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柔未曾想到事情会到如今这个地步,根本就没费心准备什么证据。
所以当江轻羽跳着脚跟她要证据,李允烨真的就那样审视地望着她时,她只得咬了咬牙,让丫鬟去找一个“证据”。
不多时,方才出去的丫鬟便领着另一个丫鬟回来。
后来的丫鬟一进门便跪了下来,低着头,身体微微发着抖。
李允烨:“你亲眼看到侧王妃在沈姑娘的汤羹里下了毒?”
丫鬟瑟缩地点点头。
李允烨:“说说怎么回事。”
丫鬟:“奴婢那日路过厨房,碰巧看到侧王妃在摆弄沈姑娘的食盒,往里面倒了些白色粉末。”
江轻羽垂眼看跪在脚边的丫鬟,冷声问:“什么时辰的事?”
丫鬟头埋的更低,蚊蚋般:“酉时刚过。”
江轻羽:“王府酉时二刻传晚膳,酉时正是厨房忙碌之时,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投毒?”
“你是不是记错了?”沈嫣柔的贴身丫鬟杏眼圆睁,厉声纠正她:“是酉时之末,戌时时之初。”
“是是是,是奴婢记错了。”小丫鬟连连点头:“是酉时末。”
江轻羽不慌不忙地“哦”了一声:“酉时末,天已经黑透了,你竟然能在远处看清我往食盒里倒的是白色粉末,好厉害的一双眼睛啊!你双眼视力1.5吧?”
小丫鬟身子一僵。
江轻羽紧接着又问:“那你也一定看清我当时穿的衣裳是黄色还是粉色了?”
听到这个问题,李允烨神情有一瞬间的变化,他挑起眼皮,看了看江轻羽。
小丫鬟纠结了一下,选择了前者:“是,是黄色的。”
江轻羽声色俱厉:“胡说!我那日明明穿的就是粉色的衣裳。”
小丫鬟连忙改口:“是奴婢记错了,是粉色,是粉色的。”
江轻羽目光冰冷:“你确定?”
小丫鬟:“奴婢确定。”
沈嫣柔暗暗剜了那丫鬟一眼,转脸对李允烨说:“衣裳一时记错也不足为奇。”
李允烨平静地看着她,过了片刻,才开口道:“她向来只穿青色衣裳,从未有过其他颜色。”
沈青玉的衣柜里,一水的青色。江轻羽今日早上才吐槽过沈青玉怕不是青蛇转世。没想到这会儿就派上用场了。
沈嫣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既窘又怕,她不敢直视李允烨的目光,几乎想化作一缕烟就此散去才好。
厅内一时寂静,耳中只听暖炉里火炭噼啪作响。
江轻羽好整以暇地直起身,无意一瞥,李允泽正看着她笑,勾起的眼角嘴角透着轻佻和别有企图,她不禁皱了皱眉。
“下毒一事,本王会继续追查,”李允烨目光落在跪着的丫鬟头顶,如一把利剑要从将她刺穿:“此婢构陷侧王妃,其心当诛。念在未酿成大过,即刻赶出府去,永不再用。”
沈夫人想要发难,还未说话,便被李允烨抬手止住:“丞相夫人无需多言,本王自会还你公道。”
言罢,看向江轻羽:“侧王妃行止无状,冒犯丞相夫人,闯下大祸,罪不可赦。鞭刑二十,小惩大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