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地回忆一下,其实整个新年,发生在余启明身上的值得在意的事也少之又少,而除了除夕夜晚上的那天,整个新年余启明也没有再收到其他人送的礼物,至于那条围巾与手串到底是谁送的,余启明也说不出个七八来。
这段日子他极少出屋,围巾自然是用不上了,手串的话,毕竟也是个蛮贵的物件,他也给收了起来。
之后的日子过的依旧平静,等到正月十五过了之后,诡屋才算是又热闹了些,而这份热闹自然来自于那些刚刚入住诡屋的新人。
只是,这份热闹说起来却也同样让人觉得诡异。
二月初的时候,诡屋的住户加起来已经又到了大约四十人左右,除去老住户,新人的数量大约有二十五。
新入住的住户以年轻人居多,平日里大家互相见到了自然还是会打招呼,可是,余启明在一旁看着却总觉得新人之间互相生分得过分,那感觉就像是在互相防备着一样。
起初余启明也没有在意,毕竟他这人就不咋合群,现在这年代年轻人的性格和老一辈儿的差别也大,他就当这事件平常事了。
可是,这种情况直到持续到了三月也没有缓解。
估计真的是诡屋现在的人数太少,从三月初开始,诡屋新人入住的频率明显提高了一大截,就算是只是那些听说的消息里,传出的基本都是一天最起码有两个以上的任务被发布。
只是,诡屋住户的数量却没有快速提升。
原因很简单,如今的任务死亡率真的是太高了。
从试炼区到生存区,在诡屋的规则之中,新人一般都需要经过二到五次任务,试炼区的任务倒是没出什么问题,基本上入住的新人都是在两到三次任务之后进入了生存区。
可是,问题就出在了那些刚刚进入生存区的住户身上。
诡屋的规则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它就像是发疯了一般,根本没有给那些新人喘息的机会。
往往那些新人才刚刚进入生存区,便会迎来新一轮的任务,而不管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完全适应任务的节奏,还是说如今任务的难度,皆导致这些刚刚入住生存区的执信人们很难生存下来。
直到三月末四月初,诡屋住户的熟练也不过维持在了六十人左右,没有更进一步的提升。
说起来,余启明倒是对这种情况有所猜想。
如果将杨陵那一次的任务当做是分界线的话,那么在杨陵之前再对比如今诡屋住户的成分,二者其实有着明显的不同。
当初的那些诡屋住户大多没有什么追求,他们最大的想法就是能够在任务之中活下来,执信人的身份能够给他们带来相比诡屋之外的人们更好的生活条件,仅此而已。
简单来说就是摆烂。
但如今新入住的成员却是不同。
老住户的死亡或者是离去导致整个诡屋都少了那种死气沉沉一样的气氛,如今也没了彭明辉等人的压榨,对于这些新的住户来讲,一般就只有最好的两种结果。
要么晋升成为统策区的住户,要么是尽快离开诡屋。
而不管是因为其中哪种原因,都不可能让这些新人以之前那帮人的态度在诡屋生活。
如此一来,便有了竞争,那些新人之间有着这般气氛倒也是不难解释了。
当然,余启明也并没有完全肯定自己的这种猜想,他想到的只是外部原因,毕竟在诡屋的一切皆是以诡屋作为主导,如果没有诡屋的规则引导,也不可能形成现在的局面。
而如今任务的死亡率如此之高,极有可能是因为如今诡屋的任务难度应是与之前有所不同。
当初他砸成为诡屋的后备管理员之后,经历的任务有那么高的死亡率?
他理所当然地怀疑到了任务的方面,然而,对此他却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他倒是的确去向那些新人打听过一些任务的内容,偏偏那些新人对此缄口不言,甚至在一些任务之中,都明确规定了不可以告诉其他人任务的内容。
这让余启明十分怀疑,可是却也无从查起。
对了,还有一件事也算得上是和他息息相关。
半年的时间很快过去,事实上,当初给他、沈黎、陈木柒三个人留下的晋升资格也只有陈木柒一个人选择了挑战任务,只是结果并不尽如人意。
陈木柒的任务失败了,不过,说起这件事反而让余启明有些哭笑不得。
陈木柒并没有在任务之中受伤,相反的,在陈木柒的描述中,他执行的那次任务简直简单得过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遭遇过称得上致命的危险。
可即便如此,他的任务还是失败了。
据陈木柒描述,那次的任务简直可笑到令人难以理解,最后的晋升是否能成功居然要靠他掷骰子来决定,而且,失败了也没有惩罚。
余启明为此苦恼了好一阵子,不过很快他似乎就想明白了很多事。
诡屋现在真的已经没有管理员了?
未必,毕竟死去的只有一个纪学文而已。
但不管怎么说,统策区显然都成了诡屋如今最重要的部分,因李乾和彭明辉的死亡而空出来的位置被钱晨与王硕替代,也就是说剩下的依旧只有两个空屋,这般情况下,诡屋怕是未必轻易就让某个人成为统策区的成员。
“两个空屋......会不会这两个屋子本来就是为了某个固定的人留下的?”余启明如此怀疑,“如果陈木柒真的进入了统策区的话,一旦有新的更符合资格的人进入诡屋,那剩下的位置估计就不够了。”
......
三月的尾巴渐渐过去,等到了四月,便又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兴许是前一年的雨下的实在太多了,今天的春日倒是显得干爽。
温度渐渐回暖,虽还不至于草长莺飞,新绿的嫩芽却也为已经荒凉了太久的大地带来了些许生机,应是用不了多久,那点点的新绿便会蓬勃得令所有人都惊讶。
四月初的一天早上,乘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余启明背着包来到了城郊。
低矮的丘陵,小路上是偶尔有人留下的痕迹,等到了山顶,向西北的方向看,山下便是那座有些残破的大院。
嬉闹声传不到山顶,却只是看着孩子们的动作余启明便能感受到心里的欢愉。
“为什么许言会选择逃离这里呢?”他低声询问道,询问的对象自然是不远处另一个同样站在山顶的人。
“他给你留的笔记本里应该都写了不少吧,没找到原因?”那人没有回头,却已是再向余启明回答。
余启明淡淡地笑了笑,随手翻开当初从许言身上拿到的那本笔记,残破还有些发黄的纸张上写着的是歪歪扭扭的字。
“写倒是写了,不过我更喜欢看前半本的部分,那些记录的是许言当时在孤儿院里的生活。
至于他逃离孤儿院的话,许言并没有把全过程都写清楚,只告诉我说孤儿院那会发生了点事。
他也是被逼无奈才离开的孤儿院。”许言的话说的平静。
倒是这时,那人回过了头,他注视着余启明半天,良久又突然笑道:“这还不够么?”
余启明一时有些发愣,半晌过去更是哑然失笑:“魏城,你说你一个包打听,怎么现在也打上哑谜了。”
余启明口中的魏城指的自然是身前的男子,事实上,当时在杨陵那个最后在王硕后面追的人也同样是他,当然,对于余启明来说,魏城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当初他所调查到的李斯涵与李乾的信息,就是从魏城口中得知的。
见余启明还能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魏城那颗不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地:“你忘了?许言死之前可跟你说了你跟他挺像的。
多简单的道理,没了那个护身符,你得被鬼追杀,你该不会以为许言就比你强多少吧。”
心中虽然早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当从魏城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之时,余启明依旧忍不住惊讶:“他从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被那些异......猎人盯上了?
啧啧啧,人比人真是没法比,不过好在我没到许言那种程度,孤儿院的上一任院长估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去世的吧。
怪不得他那么早就接触到了杨陵。”
余启明自顾自地感叹,不过就在这时,他忽然挑着眉毛:“那你知道他现在去哪了么?”
“你少跟我玩这虚的,有话就直接问呗。”魏城白了余启明一眼,“你不就是想打听许言自杀到底是为什么么,放心,他可不像纪学文,他既然决定了要死那现在肯定是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他早就死透了,不可能像纪学文似的没事还诈个尸。
倒是你,这几个月找到线索了?”
然而,余启明这时却突然摇摇头,他随手将笔记翻到了最后几页:“我按照上面的方法去了那个地点,但实际的情况是上面记载的位置和杨陵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年前的时候我去了趟诡屋的遗址,不过那里现在已经完全和之前我们执行任务那会不一样了,我感觉不到任何与诡屋或者是异空间有关的任何气息。
我在那个村子里生活了一个多月,什么灵异事件都没见过。
至于杨陵,我已经找不到再次进入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