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是我不敢赌的!七天!绝不间歇,你就等着输吧!"冥狱带着'你输定了';的表情回答道。
"随你!"关明翔淡淡的说了一句后就褪下鞋袜走向了寒泉。
得!这位也是个讲究的主!
"你去那边!"冥狱突然撒泼道。
关明翔已经迈入了寒泉的身子微微扭转过来皱着眉头问道:"为什么?"
"我怕你偷窥!"
冥狱说得那叫一个脸不红气不喘,气的关明翔一甩长袖,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几丈后靠着一块石头盘腿坐下来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冥狱踌躇了一会儿,也一步步朝着寒泉走去。
脚尖才刚一入水就冷得他一个哆嗦,那股阴寒直冲他五脏六腑!
冥狱连忙运转九转正邪功,才刚运行了几个周天便感觉那阴寒之气消退了不少。
心中暗自肯定了九转正邪功对付寒泉应该是有效的,冥狱想通这一点继续向中间走去。
关明翔期间睁开眼睛开了冥狱一眼,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之后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寒泉的冰冷随着水位的上升不断包围冥狱,尽管九转正邪功已经被冥狱运转到了极至,但冥狱已经敏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了。
不再逞强,冥狱找了个刚刚淹没自己胸口的位置盘腿坐下,开始适应寒泉的环境。
两人静寂无声,都在心中暗自较劲。
十多分钟过去了,冥狱发现自己几乎全身僵化,动弹不得,他眉头紧皱,心神一动,已经运转到极至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再进步的九转正邪功运转速度居然又快了几分。
冥狱活动个一下手指,心里不以为然。
一个连心都没有的人,又怎能指望他对于寒冷有多大的知觉呢?
因此,尽管身体被冻僵,但冥狱确也不至于被冻得意识模糊之类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个,转眼间就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关明翔依然一动不动,进入了空灵状态,对周边发生的时全然不知。
而冥狱此时的状态犹为古怪,连眉角都挂上了一缕冰霜!神色也显得有些痛苦。
此刻,冥狱的意识仿佛来到一片黑暗中,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盘坐在黑暗中。
冷...好冷...冷...
残存的意识不断的叫嚣着冷,冥狱觉得他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被冻得失去了知觉。
"怎么突然这么冷..."冥狱无意识的呢喃着,他感觉自己似乎要睡过去一般,迷迷糊糊中他甚至感觉自己看到了那个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的人...
"狱...你是,最特别的...不要怕,我永远守护..."那个人,最后一次对他伸出了手...
"狱!你娶我!书上都说穷屌丝和白富美才是一对!"那个人一边又一遍放下尊严...
"狱是我的!我不要她们喜欢你!"那个人霸道的宣布自己的归属权...
"雪琳...喜欢!我喜欢这个名字!"
"狱~狱啊~"那个人笑着站在他面前,口齿不清,但一遍有一遍的呼唤着他的名字,似乎得到了全天下最美好的宝物一样。
"狱啊...喜欢...喜欢...狱啊,养养...我...喜欢!"那个人用芊芊细指捏住他的衣袖,唯恐一不小心他就不见了。
冥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见了这些,他想上前让那个人回去,回到花中去,一辈子都不要遇见自己,可是他没有意识,没有形体,他只是一个看客...
如果你不曾遇见我...如果我不曾在你还是花中精灵的时候说那番话...是不是...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嘶~倒吸了一口凉气,冥狱觉得自己仿佛更冷了。
我是不是躺在...冰块里...
冥狱的意识越来越微弱了。
"该死!怎么回事!这都两天了怎么还没醒!"关明翔温愠道。
这可不是事先说的每天几个时辰!整整两天冥狱就盘坐在这没动过!要不是看见冥狱的胸口还微微起伏着,关明翔估计早就把人捞上去了!
"在等两天!如果还是不醒过来就禀告教官!"关明翔看着冥狱沉思了一会儿暗自做出决定,随后一动也不动的注视着冥狱。
然而冥狱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在那片黑暗的空间中,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
如果早一点接受...
如果早一点明白...
一切都无法弥补...
你终究回不来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嘀嗒!"
一声清脆的响声,仿佛空谷滴水。
冥狱表情麻木,机械的捡起地上化为冰晶的泪珠。
"你...冷吗..."
"冷..."冥狱的喉结滚了滚,沉闷的回答道,眼神没有丝毫色彩。
"为什么...冷..."
"我...失去...她..."这一刻冥狱感觉心脏绞痛,即使他没有那个装备,可依旧痛得他猝然泪下。
"这是...最冷...?"
"最冷...失去挚爱..."
是的!最冷,最冷!习惯了一个人在你身边,习惯了她的嘘寒问暖,习惯了她的无限忍让理解让步...习惯了她的一切!
直到那个人消失,你才明白,你已经离不开那个人了...可是她再也回不来了!
你的身侧再也没有她,冷的时候再也没有人念叨你...
"你愿意...停下了...?"
停下?!冥狱一个激伶,眼神重新出现焦距。
我不能停!我不能死!我还有该杀的人没杀!该死的人还没有死!冥神的恩还没有报!
"不能!我...不能停下!我还有要做的事没做!"这句话,冥狱几许是用吼出来的!在这静寂的黑暗世界中,如同平地一声雷!
这次,那个虚无缥缈的声音没有几个出声,过了良久,在冥狱以为那声音不会出现的时候,那声音又出现了。
"不冷吗?"依旧是那个问题。
冥狱一愣,随既沉默了。
冷!真的很冷!冷得他想在那虚幻的温存中永久得睡去,再不管春夏与秋冬,从此再不醒来。
"你做的这一切,已经没人再看见了,最理解你的人已经消失了..."
这一次,冥狱没有再露出凄婉的神态,很多的是一种无奈的坚持。
"至少,我做了..."
那一声"我做了"多么的无力与悲哀,没有人看见,没有人理解,没有人明白一个人在异世东躲西藏小心翼翼的悲哀。
可他仍然要做,不是吗?不仅要做,还要竭尽一切做到最好!不!更好!
那声音消失了,冥狱感到那种魂体分离,存在于虚无的感觉越来越淡了心头不由得松了口气。
仔细一回想,其实他并没有赢,甚至输了。
面对曾经的一切,后悔仍然扎根心头,这不是小说,不是一句:就算后悔也无法改变事实。就可以抹去的。
因为本可以避免而没有去避免从而失去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那种日日夜夜揪心的后悔不是一句话就可以不再想的。
所以,那种从灵魂,从识海由内而外散发的冰寒,冻得冥狱心寒胆颤,他从没体验过那种如此之冷!
他接触并使用过焚烧灵魂的先天阴火――九幽冥焰!知道那极度冰寒的可怕,但却不及这十分之一!
因为他们一个是外力,一个是由内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