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你还想娶公主呢!你多大脸啊?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白老爷子气哼哼地啐了声,狠狠瞪着白应天:“这些年我花钱供着你读书,自己个都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一年做不了几件新衣裳,就指着你能出息,可你看看,你是怎么个出息法的?!今天这事儿都不说了,就你平常哪儿有好好用功过?和一些狐朋狗友胡混,见天着花天酒地败我的钱,就你,还是趁早歇了中状元的心吧!”
“爹、爹……”白应天颤着声叫了几声,心里知道白老爷子这是彻底放弃他,不想把宝押在他身上了。
白老爷子不理他,看看方小梅,沉声道:“小梅姑娘,这事是应天犯了大罪!照理说,他得娶你,可是到底你和应天还差着辈分……”
“辈分怕啥啊?”方小梅笑盈盈的,脆声道:“白大爷,这早就是大清朝了,别说我和应天不过是有亲,早年那皇太后还不曾姑侄同嫁一个皇帝嘛!”
这说的是孝庄了!
许文岚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方小梅,心道这个方小梅虽没念过书,但还真是不笨,还知道扯了孝庄出来说话呢!
也是,满人不在乎这个,东北这疙瘩儿,就是满人发家之地,虽说现在多得是从关里迁来的,可到底不像关里有那么多规矩,像方小梅和白应天这样的关系,在搁在关里,可能就是乱了伦常,可在这边,说不定人家还有说是段佳话的呢!
脸皮抽了两下,白老爷子也没别的话说了,只能道:“那就这样吧,回头我让他娘请媒人……”
“不行——”
一语双声,却是李氏和方氏难得的异口同声起来。
两人目光一对,还是李氏先说了话:“我不同意!他爹,明明是这个方小梅不要脸勾搭的应天,你咋能反倒认了是应天的错呢?咱们应天那是要做大官娶千金小姐的人,怎么能让她这贱丫头毁了他的前途呢?”
白老爷子沉着脸:“还想着做大官娶千金小姐,你也得看看你儿子到底是块什么料啊!烂泥扶不上墙……”
他还没说完,李氏已经气得低吼:“我知道你现在得意大宝了,就看不上儿子了,可你……”
“娘啊,你们一人少说一句吧,我这还等着说话呢!”方氏急得直插嘴:“爹啊,你自己个就定了什么娶不娶的,我这还没同意呢?要我说,我们方家也丢不起这个脸,你把房子过到我名下就得了……”
“姑,”方小梅阴恻恻地开了口:“你说啥呢?啥叫把房子过到你名下?还又是你作主?你老早就嫁人了,凭啥替方家作主啊?”
方氏恼得啐了声:“咋的?我是你姑我还做不了主咋的?小梅,我和你说,你不能只想着那么点事,你得多想想将来……”
“我就是在想将来呢!”冷淡地回了句,方小梅沉声道:“老姑,我的终身大事不是你一个外姓人做得了主的!再一个,你在这掺和,是为我吗?还不是想着自己捞点好处?你也好意思,为了自己捞点好处,不不管我死活了是吧?我一个清白女儿家,人都是白家的了,你不让我嫁过来是想逼死我咋的?!”
“谁逼死你了?傻丫头,咱有房子……”
“房不房子的和你有关系啊?”截断方氏的话,方小梅冷淡地道:“我嫁到白家,自然会和应天去那新房子里住,可和老姑你没半点关系。得了,老姑,你也别说别的,今天我是嫁定应天了……”
方氏气得直拍大腿,眼珠子左转一下右转一下,突然就叫起来:“你说嫁就嫁啊?人应天还没说话呢!你想嫁应天还未必肯娶呢!你说是不是应天?”
“我、我……”我了半天,白应天才垂下头:“我只是一时糊涂。”
方小梅抹着眼泪,低声道:“应天,你又说这样的话,我都是你的人了,你怎么还能这样?罢了,我这就走,就是死也不死在你们家门口,我、我直接去衙门外头撞在那石狮子吧!”
白应天吓了一跳,忙扯住作势要走的方小梅:“你别啊,别、别啊……”
她死了也就罢了,可撞死在衙门门口,衙门能不追究?到时候他强占民女的罪名就逃不掉了,还没等考上功名就啥前途都没了。
李氏也被吓得不敢说话了,这方小梅要真是跑到衙门口去瞎说,那可糟了……
一直没作声的白应魁皱着眉,终于开口:“应天啊,不是大哥说你,你这事实在是不对——事儿都这样了,也别说别的了,你是个男人,就做点老爷们做的事儿!人姑娘都是你的人了,你还推三阻四的,想咋的?哪个老爷们像你似的半点责任都不想付……”
炕桌边喝酒的白应禄一下就乐了:“老四他啥时负过责任啊?”
横了白应禄一眼,白应魁沉声道:“爹已经作了主,你就别说别的了!再说了,娶了媳妇一样能考举人,不过那之前,你得先考上童生才行啊!”
这刀补得真妙!
白应天张了张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李氏扁着嘴捂着脸哭了,还用帕子擤了老大一声。
白老爷子阴着脸,过了半晌才道:“方姑娘,你先回家吧,过后我请媒人去你家提亲……”
“爹,那啥,我送小梅回去!”方氏急着叫:“这事儿我还得和她爹娘好好商量商量,您也先别急着来提亲啊!”
说着话,扯着不情愿的方小梅就往外走,方小梅一个劲地扭着身子,还不时回头叫:“白大爷,我在家等着啊,你们快着点,要是三天不来我可就来了——这要万一我有了,可拖不得的……”
一听这话,李氏的哭声更大了,白老爷子的脸色更是阴得要落雨。
“爹……”白应天才颤着声叫了一声,白老爷子手一甩,一记耳光就打在他脸上:“你、你个小畜牲,是想活活气死我啊!”
被打得一愣,白应天连退两步,捂着脸只是哭。
另一旁的白莲花却是急不得了:“爹,我哥的事完了,还有我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