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了吴嬷嬷的这些劝,琥珀才放下鞭子,强压了火气,等着嬷嬷把人押了过来。
虽然心里似火烧,可心里到底还是存了认命的心,想着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让白胜武收了那小贱人,等过后她有得是机会收拾那贱人。
心里那样想,到底意未平,见着吴玉浓那做作的样儿,还有冷着脸的白胜武,到底还是放了狠话。
可话说完了,却听到白胜武说他并没有纳那贱人做妾的打算,乍一听琥珀还真是高兴了,可转念一想这样的话未必不是男人故意讨好她的。
说不定是惧着她身后的父亲,才这样做态的。
这么一想,她又有些生气了,狠狠瞪了眼白胜武,她恨道:“今天我算是见着什么是光恶心就能恶心死人了!你既然做下了这样的事儿,这会儿还假惺惺的做什么呢?”
白胜武张了张嘴,没说话。
朱氏已经急得不行,插嘴道:“琥珀,你听娘一句话,这事儿真不怪胜武,都是这贱人作怪,好好的居然半夜钻进爷们的房里,要不是胜武喝多了,怎么会这样?”
平常琥珀还是挺给朱氏面子的,可这会儿,她却是忍不住驳道:“他是喝多了不是醉死了,难道发生什么事还不知道?若真个是醉得不省人事,怕是还真的什么事都做不下了。”
饶是朱氏已经生了三个儿女,可一听这有含意的话还是有些应不下来。
许文岚却是暗暗称道,心道琥珀这话可是说得没错,自来说的酒后乱性那都是借酒做恶的,真要是喝多了醉得不省人事,手脚都是软的,又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来?
被琥珀这么一怼,白胜武也是有些恼意:“我不过是认错了……”他有些恼羞成怒,怨道:“要不是你和我吵架赶我出去,我又怎么会在前院喝多了?半夜里迷迷糊糊的有人睡到身边,我只当还在咱们屋里……”
后头的话没说,可众人却是听明白了,琥珀又臊又恼,啐了声骂道:“那小贱人哪里像我?你还敢说是认错了?”
“反正……唉,都是我的错!”白胜武告饶道:“做了这样的错事,伤了你的心,千错万错都是我的事!我就是死一百回都算少的。可琥珀,我刚才的话也是真心的,绝不是假惺惺装样子。这个贱人故意半夜爬到我床上,就是为了害我,我绝不会纳她作妾的——不,就是别个,我也不会要的,这辈子我只和你一个人过日子。”
见白胜武一脸认真,不像是在作伪,琥珀嘴角微翘,心里虽然开心,却还是试探道:“你若真不想纳她,那我可就把她关进柴房了,少不得明个让人拖出去卖掉。”
“随你……”白胜武只两个字,还真是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儿。
琥珀是高兴了,吴玉浓却是吓了个半死。
也是装柔弱装惯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小白花一朵,哭哭涕涕地爬行向前抱着琥珀的大腿,哭道:“主母,您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我就是那生长在野地上的草,怎么能跟您比呢?您就是留我在身边,我也不过是只小猫小狗样儿的玩物儿,绝不会给您添一丁点麻烦。只要您一道眼风,我就会缩到角落里半声不吭的……”
被吴玉浓一抱大腿,琥珀只觉得腿上立刻痒了起来,也顾不得再装大度,一脚就把人踹翻在地,骂道:“贱人,还敢来抱我腿,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也配碰我!”
被一脚踹翻在地,吴玉浓还要往前去,旁边却有两个婢妇过来死死按住她,吴玉浓动弹不得,只能扭头去看白胜武,叫道:“官人救我!官人救我……”
白胜武仍端坐在椅上,扭头不理,任吴玉浓叫得再凄楚也只似听不见。
吴玉浓脸上表情有些扭曲,咬着牙,突然叫出来:“太太不知道,昨个夜里官人是认错了我,可是却不是……”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白胜武已经忽地一下跳起身,俯身一巴掌掴在吴玉浓的脸上。
这一掌打得极重,吴玉浓当时脸就肿起来了,嘴角也裂了,摸了一手的血,一张嘴却是吐出两颗牙来,说话都漏风了。
白胜武又如何肯再让她说话。直接就喝道:“还不把这个小贱人拖下去!”
那两个婢妇看看琥珀,下了死手,直接把吱吱唔唔说不清话的吴玉浓给拖了下去。
看着吴玉浓那惨样,朱氏倒有些于心不忍了。只是虽然看白胜武的眼神虽带了谴责,可到底是偏心自己儿子,没有多说半句。
许文岚却有心不自在,在现代老婆打小三也是常事,可这动不动就说什么卖不卖的却实在是有点让人受不了。
心里到底有点不落忍,等人被拖下去了,她没和朱氏一起识趣地退出去,而是赔了笑脸道:“嫂子,我想和您讨个脸面,您可别恼我。”
琥珀瞥了她一眼,到底是相处得久了,也随意许多:“说什么恼不恼的,我知道这事儿和你没关系,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嫂子真是疼我。”许文岚上前搂了琥珀,笑道:“嫂子,那贱人是可恶,我恨不得狠狠打她一通,可这把人卖了到底有伤天和……”
琥珀就是和她亲近,这会儿也拉下脸了:“怎么着?你是舍不得这个丫头?要是舍不得我送你几个好用的,个个比那贱人会侍候人。”
“嫂子说什么啊?我哪是舍不得她?那贱人从前就总是想着攀高枝,还……反正我是讨厌死那丫头了。可我总觉得吧,你和我二哥刚成亲,还要生宝宝呢,卖人总是不好,不如我把那丫头打发了,让她走得远远的,不再惹你们眼不也是一样的?”
琥珀原还生气,可听许文岚说到孩子,就垂下眼帘去,静默半晌,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了。
许文岚道了谢,这才和朱氏一起出去。
出了门,朱氏就点她:“偷鸡不着蚀把米,是那小贱人自己找的。我看卖了她倒好,省得她又生出事来。”
许文岚应了声,却还是道:“说起来,也是我把她带回来才有这样的麻烦事。既事情因我而起,也该由我了断。我把她好好送走,总是好了的。若真是这么把她卖了,我心里到底觉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