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瑜眼神微闪,没有说话。
车内的空气突然间凝结了,沈听柔略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可是她的笑容,犹如一团僵硬的面团,被人揉开,所有的表情裂在脸上,干裂翘起,与整个人分离开,完全不融合。
秦瑜的脸色黑了起来,他目不转睛地开车,沈听柔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但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突然变得阴阳怪气起来,她不用脑子想,就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保持沉默,可是,明明是他硬要拉着自己,来到这里,凭什么要摆脸色给她看,她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不论是秦尔还是他,不由分说,硬是要闯进自己的生命,来这里,将这一汪平静的清泉搅混,却又不负责任的走开,谁又曾考虑过她的感受?
她也沉默了,不再说话,车窗外的风景依旧,但现在在她看来,却带着一种,难辨的模糊不清的悲伤色彩。
黑色的车子,在曲折的小路上行驶着,却从未停止。
后车镜内,以银色的奔驰轿车,渐行渐远。
秦瑜带沈听柔见的人,是一位中年女子,她有着温柔的笑容,嘴角扬起来,自有一种温婉大气在其中,走进屋子的时候,她就那样端坐着,像一朵盛开波斯菊,安静且温暖。
“你好,”她微笑,然后站起来,拉过沈听柔说道:“我是秦瑜的母亲,一路过来累了吗?”
沈听柔愣住了,这个人,居然是秦瑜的母亲,面前保养姣好的面容,极好的修养,让她不自觉地自卑了起来,豪门贵妇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她缩了缩自己有些脏的帆布鞋,急忙说道:“不,不累,伯母您好!”
然后她转头看过秦瑜,微微皱了皱眉,眼神询问着怎么回事。
秦瑜只是看着她,黑色的眼睛闪了闪,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秦瑜的母亲看到这样,轻笑了一声,道:“跟他没什么关系,是我想找你聊聊,怎么?不愿意跟我这个老婆子聊聊天吗?”
她这么一说,沈听柔反倒有种赶鸭子上架的状况,她急忙解释道:“没有的,伯母。”
秦瑜的母亲笑了笑,拉过沈听柔在房间内的椅子上坐下。
沈听柔坐下了,打量了一下房间,这是一个很简约的具有中国古典色彩的房间,桌椅都能看得出已经用了有很多年头了,桌子、椅子、书柜、书桌,便没有多余的家具。一眼望过去,房间被一个屏帐隔开,窗户上是浅蓝色的棉布暗花窗帘,令人心中顿时一亮。
秦瑜的母亲转身对着秦瑜笑着说:“小子,女人们的聊天,你还想杵在这偷听不成?”
秦瑜面有尴尬的应了一声,说道:“我出去走走,你们慢慢聊。”
之后他转身便走了出去,临走前看了沈听柔一眼,那双眼睛迎着春天的阳光,泛着些悠悠的亮光,看的沈听柔心中一跳,有些奇怪,似是他有些话要说,却有故意不说的感觉。
“冷么?”秦瑜的母亲摸了摸沈听柔的衣裳袖子,问道。
沈听柔受宠若惊,急忙说道:“不冷,现在天暖和了,不冷。”
那个温婉的女人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那杯茶啄了一口。她旁边立着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像是贴身服侍的管家,见状,又倒了一杯茶,茶香袅袅,腾起一股子雾气,放在了沈听柔面前。
那杯茶,冲出来有些淡褐色的茶水,映着雾气,有种朦胧的美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