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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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掉志愿单后,我独自一个人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其实有很多归宅部的人放学以后的第一个目的地都不是自己家,而是游戏中心或者商场漫画店什么的。我觉得很少有像我这样一放学就乖乖回家的人,或许这是因为我始终在意继母派来偷偷跟着我的那些人。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脚步时快时慢,还转着脑袋四处打量。如果跟着我的人能意识到这是我不想回家的表现就好了,因为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通常来说继母派来跟我的人好像就是那么固定的几个,时间长了我甚至还可以分辨的出今天的脚步声是来自哪一个的。可今天与往常不同,我身后的脚步声似乎有点陌生,看来是个没打过照面的新人。

要说对这些人不感到厌烦是不可能的,但我确实不曾主动为难过他们,毕竟也是他们的工作职责所在。可只有今天我很想摆脱这些脚步声,我过了很糟糕的一天,我不想就这么回家。只有今天就好,只有今天我想逃得远远的,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散散心。

天气好像说冷就冷了,我抱着自己的胳膊走在路上,风扫起地上的落叶时也吹乱了我的头发,让我禁不住一阵哆嗦。

一个在路边发传单的人挡住了我的去路。

“这是最新上档的电影,请一定要来看看!”

几乎是有些强迫般的把传单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停下脚步,手里拿着传单,站在了一家电影院的门前。电影院里开着暖气,从里面传来一股爆米花甜甜的香味。我低头看着那张传单,然后发现这正是我很久之前就想看的电影。米娅华希科沃斯卡版的《简爱》,我甚至记得我想过要邀请一个人来和我一起看的。

“今天的最后一场马上就要开始了,现在进去的话还来得及!”

也许是发现了我的动摇,发传单的人又再一次鼓动我道。

有一对情侣从我身旁经过走进了电影院,手里拿着和我一样的传单。我看着他们相偎的背影对自己说,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早就习惯了。

身后的脚步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了,我没有再多考虑,一转身走进了电影院。

看电影前我既没有买饮料也没有买爆米花,所以看完这场电影后的第一个真实反应是,我肚子饿了。

大多数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心急地在片尾曲还没放完的时候就起身离开,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会一直等到片尾曲结束工作人员开灯以后才走。我毫无疑问是属于后者的,我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前者明明手里拿着爆米花和可乐,却不愿意多坐那么一会儿的时间。

有人说饥饿会让人感到悲伤,我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是靠谱。我把手按在饿得扁扁的肚子上,在灯光打开后看着其他观众悉数离去,一切仿佛都在提醒我是时候从那诗一般的电影中走出来,再次回到这个寒风凛冽饥肠辘辘的现实世界里来了。

“不好意思。”

刚才在我之前走进电影院的那对情侣就坐在附近,这会儿他们又从我眼前再次经过,打算走出去。

我随即往后缩了缩身子给他们让路,当他们走出去时似乎还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也许是在想我为什么还赖着不动,也许是想为什么我要一个人来看这种老掉牙的爱情电影。

我应该早已习惯了独自看这种闷得发慌的电影,也习惯了在别人走出电影院后说出第一句“我睡了个好觉!”的同时开始拿出手帕擦眼泪。

我和简爱一样,都是那种很早以前就习惯了孤独的人。如果不是有罗切斯特的出现,我们应该也会一直一直地孤独下去。独自看书,独自写信,独自坐在石头砌成的城堡中,独自透过窗户凝望浓雾茫茫的草原。

简爱对罗切斯特说,我不是无感情的机器,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本该如此。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能与你惺惺相惜的人,你以为那个人的存在一定程度上是特别的,或许是上天出于怜悯而给予孤独的人一些安慰,可那终究都是错觉。老天才没有那个闲工夫来管这些事情。

我依然是一个怪人,一个独自看电影,独自看书,独自唏嘘感慨的怪人,不需要有什么人来理解,不需要有什么人陪伴在旁,本该如此。因为在现实中,良心发现的罗切斯特根本就不存在。

我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

观众们还在陆续离场,我起身随着人流转向后方,自然而然地将视线投向那些散去的人群。

我永远不会忘记下一刻所经历的奇妙变化——简直就像是某个电影画面一般,忍足侑士正站在那些散去的人群之中,安静地注视着我。

视线交错,我停下所有动作。当一瞬的惊讶和不解都散去后,我确认那是忍足侑士的脸——我似曾相识的那一张脸。

人群逐渐离开,空荡荡的电影院里只剩下我和忍足。我们站在那里,只是一味地凝视着对方,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我凝视着忍足侑士那张依然带有温柔的面庞,忽然觉得百感交集。我微微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难以言喻的酸楚充斥着喉头,仿佛一开口说话就会顷刻间全部泻出。

忍足冲着我淡淡地笑了一下,那张写满温柔的脸恍若初见,却又如此怀念。

——嗨,罗切斯特,你还好吗。

电影散场后,我和忍足一起坐在安全通道的台阶上。

听说外面开始下雨了,所以电影院里聚集了一堆没带伞的人,大多数都是年轻人,和我们一样是刚刚看完电影却因为突如其来的雨而没法回家的。

我和忍足坐在楼梯上看着大厅里来来去去交头接耳的人们。

吸烟区那里有个人一边抽烟一边抱怨电视台的天气预报没个准信儿,还说早知道不该来看这场电影,说着说着就把电影的半票揉成一团扔进了烟灰盒里。

食物贩卖区的人是最多的,结账处甚至已经排起了长队。爆米花和可乐的销量看起来甚至要比开场前更好,我猜测是因为有很多人跟我一样饿着肚子。

和这些躲着避雨的人不同,我和忍足似乎根本就不懂得该如何打发时间。

在外人看来我们俩一定很奇怪。我们明明应该和四周那些年轻的情侣没什么不同,我们应该亲昵地坐在一起边吃爆米花边聊刚才的电影,应该发出无所顾忌的笑声,然后抱怨下雨,抱怨学校,抱怨老师,抱怨一切该抱怨的事情。

但我们只是这样沉默着,明明只是相隔数日,却好像已经许久未见一般不知话题该从何说起。

我的视线慢慢地从避雨的人群身上移动到忍足这里。

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青蓝色的头发,棱角分明的侧脸,还有那副从不离身的无框眼镜。

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学校里的女生们崇拜他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冰帝没有迹部这个人存在,那么忍足就一定会是那个站在顶端的人。因为他有着这么一副让人无法移开双眼的帅气外表,还有一颗令人着迷却又捉摸不透的心。

“我以为你已经从怪人行列毕业了。”我打破沉默,假装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你应该和你的亲卫队呆在一起,不是吗?一个人跑来这里看电影有失你的形象。”

忍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苦笑了一下。

“我和迹部不一样,不需要维持什么形象。”忍足自嘲般地说,“迹部是那种就算众叛亲离也能泰然处之的人,我原本以为我也能做到这一点,但事实上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现在大概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然后他回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我。

“我放学以后就一直跟着你,一路跟着你走进电影院。也许你没有发现。”

我愣了一下,然后才逐渐理解了忍足的话。

我想起那个陌生的脚步声。我误以为那脚步声是来自迹部家派来的人,可原来那并不是。那是忍足的脚步声。

我垂下头,心中五味陈杂。

看着陷入沉思的我,忍足淡淡地说:“有一句话你说对了,像我这样的人只能是孤家寡人。岳人也好,你也好,现在肯定都很讨厌我吧,讨厌到连看都不想看到我的地步。”

忍足缓缓移开视线。

“……可我真希望这不是最后一场电影。”

他满含遗憾地望着眼前的人群,似乎真的把眼前的一幕当成是一种告别。

看着他落寞的侧脸,我抿了抿嘴唇,喉头再度泛起阵阵苦涩。

“你已经做到了。”我低声说。

“你已经让我开始讨厌你了。明明已经做到这一点了,为什么不就这样干脆地走掉?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这里让我不好过。”

我喜欢忍足。

我喜欢他低沉的嗓音,喜欢他浓郁的关西口音,喜欢他擦拭镜片的样子,喜欢他那些古里古怪的嗜好,还有他看待向日时温柔的眼神。

我喜欢忍足,就像喜欢`户和慈郎一样。失去忍足就跟失去`户或慈郎一样会让我感到同等的悲伤,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对不起呀,我是个差劲的人呢。”

忍足的脸上堆满了苦涩的笑容,无奈地向我道歉。

到底是从何时开始把忍足视作和`户慈郎同等重要的,我已经无法追究了。也许是赌气写下志愿单的那一刻,也许是差一点想要哭出来的那一刻,也许是散场时在人群中看到那张脸的那一刻。

“还记得你说过要一起去看电影吗。”

就在辩论大赛的前夕。

“如果你走了,就再也不会有像我这样的怪人陪你一起看电影了。”

就算没有你我们也能过得很好——那都不是真的。

因为我知道一定会有人难过,一定会有人流眼泪,也许是我,也许是向日,也许是慈郎。

我看着忍足,直到他的瞳孔中映出我的身影。

我们都是怪人,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们才是怪人。

无论是偶然出现在这里,还是一路跟着我来到这里,至少在我起身望向人群的那一瞬间我是如此相信着——这是一种命运。

“留下吧。”我说。

短暂的沉默中,忍足的脸上逐渐浮现起了与平时不同的复杂神情。

“麻里奈,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在忍足那一如既往低沉的嗓音中,仿佛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你是在为了谁挽留我?岳人?`户?还是慈郎?”

忍足用深邃的眼神牢牢锁住了我。我从未见到过他如此坦率且渴求的眼神,在这张英气逼人的面孔之下,我甚至有种无法呼吸的错觉。

“有时候我会突然觉得,你并不真正需要我。就算你现在这样挽留我,我也会认为你是不想让岳人伤心才会这么做。”

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忍足,无言以对。

我难以在短时间内深入地思考忍足这些话的含义,我的脑子里闪过很多奇怪的想法,可下一秒总有一个理性的声音再告诉我,麻里奈,全都是你在胡思乱想。

面对直截了当说出想法的忍足,我却无法以同样率直的话语做出回答。

我在犹豫什么?我只是希望他能留下来,仅此而已。

看着沉默不语的我,忍足的脸上却渐渐浮现起柔和的微笑。他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好像是在安慰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就是这一点。

我曾经见到过他以同样的方式去安抚向日,安慰慈郎。就是这只手,宽大而温暖的手,令人感到安心,平静的手。

“……别走。”

我绞尽脑汁,最终却只挤出了两个字。

没错,我和向日一样,都只是还没长大的小鬼。所以在面对忍足时我们会自然而然地感到安心,自然而然地想要依赖他。因为忍足对我们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像是可靠的伙伴,又像是宠溺的兄长。

就像迷路的孩子一样不安,我轻轻伸出手,抓住了忍足似乎会离我而去的手腕。

就在那不易察觉的一瞬间,忍足脸上那副从不摘下的面具瓦解了。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微笑着凝视我,仿佛不再需要语言就已经知晓了一切。

我垂下了头,时间在沉默中流逝,雨好像永远也停不下来。

直到我的肚子突然发出了一声意外的抗议,我和忍足面面相视,才总算忍不住爆发出笑声。

“我饿了!”

我放开了忍足的手腕,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说。

“我也饿了。”忍足说着从书包里掏出钱包,“在这里等着。”

说完,忍足起身走向食物贩卖区。

我的视线追随着忍足的背影,看着他一路走向收银台,付完钱,然后拿着塞得满满的爆米花朝这里走回来。这一切是如此普通,明明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举动,却使我心底的某处泛起了一阵淡淡的暖意。

“我回来了。”

忍足将爆米花递到我手中,然后和刚才一样在我身旁坐下。

我捧着爆米花,带着油然而生的暖意,小声地对忍足说道:“欢迎回来。”

忍足愣了两秒,随即恢复到往常的表情。

“你犯规了。”忍足说。

“什么?”我一时间没搞明白。

“没什么。”

忍足摇摇头,又笑了笑。

我拿起一颗爆米花放进嘴里。

“我们打的那个赌还有效吗?”忍足问道。

“当然。”

“那么……如果我现在说要改志愿单,你可以做到吗?”

爆米花的甜味在口中扩散开来。

“当然。”我挺起胸膛说,“忘了我姓什么吗,我可是姓迹部的。”

忍足看着我笑个不停,自从那天在食堂吵架以来,我已经有些日子没见他这么笑过了。

我拿起几颗爆米花塞进忍足嘴里,害得他一边笑一边被呛得咳起嗽来。

这下,我们看起来和避雨的情侣们没什么不同了。

可尽管我们并不是情侣,我却相信我和忍足之间有着比这种关系更为深远而紧密的联系。

——也许这就是所谓怪人的心灵感应吧。

欢迎回来,我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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