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并非此意。”房遗爱急忙解释,他可不敢有这个意思。
李世民是不是明主,这一点毋庸置疑,更何况即便他不是明主,那在太子的面前,恐怕这话也不能说出来吧。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承乾怒声质问。
房遗爱原本就紧张不已,现如今听着李承乾因为这样的话就恼怒了,他越发的感觉到压力倍增。
犹豫了片刻,房遗爱再次说道:“侯将军想要追随太子殿下。”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太子根本听不进去,他也只好将这件事情浓缩为这么一句话说出来。
“本殿不想在看到你了。”李承乾没好气的怒吼一声。
眼看如此,房遗爱着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最终他还是没能够说服李承乾。
但他现在真的不能就这样离开,在他看来也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倘若错过恐怕再也见不着太子李承乾了,更别说其他的了。
今天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说服李承乾,可现在没有丝毫的进展。
“殿下,此事至关重要,还望殿下三思!”房遗爱情急之下只能如此大喊。
可李承乾的脸色还是一般无二,就好像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此事,称心突然再次开口:“房大人,你也说了,此事至关重要,还是先让殿下他仔细考虑一番吧。”
刚刚称心可是帮了他,房遗爱这个情还是领的,此事听着这话,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他无奈向李承乾拜别,离开了太子府。
“称心,你何故要帮他说话?”
一直到房遗爱离开之后,李承乾的怒火才渐渐消散,他很是不理解,方才称心两次帮房遗爱说话的缘故。
“殿下,奴婢并非有意要帮他。”称心知道,待到房遗爱离开之后,太子必定会向自己询问此事的。
对于刚刚的事情,称心也立刻作出了解释,他并非是有意要帮助房遗爱,而是他觉得房遗爱的话,太子必须要好好的考虑一下才是。
“不是有意要帮他,居然还两次帮他说话,那要真是帮他,岂不是方才连本殿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李承乾多少还是有些恼怒的,毕竟刚刚在房遗爱的面前,称心实在是多嘴了,分明是印象到了他太子的威仪。
“殿下,方才房遗爱说的话实在是太轻了!”称心时常陪伴在李承乾的身边,对于李承乾的脾性那是了解非常,如今他也清楚,要不赶紧将事情解释开来,怕是要被李承乾怪罪的,他当即点明房遗爱先前所说。“那侯君集为何能够将那房家的下人控制?这可绝对不是偶然。由此可见,这侯君集的野心不小,他这样做完全是有意而为之。”
“哦?”李承乾显然没有想到称心所想的这个层面上去,他只是觉得房遗爱再给他找麻烦,而且这个侯君集他压根就不想理会。
但现在听了称心的一番话之后,使得李承乾分外的惊讶,感觉这事情有些不简单。
一声诧异,已经表明了李承乾对这件事情的态度。称心自然是趁热打铁,赶紧把这件事情给太子李承乾说清楚了。
“先前,房遗爱曾说,侯君集并非挟持那名下人,以此来要挟房遗爱或者是殿下您。但这话实在是令人无法相信,倘若他不以此作为要挟,又何故会让房遗爱来找殿下您呢?”称心分析着整件事情,说的那也是头头是道:“他这分明就是以此来作为筹码,是在要挟殿下您。或许侯君集也知道,单单是房家的一名下人,根本无法将殿下您如何,所以才会让房遗爱作为中间人,从中相谈。或许那侯君集的目的,确实仅仅是投靠太子殿下您这么简单。倘若是如此的话,何不将其收入麾下,假以时日或许还会配上用场呢!”
这个时候,李承乾才听明白称心要说的是什么了。
“原来你还是为他说话,不仅仅是为房遗爱说话,还为那个侯君集说话。”李承乾听到了最后,这脸色瞬间就变了。
原本他就在抵触这件事情,现在称心居然在劝说他,让他觉得称心这是有意为之。
“你究竟是收了他们什么好处?”李承乾略显愤怒的向称心质问。
称心顿时就慌了,他这一番好言相劝,居然没有打动太子李承乾分毫,反而让李承乾对他产生了怀疑。
“殿下明鉴!”称心慌张跪下,伏在李承乾的脚下,带着哭腔:“奴婢是为了殿下您着想,如今为王受到惩戒,若是此时那侯君集将房家的下人公布出去,对殿下您来说绝非一件好事,到时候怕是也要受到惩戒。殿下身为太子,怕是受到的惩处要比魏王重!在这个节骨眼上,殿下不可出任何的纰漏啊!更何况,魏王四下几次接触程怀亮,可见其也想要得到震天雷的配方。倘若真被魏王所得,那到时候魏王将为刀俎,殿下您为鱼肉啊!”
“混账!”李承乾猛然拍在一旁的桌子上,愤怒不已。
他怒骂一声,吓得脚边的称心浑身巨震。
刚才的话确实是说的有些严重了,称心居然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来区分魏王和太子。
李承乾听着这种话,怎么能不生怒,说的直白一点,分明是在说他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殿下息怒!称心句句肺腑之言。”称心有些慌张,悄悄的看着李承乾的脸色,早已经承受过多次李承乾怒火的他,很清楚接下来自己要面对什么。他不愿意再看到李承乾大发雷霆。
宁静的厅堂之中,仿佛只听得到李承乾和称心两人浓重的呼吸。
他们两人都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同的是,一个人在压制着自己的怒火,而另外一个则是在压制着内心的恐惧。
就这样过了许久,李承乾的脸色总算是没有继续阴沉下去。
“好了,你起来吧。”长长的呼了口气出来,李承乾微微闭眼,摇着头向称心摆了摆手,显然他是不想再追究称心任何的责任了。
称心总算是能够松口气了,他缓缓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李承乾。
“你觉得,这个侯君集能够帮助本殿?”李承乾很是认真的向称心询问。
这可是称心刚刚说过的话题,但是现在面对李承乾的询问,他反倒不敢再说了。
“说吧,把你的心里话全都说出来,本殿不怪罪你就是了。”李承乾看出了称心的担忧。
李承乾的宽慰,使得称心重拾信心。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犹豫着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李承乾,他还是有些担心李承乾会因此而恼怒。
“殿下,自古以来,只有武力才能维护权利。如今,您的太子之位遭人觊觎,可谓是岌岌可危。倘若有朝一日,魏王手握重兵就向当年圣上向太祖逼宫那样,您可就再无任何机会了。倘若殿下想要保住太子之位,那必须要有所手段。假若日后圣上真要将这太子之位重新定夺的话,殿下也不必再听天由命了!”
称心总算是鼓起勇气将自己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他一直都在盯着李承乾的脸庞看着,注意着李承乾神情的任何一点为妙变化。
一直到他说完这些话之后,李承乾的脸色都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是那般的平静,他总算是松了口气。
又是许久的沉默,李承乾重重的抬手拍在了扶手上。
“称心,本殿是不是一直都太过软弱了?”
他没有表明自己的态度,反而是意味深长的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称心当即摇头:“殿下并非是软弱的表现,只因殿下怀着一颗仁心。可仁心要对待的是天下的黎民百姓,而并非是所有人。自古以来,此举不胜枚举,遥想当年西楚霸王项羽,倘若不是对刘邦心生慈念,他又如何能沦落到乌江自刎的地步?”
“西楚霸王!千古威名,反倒在称心你这里不足一提了。”李承乾叹了口气,他能听得明白称心这话的意思。
他又怎么能和项羽比拟,可称心的话却令人深思,倘若刘邦当年不是汉中王,只怕后来的大汉王朝便不复存在了。
“殿下,称心……仅仅比喻。”称心犹豫着,还是说了一句。
“比喻,比喻的好啊!”李承乾感慨不已:“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啊!敌人、兄弟、父子那又如何?在权利面前,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很显然,李承乾能说出这番话,他显然是已经想明白这个道理了。
脑海中不知不觉回忆着他与李泰的过往,也正是自己的这个兄弟,现如今逼得他想要牢牢的抓住太子的位置。倘若没有李泰的话,那他还用得着担心这些吗?很显然,李承乾觉得不需要。
“称心,多亏了你才点醒了本殿!与其这般畏首畏尾,整日担心太子之位不保,就像是一把流沙一般,任凭本殿怎么抓都抓不住。若能有水相助,自然不需担忧。你说的没错,武力便是本殿所需要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