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顿狼吞虎咽，终于在吃完第四个馒头的时候，停住了。她把手中还有一个馒头慢慢朝前伸着。

来人并没有动，所以她不知道这个人究竟站在什么位置上。她也猜不出到底是谁，平日里爱好就是和妇人老九虐待人，所以她也没有什么交好的人。

手上的馒头被人拿走了，女人听到了吃馒头的声音。她有些惊奇：“你倒是也不嫌弃我这般鬼样子。”

还是很安静，来人似乎不想和她有过多的交谈。女人叹了口气，彻底躺在了监看人勉强好心给她搭的草床。

“我快死了……”女人的语气有些哀凉。

其实她现在还挺痛快的，早就不想这么没滋没味的活下去了。

女人想了想又道：“和0182对手的时候很爽，活着都没有这么快乐过，死了有这么一回事也成。”

“你神经病吗？她挖了你的眼睛。”律政妤将破烂的袋子扔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手坐在了女人的身旁。

女人摇了摇头：“她求活的念头还真的是有一瞬间让我惊讶到，激了我很久之前就已经死了的心，还真是得好好感谢她一番。”

突然，女人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不过，她既没有上前冲动胡乱掐人，也没有害怕退后疯狂发颠叫人滚开。

她只是顿了顿，说道：“我在这里很久了，久到我都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而外面的世界又是什么样子。”

“车水马龙，高楼耸立，灯红酒绿，繁华喧嚣。”律政妤淡淡道。

她也快要记不清外面的样子了。这里的绝望，麻木气息感染感太强烈了。律政妤怕要再不出去，她就习惯了，就喜欢了。

女人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向往。她说：“我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在后悔，杀了那个人渣，毁掉的却是我自己。”

“所以，不值得，对吧。”律政妤叼了根草，双手枕着脑袋也躺了下来。

透过破烂的屋顶看着天空的星星，这种感觉还不错。这应该是她在牢里，过得最悠闲的一晚了。

“值得的。”女人矛盾的说着。

律政妤知道她后边还有话，所以没开口。只是淡淡的看着今晚的星星，有些浓浓的想念在发酵。

“别人都以为我是因为他赌瘾成性，又受不了他的暴力才一怒之下将他碎尸。”女人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在说家常一样。

此时，律政妤点燃了一根香烟。把点燃的香烟放在女人的鼻息间让她闻了闻。

女人伸手准确无误的接住香烟，而后深深的抿了一口：“其实不是的，我去他经常去赌的地方找他回家吃饭，发现他和别人上了床。”

律政妤眉头一挑，这场景咋和她的人生经历有那么些相似呢。现在想想，她就打人也还算温柔。

“咳……咳咳！”女人快速而强烈的吸着烟，也在猛烈的咳嗽。

她真的快死了，时间快到她可能连这只烟都无法吸完的地步。多好的香烟啊，她这么多年只体验了一次。

“知道吗？妇人老九的精神很脆弱。她非常容易产生幻想，想起当年她被人侮辱的场景。所以，她那么的痛恨男人。”

律政妤的眸色暗了暗：“你知道我是谁？”

“我的名字，叫钟小茶。”女人答非所问着，接着香烟从嘴边落下，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了。

律政妤见状，神色动了动。在女人还有些意识的时候，轻声道：“很好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