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餐，他们吃得极其沉默，就连平时一直试图搭话的封翊都没有开口。乔言的肚子让他们的思绪都有些飘离。

下班回家，封翊也意外的没有赖在律政妤身旁，而在一个他自己清理杂物当做是书房的屋子里。关上门之后，很久都没有再出来过。

半夜，口渴的律政妤出房门时，看到那书房还亮着灯。察觉自己已经走到书房门口，她顿了顿还是离开。待喝完水，律政妤若无其事的走进了房间。

不过半晌，房门还是微动。律政妤长长的呼了口气，还是走了出来。

走到了书房门前将门慢慢打开。一股烟味突然出来，呛得律政妤差点出声。

烟雾弥漫的书房，男人一脸颓废，眼眸却情深的盯着某一处。他修长的手指拿着不断燃烧的烟。而在地上，是无数的烟头。

律政妤转移着视线，他的另一只手拿着她也很熟悉的东西。鼻子突然发酸，律政妤的泪就那么突如其来的掉落。

B超检查报告单……

刚怀孕时两个人的迷糊到一起期待着孩子的出生。讨论孩子的名字，长相，甚至是会不会遗传律政妤愚蠢的智商。

那时的律政妤多幸福啊，她也一直以为自己会这样幸福下去。可是老天爷就是这么的喜欢捉弄人。

书房里，封翊眉头紧锁红着眼，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烟之后，闷闷的吐出。很心酸的话从他口中溢出。

“是爸爸，对不起你。”

“是爸爸没有资格当父亲这个角色，所以你才会离开…”

“是我，是我的错…我害得你的妈妈，我的妻子那么痛苦。我既不是好父亲，也不是好丈夫。”

封翊的泪滴落在报告单上，“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么的失败…”

律政妤离开了，走进房门，却连走到床边的力气都没有。沿着门，她慢慢往下滑，捂住嘴忍不住崩溃出声。

她远没有想到，封翊会是这么的难过，那么的自责。她以为自己的悲伤已经够浓了，没成想封翊对孩子的思想远胜于她。

门微动，律政妤愣了愣，她抽了抽鼻子立刻走到床前。还没等上了床，门却已经打开。

“小妤？”封翊带着些沙哑的声音问道。他没有开灯，就是怕吵醒律政妤。只是没有想到律政妤已经醒了。

律政妤故作无事坐在床沿，慢慢上了床。她背过封翊，解释道：“脚有些冷睡不着，下来走动走动。”

男人随即上前将律政妤的被子盖得严实，又调高了些空调的温度，接着再走进了洗漱间里。

过后，律政妤冰冷的脚被一双温热的大手覆盖。男人询问着语气道：“泡一下脚吧。”

这时的律政妤怎么会狠心给封翊脸子看，她压抑着自己想流泪的情绪。起身，随着男人的手把脚放在床边的木盆里。

男人的手带着些茧，慢慢揉着律政妤脚的一些穴位，仔细的感觉着她是否已经温暖。

两个人就这样，再一次沉默。这次的安静却莫名融洽了一些。

律政妤眼底浮上一层伤色：大概，谁都没有错，谁又都犯了错。

最可怜的，还是那个连触碰她都没有机会触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