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哪儿啊?我怎么没听到?"
尽管华胖不是十分信任虾菌,但他依然压低了声音。
毕竟在这个时候,还是要万事小心为妙。
"我的聆听技能成功率是75。"
虾菌的话很有底气,华胖也闭上了嘴。
裴上元没有猜疑,直接询问具体情况:"几个人?"
"一个,从踩雪的声音判断是个极为轻盈的家伙。或许是个身材矮小的女人,又或许是个孩子。"
听虾菌这么说,裴上元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后残破不堪的雕像。雕像的衣袂提醒着他,尊神明神明是个女人。
雪山,暴风雪,神庙,女性神明,以及,屋外的人。
这一切一定有着什么联系!
"来了——"
仿佛是约定好的一般,就在虾菌将那两个字轻声说出口时,那堪堪堵住大门的门板上传来了敲击声,随后是女人的声音。
"有人吗?我可以进去吗?屋外很冷。"
尽管在系统的帮助下众人都能明白女人所要表达的意思,但很明显女人说的是极为不纯正的日语。这一点,精通多国语言的黛芬妮可以佐证。
是放她进来,还是让她继续站在门外?
堵门的是华胖,现在他看向了其他人,希望从他们的脸上得到答案。
于清雨放弃了思考,青秋白则有些于心不忍,裴上元还在思索利弊,只有虾菌开口回应。
"让她进来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就这样,虾菌和华胖在门板揭开一道可供一人穿过的口子,放那个女人进来。
随着口子被堵上,肆虐的风雪再度与众人间隔开来,而众人这时也看清了那个女人的面貌。
那是个面容极为姣好的女子,白皙的皮肤像是冰雪所化,尽管身高依旧是硬伤,但那身素色的和服却是让她看起来没有那么矮小。
女人的眼眸带着一丝寒冷,可嘴角却是充满笑意。
当然,裴上元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自打女人进了神庙,他的目光就一直在女人的脚上。
虽然和服很长,但还是能够勉强看到女人的脚。但见她脚踝纤细,仿佛盈盈一手可握。
再往下,那雪白晶莹的小脚,当真温润如玉、绵柔如缎。而那脚背似肉非肉,既能隐约看见血管的青色,又能瞧见肉色的淡粉。
可谓是钿尺裁量减四分,纤纤玉笋裹轻云。
咳咳,但这些并不是重点,毕竟裴上元本人并不是个足控。真正关键的地方在于,这个女人她没有穿鞋子。
也就是说,女人之前在暴风雪中,一直都是赤足。
屋外不仅是雪山,而且还是暴风雪,温度不说零下三四十度,零下二十多度肯定是有的。而这个女人不仅身上的和服略显单薄,就连脚上也什么都没穿,显然蹊跷。
虾菌明显也发现了端弥,悄无声息地贴近女人,在她的身旁坐下。
相比于两个大老爷们的谨慎,于清雨则显得大条的多,热情地邀请女人坐下取暖。
女人微微颔首,抿嘴笑道:"那就多谢姑娘了。"
"谢啥啊,都是在外面浪的人,互相扶持是应该的。我说妹子啊,这冰天雪地的你这么一个人在外面啊?"
女人闻言,顿时愁眉锁眼,声音中也带着一丝哭腔:"实不相瞒,我也不知。昨日我在家中睡得好好,醒来时便已出现在山中,恍惚间在这冰雪地走了小半天,不幸又遇上了暴风雪。无意间看到这里有座神庙,这才走来寻求帮助。"
女人说得极为动容,不仅是两个女孩子相信了她,心软的华胖也有些不忍,一时间连连安慰。
可裴上元并不这样想,他扭头看了眼虾菌,只见他面无表情,却一直在注意女人的动作。忽然间,虾菌眉头皱起,显然又是发现了什么。
裴上元刚准备小声询问,却被虾菌阻止,只好再去东侧的房间进行调查。
这个房间应该就是侍者的厨房,靠墙的柜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房屋的中间还有一口铁锅,铁锅的旁边是破损的挂钩。
"这个锅是用铁钩吊起来的吧,锅都锈了,看来是没用了。"
一看到这口锅,裴上元的肚子就忍不住叫了起来。
在背景故事中,他们几人是前往滑雪场的途中迷路后遇上了暴风雪,现在感到饥饿也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也不知道背包里面有没有吃的东西...说到背包,我好像还没看背包里面的东西。"
由于神庙的出现干扰了裴上元的思路,直到这时他才想起来众人似乎都没有检查各自的背包。
裴上元的背包是很常见的登山包,不过看着包面上的油渍,显然是典型的一包多用,这一点倒是和日常中的裴上元有些差别。
至少,某人是绝对不会在上学的时候将这玩意当做书包用的。
既然是外出游玩,背包中的东西自然也杂乱了起来。除去日常使用的打火机、手电筒、钱包以及换洗衣物外,还有十几包压缩饼干,在背包的夹层的中他还发现了一个日记本。
日记本中所记载的,是裴上元现在所扮演角色的日常生活。
幸好这个家伙是华国的留学生,日记的内容也是用中文书写,这才没让裴上元陷入看不懂的难堪境地。
根据日记的记载,他就读于北海道大学。在上学的途中结识了同样来自华国的三位留学生,并在相约在冬天前往滑雪场游玩。
之后都是极为平淡的日常生活,就算是粗略地也让裴上元感到困乏。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三天前。
在三天前的日记中,这个家伙提到了一个词,"铃铛"。
原文如下:
这个梦已经持续很多天了,起先我只当是偶然一次,并没有在意。可随着做梦的次数增多,我这才发现原来这不仅仅只是一个梦。
梦的一开始是一片纯粹的黑暗,四周寂寥无声,天地间仿佛只有我一个人。不,我甚至都不能确定我所在的地方是不是存在的,或许当时的我处于一片虚无之中。
毕竟这一切都是梦,梦中发生一切都有可能吧。
我的身体也无法动弹,就仿佛被人施展了定身咒、在这幽暗的空间内,只有我的思维可以正常运转。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奇怪的是,在那种状态下我居然清晰地知道自己处于梦中,这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足以让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发疯,尤其是这样的梦一连持续很多天。
因为这个梦,我晚上无法好好休息,白天也是浑浑噩噩,甚至还出现了幻觉。
我以为自己在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但付出了高昂的心理咨询费用后,我确定这并不是我的问题。
是梦的问题。
正当我以为我要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时,事情出现了转机。
那是一个平淡的周六,我结束了一天的兼职疲惫地回到房间。由于白天过于劳累,刚从床上躺下就进入了梦乡。
依旧是那片黑暗,依旧是那种难言的煎熬。
就在我默默等待着梦的清醒时,忽然间从远处传来了一阵声音。
直到这时我才知道,原来这里也是有声音存在的。
那是很清脆的声音,像是风铃,又像是那种挂在衣服上装饰用的铃铛,总之那应该是铃铛发出的声音。
梦境戛然而止。
之后几天,那铃声就总是在黑暗中响起。先是在远处,不急不缓地响着,随后慢慢的靠近,一步、两步、三步。
那串铃铛的确是饰品,或许是挂在头上,又或许是挂在腰间。
它随着主人的顿足而发出清脆的声响,而越来越近的铃声也代表着,那个人离我越来越近。
每一次梦境的结束,那个人就会理我越来越近。或许某一天的梦境中,那个家伙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
说实话,我并不感到害怕,因为无尽的黑暗快要让我疯掉了。
希望这个梦能够快点结束吧。
日记到此就结束了,接下来的日记只有一天前的记载,中间的那一张被人撕去,不知道记载了什么内容。
而前一天的内容很少,就一句话:我找到了,正好,明天要去滑雪。
"这家伙找到了什么?正好明天要去滑雪...铃铛、滑雪场,难不成这家伙原本的目的就是要来到这座神庙?"
虽然这本日记是由裴上元所扮演的角色"上元"书写,但对于事情发展的经过他可是一概不知,只能靠着目前仅有的线索推断。
"算了,想不通就先放下吧。至少找到了压缩饼干,倒也能先填饱肚子。"
回到大堂,五个人都已安静下来,华胖的背包大开着,地上也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包装袋。
看来,其他人也是想起来了自己的背包。
"老裴,来吃东西。等等,你这么这么长时间才出来,该不会是躲在里面偷吃了吧?"
面对华胖的质疑,裴上元掏出一块压缩饼干砸了过去:"明知道你们这里有肉干吃,我还会躲在房间里面啃石头蛋子样的饼干?"
其实他并不知道华胖的背包里有什么,这一切只是做给那个女人看罢了。
"你平时对吃的不是没有多少讲究的吗?"
裴上元懒得接上华胖的话茬,大大咧咧地坐在女人的身旁,问道:"你好,我叫上元。"
女人闻言,莞尔:"我叫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