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长公主听了,深深叹息一声,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外祖母,难道我娘钟情之人不是我爹爹?她嫁给我爹爹是另有隐情?”南宫锁芯追问道。
“这……”长公主一时为难。
“娘亲,芯儿姐弟难得来,我去厨房亲手弄几个他们爱吃的菜去。”秦荷一见,从善如流地起身,走了出去。
“外祖母,真的另有隐情,是不是?”南宫锁芯目光灼灼地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看着她,拍拍她的手道:“现在你长大了,说给你也是无妨。”
“外祖母,您喝口茶,慢慢说。”南宫锁芯咽咽口水,递上茶杯道。她感觉到,她娘亲的故事不简单。
长公主抿了口茶,叹声道:“确实你娘钟情之人,并不是你爹爹!”
“那发生了什么,让她改变了主意?”南宫锁芯皱眉。
“因为她钟情之人,在他们私定终身之时,因被检举与前朝逆党有相关,以谋反之罪被满门流放宁古塔。”长公主缓缓道。
“呲……”南宫锁芯倒抽一口冷气道:“不会正好是我爹爹举报的吧?”
“正是!”
“那我娘可知道此事?”
“原先不知,得知时,她已为南宫妇。”长公主吐口气道。
南宫锁芯眉头紧皱道:“按说,娘亲不跟着去流放,也会选择终身不嫁吧?”
“唉……”长公主又是长长叹口气:“因为……因为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
“是什么?”南宫锁芯咽了咽口水,感觉到了紧张。
“因为她有了身孕!”
“呲……是那个男人的?”南宫锁芯傻了。
“是。”
“那个孩子是我?”南宫锁芯咬咬唇道。
“是。”长公主看着她,点点头。
“呲……”南宫锁芯没想到,故事的内容超出她的想象:“相信娘亲会选择生下我,独自抚养我长大,而不是找个不喜欢的人出嫁,对吗?”
“嗯,我们所有人也都是这么想的,但是,有一天,她却是跪在我们面前,求我们答应她嫁给南宫宁。”长公主回忆道:“全家被流放的萧府,曾是文家的世交,你外祖父不同意,你娘亲跪了五天五夜,不吃不喝,几度晕过去……最终我们只能答应。”
“呲……您和外祖父没有问出原因吗?”南宫锁芯更是不解。
“未知,赶到你娘亲过世,都没有说出原因。”长公主摇摇头。
“您让人查过我爹爹吗?”南宫锁芯继续问道。
“自然是查过的。”长公主缓缓道:“南宫宁出身小地方的商户人家,当年是进京春试,中了探花。在京城,天子脚下,王公贵族,文武百官无数,一个没家世,没靠山的小小探花简直微不足道。我们也实在想不出他能用什么方法,让你娘亲到死都不松口。”
“那我爹爹用什么证据检举了萧府?”
“一封书信。”
“可是核实过真伪?”南宫锁芯又道。
“自然是验证过的,书信上有萧府的红印。”长公主叹口气道:“当年,前朝逆党常常暴动,是皇上心头最大的敌人,谁沾上都不行。没有满门抄斩,还是我与你外祖父多番求情。”
南宫锁芯沉默了许久,又问道:“外祖母,我爹爹可是知道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你娘亲匆匆出嫁,当时肚子未显。我也曾教你娘亲,如何欺骗你爹爹,但……她似乎并不放心上,南宫宁该是知道的。”长公主心疼道:“所以你娘亲过世后,我担忧南宫宁不会善待你,才会收回你娘亲的嫁妆,并给你极丰厚的嫁妆,以牵制他。因为他缺钱,又是个贪钱之人,为了钱,他不会过分。”
呼……
南宫锁芯长长吐口气,原来,原来如此!
难怪上一世,无论杨敏敏母女几个怎么愚弄、欺负她,南宫宁都装作没看见。
呵呵,指不定他才是那个幕后主使!
谁愿意养着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野种呢?!
“外祖母,娘亲生下澜儿三个月就走了,可有可疑之处?”
“你娘亲身边的人,都是长公主跟过去的,她们的卖身契都还在长公主府,不敢背叛你娘亲的。”长公主笃定道。
南宫锁芯了然的点点头,长公府的下人都是训练有素,绝对是忠心护主的。那杨敏敏是怎么动的手?
她一定要找出当年的真相,查出娘亲当年如何被害的,还有她当年嫁给南宫宁的真相。
“外祖母,既然是流放,我亲爹可还在人世?”南宫锁芯深吸一口气,问道。
长公主摇摇头:“五年多前,宁古塔传来消息,一群土匪攻击了他们,萧府上下几十口人,无一生还!”
“全死了?我亲爹也死了?”虽然第一次知道这么个人存在,南宫锁芯依然一阵心痛。难道这才是父女连心吗?
“土匪杀了人,还火烧了整个村子,萧府和全村人都是尸骨无存,化成了灰烬!”长公主含泪道:“你外祖父本还想,趁着五年前那次皇上大寿,释免天下时,再去求个情,让他们回京呢,只相差了一个月,唉!”
南宫锁芯沉默了。
一起吃了中膳,直到回府,南宫锁芯替南宫景澜扎针时,还没回神。
“姐姐……疼……”南宫景澜疼得满头大汗,实在忍不住了,巴巴地拉了拉她。
南宫锁芯低头一看,原来扎错了好几针,南宫景澜都被扎出了血。
“对不起,对不起,是姐姐错了。”南宫锁芯一脸愧疚,立即改过来。细细替他擦了汗,又轻轻替他擦去血迹。
血?
南宫锁芯突然顿住,抿了抿唇吩咐道:“青柳,去端一碗干净的清水来。”
“是。”青柳很快用瓷碗装了清水送过来。
“澜用,姐姐要取你一点血。”南宫锁芯取出一根顶粗的针,握着南宫景澜的食指,用力扎了一下,挤出一滴血,滴进清水中。
南宫景澜看着清水中的血,再看看南宫锁芯举着针,似乎犹豫不决,又道:“是不是不够多?你再扎,不疼,我不怕。”
“够了。”南宫锁芯冲他一笑,一狠心,用力将针把进她自己的食指,挤出一滴血,同样滴进清水中,小脸紧张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