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竟然说着说着就开始了第二番鏖战,妈的!难怪家族的高层不亲自监听,难道主播家族负责监听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诱惑?
可恶,旁边两人玩的如火如荼,我却要在这里闻着血腥的臭味监听这样的淫言。秽语,这简直是逼我欲.火焚身而死啊!
我不停地喝着水,几次想要停止,但都怕错过信息。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这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才了停下来。
结束之后,他们两个并没有再说话,而是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当然,这只是我通过监听内容猜测的当时情况,至于他们是否通过别的方式进行交流,不得而知。
因为之前看过的很多国产谍战片中,那些情报员都会假扮夫妻,然后摇床蛊惑敌人,其实却在暗中传递信息。
虽然他们刚结束的时候我并不是十分困,但为了养足精神,明早自己的状态不被柳叶刀怀疑,我还是决定先躺了一会儿。
这期间我按下了软件上的录音键,开启了自动监听。
这一夜睡得并不踏实,明明躺在床上,却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处在暴风雨中摇曳的孤舟之上,很不安稳。周围的一切似乎都能够感觉得到,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让我甚至无法确定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是活在现实之中。
朦朦胧胧,突然感觉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我,再仔细听,才发现这声音并不是呼唤,而是有些惊异,或者更像是在求救。
“谁……谁在那……!”
“谁……”
这声音的音调不断提升,但却始终感觉有气无力。
我已经从睡梦中被这个声音给吵醒,意识醒来的时候还只是觉得很吵,还没睡够,却并没有完全听清楚这声音的内容。
因为身体还有些发僵,我过了好半天才睡眼惺忪地挣扎坐起,环顾四周,我发现这声音是来自丁胖,这让我稍微有些安心,但却旋即感到不太对劲。
因为在我前面昏暗的灯光下,丁胖的动作让我浑身一个激灵,如果过电一般,瞬间睡意全无。
原来丁胖似乎已经醒了过来,但他醒来后一只手却直挺挺地伸向了门口那里,嘴里喃喃地继续嘟哝着:
“谁……谁在那?谁……?”
我顺着丁胖指的方向望去,那个方向的门正死死关着,房间里空无一人。
丁胖在对谁说话?那里什么也没有啊?我眼睛死死瞪着丁胖指的那个方向,昏暗的光线中,房门上的细小纹路似乎都在吞噬着房间内的每一缕光亮,使得这个房间的墙体看起来黑黢黢就像晒黑的脸皮整个撕了下来,糊在了墙上,让人的心里感到十分的压抑
“丁胖,哪有什么人?你是不是看错了,哪有人在那里啊?”我连忙问。
“谁……谁在哪?”丁胖还在不停的喃喃,抬在半空中的手开始有些颤抖。
我迅速跳下了床,警惕地走到了门边,试着拉动门把手,已经生锈的房门发出吱嘎吱嘎的难听声音,但是确实已经牢牢反锁,就算这个人刚刚溜走,应该不可能这么快就把门从外面锁住。
当然,这种房门如果事先从屋里反锁,然后直接关门,同样能够锁住,但这么做产生的声音必然是极大的,我一定会立刻被这种声音惊醒。
“哪有什么人?你是不是看错了?”我奇怪地望向丁胖。
这时我听丁胖的声音有了些许变化,喃喃中似乎听到了他发出了一声让我十分熟悉的咒骂,这家伙无奈地把抬起的手臂放了下来,过了一阵才叹口气说道:
“妈的!水……水在哪?我要喝水!”
我彻底石化,原来丁胖是想喝水,看来是我想多了。
这个混蛋,竟然吓我两次!
我赶紧端起桌子上的那杯水,将杯子缓缓递到了丁胖的跟前,这个杯子是那种连着吸管的儿童口杯,但从这个房子的卫生状况来看,这个杯子应该被很多送往这里的伤员使用过,吸管内壁还模模糊糊地残留着许多深灰色的水渍。
我把吸管插到了丁胖已经干枯欲裂的嘴唇上面,丁胖想要抽吸,但似乎做出这样一个动作,都在耗费他极大的力气,才吸了几口,丁胖就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额头上渗出了虚汗。
“不喝了?”我问。
“恩,喝饱了……刚才可渴死我了!”丁胖嘶哑的声音终于得到了些许润泽。
“感觉怎么样?”我焦急地问。
丁胖眯着眼睛,苍白的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个充满嘲讽意味的笑容,颤声道:
“你说呢?你……看我这个样子,我说身体倍棒你会信?”
我满脸尴尬,感到十分惭愧。
“兄弟,真对不起,这次实在连累你了。”
“少说这没用的了,自己看着办吧,这事结束了,痛快喝一顿才是正事!”丁胖皱着眉头回答,显然麻醉药的效果已经在渐渐减退,丁胖身体上的痛楚正在不断恢复。
丁胖现在所处的这个时候,是每一个做过手术的人都一定切身体会过的,这种麻药刚刚过劲的痛苦简直如同摧心剖肝,让人苦不堪言,往往大多数手术患者当麻药过了时效的时候,都会服用一些镇痛类的精神药物。
但很显然,柳叶刀并没有给丁胖准备这些东西。
“那是当然,如果能快点结束自然最好了。明明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却……”我兀自喃喃。
丁胖摆了摆手,苍白的脸上露出极其严肃的表情,轻轻拍了拍我说:
“不能这么说,这事其实……其实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事……”
“虽然你是我兄弟,可我也不能因为自己的懦弱而把你也推进火堆,即便你这么说,我心里也根本过意不去,我实在是太无能了,先是让自己的女朋友被绑架,然后又让自己的兄弟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废物……”我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些话确实是我此时此刻发自内心的独白,这种惭愧的感觉已经蔓延了我全身每个骨髓,让人夜不能寐。
丁胖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怔,沉默片刻,丁胖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凝固,好半天才喃喃道:
“谋子,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事很有可能并不是你自己的事,或者说,并不是你连累我,而更有可能是……”
“可能是什么?”
“更有可能是我连累了你!”
这怎么可能?我着实吓了一跳!心说这个家伙是不是疼糊涂了?
你连累我?我听到丁胖的话惊讶得目瞪舌强,但看丁胖现在的样子和说话的语气,这句话肯定不是玩笑话,更不是为了让我减少愧意而说的安慰话语。而是他确确实实就是在告诉我,是他连累了我。
他的表情竟然也对这我们现在的处境感到十分愧疚,而这份愧疚从他的神色看来,竟然比我自己的状态丝毫不减。
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丁胖会突然这么说?
我感觉自己听到这句话的感觉简直如遭晴天霹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丁胖到底说得什么意思。
“你不用这么惊讶……啊呀……”丁胖痛苦地呻吟一声,继续说道,“还记得咱们刚才在那个医院之中发生的事情么?”
我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那时候我见到那个人影突然疯了似的追了过去,其实我当时并不是因为为了完成任务而去追击那个人,我当时之所以那么激动,不顾一切地去追击那个人,是因为那个人竟然是……竟然是我在消防队时的战友,一个前阵子突然失踪的战友!”丁胖说到这里有些激动,苍白的脸上又抽搐了几下,显然这可怕的回忆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你是说那个活尸是你认识的人?”我听到后惊讶万分。
“没错,确确实实就是他,我绝对没有看错!我也万万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在这里找到他,而且他已经变得……变得几乎不像一个人了,简直就是你说的那种‘活尸’。”丁胖顿了顿,神情有些恍惚,显然惊魂未定,“所以我才觉得这事可能跟我想的不一样,很有可能,这发生的一切最开始都跟我有着一定的联系,而你才是被牵扯进来的人!”
我听了丁胖的话,忽然再次想起我此前一直考虑过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主播家族为什么会选定我?为什么偏偏是我加入到了这个“恶魔乐园直播间”,只是偶然,只是随机性地诱使半夜上网的人加入么?
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虽然不知道丁胖的想法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最起码,这个如此缜密的主播家族,一定不会是这种随机选择。
就目前的情况看,沉影、黑竹、强森、柳叶刀、甜甜、我、丁胖、遗忘者,这几个我亲身接触过的人,他们在我每次进行直播的时候,都有一种联系在一起的感觉,甚至我觉得我们是同命相连的人。
而我们之间的年龄、性别、身份背景又各不相同,我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联系,连我自己也说不清。
“你现在还是安心休息吧,不管事情到底是怎样,你我都是并肩作战的好兄弟。”我握住了丁胖的手,坚定地说。
丁胖没有回答,因为压抑疼痛,煞白的脸上不断抽搐着。
“对了,现在咱们是在哪里?看样子好像不是医院吧!”丁胖问。
“这里是山间的一个小房子,不过你放心,为你治病的医生也是主播家族中的人,同样接受了任务,为你进行手术。”
“这是什么搞笑的安慰方式……”丁胖叹了口气,“你不会想说因为这个,所以他被迫为我治疗吧?”
“有什么不对么?”
丁胖眼睛望向天花板,半晌沉默。他的突然沉默,让我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和想法竟然也瞬间断了思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尴尬地坐着,一直回味着丁胖所说的话。
我们相视无言地坐了一会儿,因为刚刚睡醒,有些尿意涌了上来,我对丁胖说:
“我去上趟厕所,一会儿回来。”
“恩。”
我走出了房间,在走廊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厕所,整个走廊竟然只有我和柳叶刀的两个房间。
而那幅油画就在壁炉旁静悄悄挂着,仍然显得十分突兀。
我尽量不去看它,或者说心理上不知为何感到对它有种难以言表的恐惧。
虽然没有找到厕所,但活人也不能被尿逼死,我尽管不太想出去,但只好去外面上厕所。
此时已经夜里三点多了,门外的月光带着诡谲的气息投到了地面上,像一个银色的恶魔在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
外面的空气被月光照的发凉,我颤颤地走到了屋外,想快点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但毕竟在门口撒尿是十分不雅的行为,而且门口还有摄像头,在摄像头底下更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于是我只好借着黯淡的月光摸索着向屋后走去。
虽然光线有些暗,但屋外的小路还是很好辨认,我沿着小路很快就转到了屋后,这个屋子明明只有两个房间,但长度却似乎要比我想的还要长。
来到房子的后院拐角,我刚准备解手,一股阴寒的冷风在我打开裤链的那一瞬向我迎面扑来,冰冷而带着不安的气息让我竟然无法再继续做出接下来的动作,就这样呆立在原地无法移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战栗与寒气从我的腰椎处升起并漫延到四肢百骸,头皮一阵发麻,全身的汗毛也顿时竖立起,蓄意已久的水闸也同时打开。
但这种感觉却并不畅快,竟然有点毛骨悚然。
没错,就是毛骨悚然的感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