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沈听柔带着窝在家里的沈然,吃了顿烧烤自助餐,吃完后,去超市买了十斤月饼,让沈然带回给母亲父亲,沈然今年高三,马上也是要考大学,她想想,自己也有几个月没回过家了,自从升职为执行主编后,果然是在其位谋其职,得不到太多的空闲时间。
“姐,太多了,”沈然提着月饼说道。
沈听柔急忙道:“不多!不多!带回去,叔叔伯伯家,都送点,过节嘛,我有没空回去。”
沈然看了看她,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将沈然送走的时候,正直艳阳高照,秋天的天空显得格外高,且悠远,阳光并不刺眼。。
她看着沈然坐上返乡的大巴车,冲她挥了挥手,突然难过了起来,他们只是平凡人家,开不起宝马,坐不起奔驰,只能勤勤恳恳地,用双手来创造自己想要的。
想想等沈然考上了大学,又即将是一笔庞大的开销,心里沉甸甸的,父母已年迈,唯有她,成为家里的大树,开枝散叶,庇护左右。
此时,已经农历八月十三,再过两天便是中秋节。
今年的中秋,刚好跟十月一号的国庆节相差了一天,杂志的中秋特刊顺利的发行了,第一天销量还不错,这要比他们之前做的校园杂志要好得多,但,这并不是秦瑜要的结果,所以,他们还必须再努力。
发行的第一天总是忙碌的,在这个国家法定节日里,唯有他们这样一群人,穿梭在大街小巷,巡视着杂志的销量。由于第二天便是中秋节,杂志上关于月饼的作法、质量检测,着实吸引了不少读者,这点让他们分外欣慰。
沈听柔走到,报刊亭的时候,跟老板打过招呼,便在里面浏览起来别的杂志,看到货架上琳琅满目的书籍,她问道:“老板,哪本卖得最火了?”
“财经啊!”老板是位二十多岁的刚毕业的大学生,自己在路旁开了家书店,开始创业。
沈听柔诧异地挑了挑眉毛,如此冷门的一个杂志怎么会最火?
那年轻的老板看了看她的表情,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两期的财经卖得特别火,也难怪,都是些小女生买的。”
“小女生?她们怎么会看这些?”她更加疑惑了。
“沈姐,你还不知道吧,就是鼎秦那个年轻的总裁啦,财经每期都会有秦尔的报道,那些女孩,天天总琢磨着怎么钓这个高富帅呢!”
突然出现秦尔的名字,让沈听柔一愣。
自己也有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吧,每一次都会刻意的忽略所有与他有关的消息,如今的他,是愈来愈受欢迎。
沈听柔没有接话,只是笑了笑,便离开了。
走在路上,她掏出手机来看时间,发现手机上有好几条短信,都是同学朋友发来的祝福短信。明天便是中秋节,反正走着也是闲着,她便一条一条发短信父母,发给亲戚朋友,向大家问好。
她发着发着,手机键往下摁,秦尔的名字突然出现了,沈听柔记得,存他的号码的时候,还是一个偶然的机遇,当时还在讨厌他的出现,到现在,连个人都没有了,讨厌也无从说起了。
一狠心,将号码从手机薄里移到了垃圾箱,在点最后一个确认的时候,终于还是愣住了,想了半天,点了取消。
她想,即便不能在一起,留个号码也不为过吧。
完了后,又为自己的借口感到恶心,却总狠不下心删除这个号码。
将手机装起来,提着从不离身的包,走在这微冷的街上,旁边有商店在搞国庆活动,热闹喜庆。
一阵风过,她缩了缩脑袋,法国梧桐的叶子落了一整个肩头,突然悲凉了起来,独身大龄女青年,终究是一个人,孤独地走。
所有热闹和喧嚣远去,一转身,一回眸间,又是一个人。
可是,就在她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与秦尔再见面了,偏偏事违人愿,越是大好的机遇,越见不到,越是不想见的时候,却偏偏能遇见。
如果可以,她宁愿,那天没有选择与秦瑜一起去慈善拍卖会的现场,可时光不倒流,她依然去了,并且,遇见了秦尔。
第二天,中秋节,晴好的一个天气,公司终于给大家放了假,所有的人欢喜地回家。
就在沈听柔决定好好窝在家里看场催人泪下的电影,又或者睡个懒觉的时候,秦瑜来电话了。
“今天晚上的拍卖会。”他清冷的声音,依然不含任何情绪,就像交代公事一样。
沈听柔翻了个白眼,这个人真无趣,一听就知道他从没有谈过恋爱,但又转念一想,他这么有钱怎么会没有女人倒贴上去,她道:“知道了。”
然后,电话里一阵沉默,久到让沈听柔都觉得快睡着了的时候,秦瑜又说道:“以我的女伴出现吧。”
当时的沈听柔直犯困,脑子里一片浆糊,敷衍地说:“知道了,知道了,几点?”
她回答的这么干脆,让电话里的人似有些微微地惊讶:“五点我去接你。”
“嗯嗯!挂了吧。”沈听柔说完就挂了电话,躺在床上准备睡一觉,却突然清醒了,她刚才,是答应了作为秦瑜的女伴出席?
她颓败地叫了一声,一不小心上贼船了!
五点的时候,秦瑜果然准时到达她破旧的公寓楼下面,黑的宝马车呈光发亮,吸引了很多居民的围观。
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衣服,沈听柔就把之前秦尔买的那套,白色的礼服穿上了。看着镜子里的她,除了头发长长了,哪里都没有改变,可实际上,物是人非,心境也早已于以往不同。
穿在身上,感觉上还是有些尴尬,最后,她心一横,按照习惯,将头发在脑后随便挽了个发髻,就出门了.
应急吧,应该也不会遇到秦尔,有什么尴尬的。
她蹬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走下楼的时候,正好看到秦瑜坐在他的车里,黑着一张脸,再看车的周围,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群七八岁大的孩子,围在车的周围,疯了似的打水仗,完全将车当成一个安全的碉堡,玩得不亦乐乎。
秦瑜似乎没见过这种阵势,被吓到了,车停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沈听柔终于忍不住了,捂着嘴偷笑了起来,这时,秦瑜看了她一眼,那表情,还带着一丝幽怨,她的笑‘蹬’的就停在了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格外难受。
秦瑜帮她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沈听柔微微愣了愣,曾经也有一个人,有这样帮她打开车门的习惯,她咬了咬唇,坐了进去。
关上门,车内十分安静,秦瑜将车发动起来,鸣了鸣笛,那群孩子才一哄而散,临走前,还调皮的冲挡风玻璃,开了一枪。
那水花,在清晰的玻璃上,飞溅成一片迷蒙。
她看了看秦瑜,秦瑜紧蹙着眉毛,棱角分明的脸庞透着冷峻,看得出,他心情非常不好,沈听柔连大气也不敢出,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沉默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