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西区的落魄,蓓尔美街则要繁华太多。先不说这里的灯红酒绿,光是来往的行人就要比西区多上好几倍。
路上的行人大多穿着体面的衣服,男人的手上大多都拄着手杖,那是素养和地位的象征,即便是一些十多岁的小孩子也是如此。
而当三人来到这段街道时,最显眼的建筑只有两处。
一栋是一所名为"第欧根尼"的证券交易所,另一栋便是交易所对面的法医大人的宅邸。
看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宅邸,即便黛芬妮是公爵的女儿,也如同乡下丫头进城一般,不由发出赞叹:"真的很华丽啊!"
不远处宅邸的门房听到惊呼,瞄了一眼黛芬妮,待看清相貌后,原本眼神的不屑迅速消散,甚至还挺直了腰杆,仿佛黛芬妮是在夸赞他。
于清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脑海中满是"晏子御者之妻"的故事。
芬里尔没有注意到这些,又或者早已见怪不怪,他径直走向门房,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是苏格兰场的芬里尔巡佐,来找杰基尔先生请求他帮忙解剖一具尸体。请问他在家吗?"
门房一见来人是个警察,当即毕恭毕敬道:"在,容我去通报一下。"
不多时,通报完毕的门房引领众人上楼。
这是一间金碧辉煌的会客室,年轻的卫生检查员大人正双手合十地盘坐在沙发上,看起来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芬里尔不好意思上前打扰卫生检查员大人,而黛芬妮则因为淑女的矜持不敢说话,一时间交流的任务便转移到了于清雨的头上。
于清雨站在原地说也不是走也不是,但最终还是定下心来,上前询问道:"请问是亨利·杰基尔先生吗?"
"没错,正是在下。来自神秘而又古老的东方少女,我想你寻找一定是有无法解决的事情。哦对了,还有圣罗马郁金香家族的大小姐,许久不见您真是越来越光彩动人了呢。"
亨利·杰基尔走到黛芬妮的身前,施了一个吻手礼。
"谢谢你的夸奖。"
"不,这对您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夸奖,而是事实。还有,芬里尔先生,恭喜你成为巡佐,希望以后你可以继续为伦敦城献出自己的那一份力量。"
亨利对于芬里尔而言,就想到是兄弟部门的老大,他的鼓励可带着不一般的分量,诚惶诚恐地回答道:"杰基尔先生,我一定会做到的!"
"那么,请问您找在下所为何事?"
于清雨双臂环抱在胸口:"你知道今天凌晨西区白教堂那边死了个人吗?"
"哦?伦敦市区每天都会有生命流逝,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是说,这次死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芬里尔见机上前一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杰基尔听。
听后,杰基尔便陷入了沉思。
正当众人以为杰基尔要秀一波厉害的推理之时,不想他却是如此说道:"想让我说说什么疑点吗?只是听你叙述的话,我并不能确认什么,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带我去发现尸体的地方。至于解剖,既然贝尔已经先行一步接触到这个案子,我就不用再去了。"
听到这话,黛芬妮欣喜地说道:"甚好,我的车夫正在外面等候。只是我的车厢较为狭小,三人乘坐已是有些拥挤,不知..."
说着,黛芬妮露出了为难之色。
"唉!能被大小姐邀请,纵使只是前去破一个案子,在下也是觉得万分荣幸,怎敢奢求与大小姐同乘一车?我的车夫总是随叫随到,待我稍作准备,我们马上就出发。"
众人再门口瞪了一小会,杰基尔的车夫也是驾着马车来到门口。
末了,杰基尔还以车厢宽敞为由,邀请芬里尔乘坐他的马车。芬里尔不好拒绝,再者黛芬妮的小马车坐四个人也着实有点拥挤,便上了杰基尔的马车。
随着车夫策马前行,车厢也开始摇晃起来。
行至中途,杰基尔好奇地询问起于清雨的身份:"芬里尔,那位来自东方的友人,不知是如何同海蒂小姐相识的?"
"她的父母曾在圣罗马帝国做外交官,幼年时于清雨——也就是那位东方女子,便和海蒂小姐成为了朋友。之后因为一些事故,她的父母回到了大华,而她则是为了大华的希望,成为了一名励志游历世界的冒险家。"
"原来如此。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是个奇女子。没想到大华国那种封建的社会,也会出现这种女孩,尽管曾受到圣罗马帝国自由风气的影响,但与其家庭教养也是息息相关。"
虽然对于清雨产生了些许兴趣,但对于杰基尔而言,这位来自东方的女子始终不是他的菜。之后便不再提及,指点芬里尔冠以破案的事。
一路无事,很快两辆马车便来到了西区白教堂。
于清雨率先跳下马车,确认苏格兰场并没有过于破坏现场后,让众人下车后注意一点。
杰基尔闻言走下马车,没有去责备杰基尔越俎代庖,转而开始观察四周。
"那边...是城外?"忽然间,他指着不远处问道。
"是的,杰基尔老爷。"身为下人,保罗立刻回答。
"这样的话...走,我们去城外看看。**,你待会到那边接我们。"
说完,杰基尔一马当先,沿着贫民区的小路,向城外走去。
"杰基尔先生,走慢点,我们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哦,抱歉,是我大意了。每次进入状态都会忘记身边的人,我也想改变这个行为,但目前看来并没有成功。"
杰基尔无奈地耸了耸肩:"你们懂的,就像烟鬼总说要戒烟一样,这的确是件很困难的事。好吧,试想一下,一个有着体面工作的男人,在午夜时分杀死了一名娼妓。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而此时正是那些游手好闲之人在贫民区大肆作乱的时刻。芬里尔先生,倘若是你,你会如何选择?"
"我肯定会尽量避开人群,走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去除身上的痕迹。"芬里尔不假思索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