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中陷阱的就我一个人..."
西尔维说这话时语调十分平缓,但在裴上元的耳中,却是极为恐怖。
"西尔维,冷静点,不要太紧张。"裴上元嘴上说着,身体却是缓缓向后退去。
他知道西尔维的状况,也知道西尔维早已变成了非凡生物。尽管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西尔维还会拥有索林的记忆,但想来应该和影视剧中的鬼魂一样,死后依旧认为自己活着。
西尔维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他在变异后杀死了队友,清醒后因为自责在脑海中捏造出另一段虚假的记忆。那边是"小队中了法师的陷阱,除了索林以外的队员全部变异,索林击杀变异的队友后来到纳尔森城,并在那里定居"。
只可惜,虚假的永远是虚假的,更何况这个梦做了八年,现在也该清醒了。
裴上元捏着手里的***,看向西尔维的眼神越发警惕,尽管在【先知之眼】的帮助下他看到石头人已经开始"自闭",但鬼知道这家伙会不会永远自闭下去。
"好像中陷阱的就我一个人...我想起来了,我带头冲锋,一路打到四楼,不想我刚进去就中了陷阱...我变成了一个、一个可怕的怪物,我冲向欧文他们,然后...打斗、很多法术在飞舞...为了躲避,欧文用尽了最后的力量破开了墙壁,然后他们就逃了出来。"
说到这里,西尔维那有些呆滞的目光变得灵动起来,他冲着法师塔跑了几步,随后又道:"他们从四楼跳下来,我紧随其后。他们在前面跑,我就在后面追,他们跑啊跑啊,就跑到了这。正好那个时候我头疼,我感觉有很多东西从我的脑袋里钻了出去..."
说着,西尔维那石头脑袋上的半截蛇身突然扭动起来,齐刷刷地看向裴上元,仿佛已经注意到这个年轻人发现了自己等蛇的存在。
裴上元就怕这种软绵绵的长条状的生物,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手中的***也不由自主地弹了出去。
不过这只是他肢体上的行为,并没有使用技能,虽然他也练习过飞纸牌的技巧,但光靠一双手扔出的纸牌,绝不会像技能【纸牌飞刀】那样拥有强大的杀伤力。
不过在这个时候,裴上元倒是希望它拥有杀死西尔维的杀伤力。
可惜,并没有。
飞出去的纸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飞到西尔维的头上,在几条蛇之间穿过去。
大概是被裴上元的纸牌吓到了,那些半截蛇身皆是猛地缩一下脖子——姑且将蛇头后的那一截称为脖子吧。随后把鞋半截蛇身便冲着裴上元大张蛇口,猩红的蛇信也在空中吞吐着,那场面简直壮观。
"小伙子,你刚刚那是想干什么?"
裴上元见西尔维起了疑心,连忙又飞出去一张:"原本以为会动手的,结果一路下来连个人毛都没看见,我有点手痒,就飞几张牌玩玩,消磨一下时间。对了,你要不要试一试,手指夹着用力一抖就飞出去了,很简单的!"
西尔维盯着裴上元的手看了一会儿,过了几分钟这才回复:"算了,我们还是先去解决哭泣之眼的事情吧。那个巨石阵在哪里?你带我去看看。"
如果是几分钟前的裴上元,听到这话必然十分开心,可现在的他已经知道了西尔维是个非凡生物,是个随时随地会爆炸的危险品,心中难免有些不情愿。不过相比于副本中的NPC,裴上元还是觉得守门人给他的压力比较大。
当务之急,是解决掉守门人搞出来的幺蛾子,然后联系上盖亚,看看在副本中的几万人是不是还有救。
"那好,我们走吧。"
说完,他快步先前走去,领路者和跟随者的角色调换。
走到那段狭窄的出口时,那种被人在暗地里注视着的感觉又冒了出来,裴上元扭了扭脖子,在西尔维看不见的地方比了个"OK"的手势,也不知道暗中的那人能不能看到。
如果对方的目光真的在自己的身上,想必是不会放过任何的细节。
也不知道哪个家伙能不能看到我的手势,要是他觉得我还有发现那段文字,之后不帮助我,那可就糟糕了。
西尔维跟在自己的身后,脚步如影随行,自己迈出一步他就随之迈出一步。裴上元不清楚这个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用意,但对于他而言自己的节奏已经被这些脚步声彻底打乱了。
"攻心啊,有点意思..."
裴上元念叨几句,很快就来到了纳尔森城附近的小树丛中。
"穿过这片树丛,再走半个小时,应该就到了。对了,那些法师喜欢在无星之日的什么时间进行仪式?"
跟在他身后的西尔维瓮声瓮气地答道:"对于法师们来说,要想获得真理和学识,就必须得脱离真神的掌控,因此他们才会挑选真神休息的无星之日。如果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在晚上八点开始仪式。"
"晚上八点啊...现在天才刚黑,估计也就是六七点这样子,应该赶得上。"
在丛林中穿过的裴上元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路面上有个凹陷,也没看到凹陷附近的脚印。
出了树丛,只见平原上出现了数点灯火,裴上元辨别一下方向,发现那是格里芬男爵的领地。
"看来格里芬那边出了岔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玩家在那里...话说回来,直到现在我才见过三名玩家,留下字迹的那个人还不清楚身份,至于行刑者居然一个都没见到,那些家伙该不会还在追杀那些玩家吧?这个时候要是还窝里斗,那我真是服了。"
不过转念一想,知道副本出现问题的人只有他和索恩,其他不知情的玩家或许还被蒙在鼓里,依旧以逃杀作为自己的目标。
"该死的,这边还愁着怎么保护更多人,那边却在想着怎么搞死更多人,真的是内忧外患啊!"
忽然间裴上元十分心累,觉得自己的作为一点用处都没有,瞬间变成了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