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还好吗?”
“还不错吧,你呢?”
“我,呵,大概算很糟糕吧。”
“没什么,人只要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我当初的梦想是坚持成为一个骑士,然而最初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天赋,只能不断的练不断的练......”
“......”
“嗯......”
“对不起。”
“诶?为什么要道歉啊?”
“因为我的错,当时......”
戴文兴认真的思索了一番,恍然大悟道:“噢——你是说那个命运之夜?”
“‘命运之夜’吗?呵,倒是很匹配的名字。”白泽自嘲一笑,如果没有那个夜晚,戴文兴就不会被斩去手脚,他也不会被师父带走,自己也不会加入古典魔法师一脉,那么,许多的人都不会认识,他会有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只是想想,就令他感到恐惧。
“我断去了你的梦想,你不怪我吗?”
“为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圣师就不会砍断你的手吧?没有手的人是当不了骑士的,而据我所知父亲自那以后也没有回过神启帝国,是我的错,毁了你的人生......”
白泽的声音渐渐地低沉了下去,他对此感到了羞愧,对于对方为自己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而自己却无以为报感到羞耻!
可戴文兴哈哈一笑,他爽朗的露出了左臂,灵活的活动了一下:“别在意!你看,我现在不是四肢健全的很吗?事实上你没准还救了我的命呢,要知道,在那不久,神启帝国危在旦夕,而与永日城性命相交的骑士团注定要死战不退,我被贬为了平民,能够逃出那个地狱,说不定,还是托了你的福呢。”
白泽急忙道:“怎么可能,我,我什么也没做!”
“是吗?”戴文兴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可为什么之后你却进入了那个神秘的空间呢?那个神国,那个光的世界......”
戴文兴的语调奇怪,白泽一开始没有察觉到什么,但忽然之间,就像是触电一般,他惊愕的张大了嘴巴,脑袋僵硬的扭了过来,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你就是那个光人?!”
“答对了~,怎么样?很惊喜吧!”
戴文兴得意洋洋,而白泽无力的捂住了脑袋,苦笑道:“真是......”他斟酌了半天,也没有一个词语可以形容这可笑的命运。
两人就这般随意的坐在这凸起的一块大石头上,开始平静的交换起了往事。
“......那时候我都已经绝望了,结果没想到居然在一座废墟般的城市里发现了一个黄布匣子,我拿起匣子,里面似乎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我一下,接着我的眼前就被无穷无尽的光所弥漫,随后,就出现在了那个神国之中。能知道那是什么都是我之后接受的传承,这个神的身份我不能跟你说,毕竟,我立过誓言了。”
“黄布匣子......”白泽的手指摩挲着下巴,他忽然想起了高阳曾经,手中就抱着过一个黄布匣子。
他问戴文兴:“你是在哪里捡到那个黄布匣子的?”
“不知道,一座废弃的城池里......”
“是不是神启帝国以东偏南,多瑙河西侧,卡拉姆王朝以北?以一枚石斧做旗帜的黑石镇?!”
“啊,你这么一说...”白泽这么一说戴文兴也想起来了,他好像的确在废墟上看到过一块迎风飘扬的破碎旗帜,上面隐约可以看出斧子的形状。
“好像的确是那里。”
白泽叹了一口气,这口气比以往还要深邃,还要无力,因为他知晓许多事情背后都有一个魔鬼,所以他也不太清楚这到底是命运的杰作还是魔鬼的杰作;但毫无疑问,自己和戴文兴的命运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紧紧地缠在了一起。
那个黄布匣子,应该是曾经高阳的所有物。
自己被戴文兴所救后,在消逝之地上出来时神启帝国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自己前往黑石镇,救下了高阳;而随后神启帝国的战事升级,戴文兴逃出来之后,黑石镇因为某种原因被摧毁了,高阳丢失的黄布匣子被戴文兴捡到,成为了他新的使命与.asxs.。
在那之后,自己托老马的关系,也前往过那个光之神国中,与戴文兴还有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如果说渚天倾是自己的第一位师父,那么老马就是第二位,而戴文兴,则是第三位。
白泽理清这其中的脉络之后,脑海中只有三个字。
命中注定!
当然,白泽相信命运却不愿意屈服命运,他相信“命中注”,却不想信“定”,所以,这是三个字,也只有三个字!
“师父。”白泽站起来,如标枪般笔直,恭恭敬敬的弯腰。
戴文兴肃然受之,在神国中半年时间的无私教诲,承他一句师父,并不夸张。
“师父,你之前说的拯救世界是?”
“哦,我之前去阻挡魔族了,就在不祥之地。”
“什么?!那结果是?”
“呵呵,全军覆没......亚特兰斯王国和卡巴罗内帝国的半数军队都葬送在了那里,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世间又要化作人间炼狱了吧?”
话题不禁沉默了,生命之重,足以让语言和文字都显得苍白,面对这浩浩荡荡的灾厄,即使是白泽,都显得有些无力而渺小。
“好了,你是想去见什么人的吧?我陪你一起吧。”
“啊?那怎么好意思......”
“好啦好啦!”戴文兴熟络的揽住他的脖子,鸡贼的笑道,“不这样做鬼知道你小子还要金屋藏娇多久呢。”
白泽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不过想了想和茵紫那份曾经若有若无的感情,嘴角也是忍不住划起一抹真诚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