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有人在小声低语。

“好像是恶魔。”

“恶魔？在哪在哪？”

“发生了什么？怎么都聚在这里？”

“前面怎么了？”

有些人站在前边畏惧的围观，有些人在后方不明所以，吵吵嚷嚷，混乱不堪的广场上，这个不和谐的声音让渐渐恢复了身体知觉的悟成空下意识的看了过去，他盯了白泽一眼，有莫名熟悉的感应，却毫无触动可言。

悟成空随意的收回了目光，他手中高举着火炬，太阳神的赐福化作他守护自身的利刃，光与森林的神明为他加冕上藤蔓的王冠，他迎接着数十万民众的欢呼声，心中的血液在沸腾起伏，情绪不断的拔高。

人们在声嘶力竭的呐喊：“圣子殿下万岁！！”

“圣子殿下万岁！”

他激动颤栗的想要举起权杖回应，却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中那唯一的空地上，瘫软在地上的黑泥伸出一截软泥，圣裁将军那熟悉的铁血神色岿然不动，冷漠的举起利剑，狠狠地插了进去，一声尖锐的穿透力极强的惨叫短暂的压过了人群的欢呼，人们安静下来，不明白声音来源于何处。

那声音就像是机械故障后的磁音，刺耳、诡异、重叠，却让悟成空听见了记忆深处那许久未见的影子，他的瞳孔睁大，大脑嗡的空白，地面匍匐的看不出形状的黑团......是白泽？！

“去死吧。”圣裁将军淡淡的倒握住剑柄，犹如持剑而立的君王，神圣不可侵犯，亚特兰斯收容各国古迹，各种早已绝迹的珍惜材料中，用来成为耀矢古巴剑刃的宝物自然不会是凡品，萦绕着雷霆，有着刺痛灵魂和撕裂效果的无名之刃，这把刀的缺陷是过于华丽和过重了，但对于耀矢古巴来说，两件事都不算是缺点。

身为王国的顶梁柱，他便是力量的代表，时刻凌驾于民众之上的强大形象自然要光鲜亮丽。而重量......对于任何一个史诗强者来说，都不算是负担。

白泽并没有死亡的恐惧感，他只是身体沉重的要死，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明显，犹如山峦如负，精神的疲惫正在黑暗中将他拉入深渊，他眦目欲裂的强撑着，眼前已经看不见任何的视野，‘无’的气息将他包裹，对于魔鬼来说，这是物质肉身死亡的证明。

好像结束了。

这么想着的白泽，突然间想要放弃，干脆就这样轻松的沉眠下去，平静的在黑暗中等待好了。

圣裁将军踩了踩具有粘性的黑泥，眉头不禁皱起，正想着让周围的禁卫将其收集起来，远处一道贯彻天地的光刃劈来，被他随手打碎。

但是愕然的表情浮现于脸上，他不解的望着敌人，是双手握着圣剑，对着自己的悟成空。

“圣子殿下？”耀矢古巴疑惑出声，而不动卿更是陡然之间冷汗津津，他们在干什么啊？这可是数十万人围观的重要场合，如果说如今的圣子和王国的统帅在这种公共场合打起来的话，那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简直是无法预料！

这是对亚特兰斯王国声誉的损害啊！

“圣子殿下，请住手。”一大堆禁卫连忙围了上来堵在两人中间，悟成空微微直起身，眼睛微眯，停在那里，不动卿松了一口气，连忙疏散人群。

可难得看到劲爆场面的群众哪是那么好疏散的？一时间抗议声云起，大多数禁卫都不得不再去维护混乱的秩序，悟成空和圣裁将军之间又空旷了出来。

“圣子为什么要对我拔刀相向？”耀矢古巴眼中射出刀芒，他对此疑惑不解，刚刚成为圣子的卡米牙无疑是需要他的力量的，却突然之间做出这等挑衅的行为，单从事实看，无疑像是坐实地位后分裂帝国力量的举动！

这是叛逆！

悟成空刻薄的嘴唇紧抿，缓缓的抽出刀剑，金铁摩擦出火星，圣剑一截一截的拔起，其上半圆形的侧刃向内收缩，极其震撼，他的红发如火，肆意狂舞着，态度冷如坚冰。

“请你让开。”

圣裁将军不为所动。“圣子殿下，这是一个邪恶的恶魔，我不知你受到了什么蛊惑，但身为王国的光明圣子，怜悯黑暗是绝对不被容许的行为！”

“请你让开！”

圣裁将军的脸色冷了下来，身上萦绕着的煞气令人心底发寒，悟成空面对着巨大的压力，却固执的寸步不让，只是重复的说道。

“让开！”

耀矢古巴微微眯起眼睛，褐色的眼瞳里浮现出了危险的意味，不动卿在属下的禀报中回身看到了这一幕，心底咯噔一声，头皮都在发麻。

啊啊啊啊两个小祖宗你们又要搞什么？！

别别别别......别拔剑！

别别别别......别打架！！

锵！

两柄史诗的圣剑相互碰撞，雷霆和火焰纠缠湮灭，悟成空很明显的落入下风，耀矢古巴的每一击都带着简洁与理论的美感，并且剑剑切往悟成空的薄弱点，他一步不退，悟成空却被步步打飞，战斗并没有呈现胶着，而是瞬间便出现颓势。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原先不过是六阶的悟成空，即使受到了神明的祝福，也不过是七阶高级，他的强大之处在于被众神青睐的潜力，而不是即可的战斗力。

在实力这方面，耀矢古巴便是人类的极限。

这种说法是有依据的，关乎到进化与异变，物种之间，根据基因链和生理结构的不同程度的负荷能力，而人类的极限......便是八阶。

史诗强者。

意思是每一位这样的强者都足以流传下一部浩瀚的史诗，供后人敬仰，他们是人类的巅峰，是这个物种千百年来传承中永恒不变的顶点，若想继续前进，要么突破物种限制，要么...改变生命的形态。

即...

“抛去人族的身份吗？”白泽一脸淡漠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能够将他从濒死的边缘拉回来，还不被发现的观看两者间的战斗，会做这种事的，自然只有吴迪这个家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