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欧洲隧道(英吉利海峡)上方的海面并不平静,科学号海洋考古船(中国)驾驭浪潮前行。
在其范围数海里,还分布着数量庞大的海洋打捞船,这些属于欧盟和中国的船底部都拖曳有长达百米的深海金属探测器,而科学号就是整个打捞工程的指挥中枢。
甲板上,安可.海茵教授,倚靠着船栏,海风将她的发夹吹落,宽松的衣袍摩擦着干瘦的身躯,略卷的头发被风拉得笔直,触感使她进入空明状态,脑中浮现有关「祂」的历史:
B.C.330,年仅26岁的亚历山大(马其顿帝国)灭亡波斯帝国,获得了薛西斯权杖。7年后,亚历山大因疟原虫变异(恶性疟疾)而导致器官衰竭,死前将权杖赠予亚里士多德。一年后,亚里士多德因继承者战争离开巴比伦,将权杖带回希腊。B.C.50,终生独裁官凯撒获得埃及艳后进贡的宝石,将之镶嵌到骨杖上,最后在屋大维时代命名为奥古斯都权杖。
A.D.306,君士坦丁从其担任副皇的父亲手中接过权杖,短暂苏醒的「祂」无意间帮其获得所属不列颠军团认可,被尊为奥古斯都。其后十年与东部的“奥古斯都”们决战,将分裂的罗马再度统一。之后推行政治、金融、社会、军事改革,迁都君士坦丁堡,一度使得国家安定,但在其死后数年,罗马再次分裂,权杖流落西罗马。A.D.445,上帝之鞭阿拉提获得西罗马进贡的骨杖。阿拉提死后,趁时而起的日耳曼蛮族(灭亡西罗马)将匈奴驱逐后,阿拉提之子试图重建霸权,却被东罗马击败,权杖归于东罗马。
八世纪,被阿拉伯人威胁的东罗马人向铁锤查理(红桃K查理曼大帝祖父,曾遏制阿拉伯帝国在欧洲的扩张)进献埃及宝石,以请求支援。十三世纪,十字军第四次东征劫掠拜占庭帝国(东罗马)的君士坦丁堡后将骨杖带回法兰西。十九世纪,拿破仑.波拿巴握着镀金骨杖加冕称帝。二十世纪,二战期间,卢浮宫馆长开始向英国转移骨杖……
作为钻研了历史半辈子的历史学者她实在是好奇「祂」究竟对人类历史施加了怎样的影响。
“欧!”
船上空海鸥高亢嘹亮嘶鸣让她回过神来,她休息够了。
看见项目负责人之一进来,一个中国工作人员道:“海茵教授。—121号潜艇报告一艘符合年代的商船。”
“浮吊作业完成了吗?”海茵问。
“百分之八十。”回答的是一名金发员工。
她瞥了一眼正在打盹的巴黎考古系教授安东尼.莫特,然后对正在整理资料的水木教授唐薏仁道:“唐,我们走吧!”
……
1·11'33“W,50·52'54“N
在潜艇露出顶部的同时,巨大的打捞浮筒(排水起浮)在钢绞线的拉力下从潜艇旁边冒了出来。在“华天龙”浮吊船3000吨液压设备下浮筒由水中“钓”上了甲板。
“轰轰!”直升机从远方海域靠近,缓缓降落“华天龙”的停机坪。
不锈钢浮筒逐渐打开,露出了沉在海底近八十年的“珍珠”号残骸。
当安可.海茵和唐薏仁从停机坪上下来时,已经有个百岁德国老人在此等候了——正是他当年所服役的潜艇击沉这艘违禁出港的商船。
“好凄凉的早晨,好像回到了那些日子……”老人长了胬肉的眼珠混浊无比,归于温厚多年的他又想起了少年时代的麻木癫狂,进而又泪流满面。——当年,他们轮流从潜望镜中目睹轮船下沉,燃烧的人在水中痛苦挣扎。让他现在倍感痛苦的是那记忆中属于他的欢呼声,那么的幼稚!幼稚中的麻木不仁!
“是它吗?”海茵问老人。
“是。”老人声音低沉地回答。
切割机割开锈迹斑斑的全封闭舱,排开积水,两位专家换上防护服进入船舱。腥臭的味道虽然经过呼吸阀滤掉一部分,但仍然让人作呕。湿木箱叠在一起,表面覆盖着一层暗绿斑。随意切割开木箱后,他们确定了——这就是当年那艘被击沉的运兵商船……
与此同时,法国,亚琛大教堂。
七年前被重新安葬的查理曼一世(为向这个千年前统一欧洲并引入文明的帝王表示敬意,学者在2014年将之安葬)的棺椁被第七局的人重新打开,皇冠上镶嵌的宝石被摘下,送往能破解其秘密的地方。
……
剑桥,公寓。
“请问,我可以回来吗?”手机扬声器中传出丹厄斯的声音。
睡眼惺忪的卿行答道:“带四人份早餐,香草、草莓拿破仑、瑞士卷,非常感谢!”
吐掉嘴中的头发,卿行问:“甜甜,你这脑力不行啊!才干点文艺工作就脱发了。”
“是你这牙口不行!一晚上才磨断我丝头发。”已经在回邮件处理公事的甜甜反驳道。
“哎呀,昨天我怎么就睡着了?当时还想着吃点饭顺道买套的。”卿行很实诚地道,毕竟早上雄激素略多,趋向说荤话。
“呵呵!”甜甜笑了笑说:“费什么周章,你想当爸,我随时欢迎。”
“切。”卿行对甜甜这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噬之以鼻。
十分钟后,提着一大袋食物的丹厄斯刚进门,卿行嘟囔着:“饿死了,饿死了。”并接过他手中的袋子。
听到这话,丹厄斯就忍不住瞥了一眼甜甜的窈窕背影,然后就浮想连篇了。
[看来winson你昨晚在床上消耗的体力有点大啊!]
“作为绅士你怎么能在女孩子的面前开这种玩笑!”卿行边打开袋子边道。
丹厄斯为卿行的话感到疑惑不解,他从进门就没说过话好吧!
[所以,卿行你当着你女朋友开了什么玩笑?]
卿行注视着丹厄斯的双眼,微微皱眉说。“没什么,别瞎想。”
“你也知道他不是正常人吧!所以不必理睬他的胡话。”甜甜从椅子上站起,身姿高挑,脸蛋却细腻柔美,望着丹厄斯说道。
这一望反倒让丹厄斯下意识地将目光瞥向正将整个拿破仑蛋糕往嘴里塞的卿行。
怎么说呢?活了二十年,就没见过这么漂亮到心坎里的女人,有点不好意思也算正常。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是正常人。”卿行发出模糊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