土里的长剑,狭长的眼眸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喻味。“身为剑者却将剑丢在地上……你还远远不到家呢。”
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飘忽不定的离开了。
从积雪上走过,却不留下一丝痕迹。
远处。
“啊,话说这小子身上好多汗!把我衣服都沾湿了,好冷!”
“我靠你大小便失禁……至于累到那个程度吗?啊啊啊啊啊摊上你这个徒弟算我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