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舍离微微一笑：“把所有的投石车运进来，还打什么巷战？我要砸碎这碧都城！”

这就是江舍离明明人数占优，单兵强度占优，却一定要撤兵的理由，通过昨晚一战，江舍离看得清楚，碧都城守军已成哀兵，他们是真不怕死，他们欢迎乱战，即便用身体堵上来，即便用牙咬，他们也要堵到你面前，用牙咬死你。

同时，他们好像又打得很聪明，由于他们是地头蛇，对地形十分熟悉，所以，他们还能最大程度地利用地形来跟你同归于尽，他们根本不害怕肉搏，根本不害怕换命，所以才变得十分难缠。

他们一个个喊着什么“只死不退”？看他们口号就知道，他们只想死在这里，那可不是不怕死，那是在求死啊！若不是秀玉军足够精锐，光是这气势，就能被他们吓跑了。

所以，江舍离也不愿意再和他们干耗兵力，有更好的办法，干嘛跟一群不要命的疯子换命？那就跟人让狗咬了，非要趴下来反咬狗一口是一个味道，江舍离自然不愿如此不智，因此，他选择了更聪明的做法。

“轰！”“轰！”“轰！”投石车疯狂轰击，秀玉将自己带来的专用石弹打光了，就换成工程用的巨木滚石，再打光了，那就就地取材，用倒塌的城墙、残破的房屋、街旁的水缸……

碧都城真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它真是完全被砸烂了，包括每一间民宅，每一条街道，还有宫殿……

这座百年雄城正在发出哀鸣，如同一只巨大的……待宰羔羊。

一天一夜之后，秀玉军再次派出军队，将废墟一般的碧都城搜索了一遍，从东卫城开始，南门、军机处、北门、北卫城、菜市口、贫民区、西门、大臣区……秀玉军每到一处都小心翼翼地探查着，想要揪出敌人的踪迹。

然而并没有，哪里都没有，这座城市之中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嗯，还有一些死者尸体，除此之外，什么都没了，碧都城彻底成为了一座死城。

种种迹象表明，城里的人不是撤走了，就是退入皇宫了，虽然皇宫也被砸了个稀烂，但是那里毕竟建筑多，地方大，想要藏着人反击，也不是没可能的。

于是，江舍离二话不说，又朝着皇宫补了一通轰击，随后，前军持盾，中军持长枪短刀，又调集了弓手随后支援，以虫、兽灵体铺路，花了一个下午时间，小心翼翼探索皇宫废墟！

到了黄昏时分，秀玉军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皇宫已经没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之前碧都城守军拿出了那么不要命的气势，还以为他们要上演与城共存亡的好戏呢，谁知他们真的走了，居然走得那么干脆？

江舍离和许卫都疑惑地互望了一眼，心中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两人心绪大震：“难道，战船？！”

“等等，那不可能。”许卫都立刻分析道：“虽然城外有不明军队出现，但是他们始终不敢靠近，那可是战斗飞空船，还有苏师叔和欧阳师伯坐镇，他们怎么可能出事？”

江舍离也冷静下来了：“说的也是，可不知为何，明明夺下碧都城了，我们兄弟已经建立了不朽功绩了，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不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有些心绪不宁，就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般。”

“是江贤弟疑心太重了吧？咱们的目的就是夺下碧都城，无论这里变成什么模样，这就是无可否认的奇功，即便有什么不对劲，又有什么关系？”许卫都摇头道：“如今，既然碧都已经夺下，当立刻发信，让援军赶快过来，好好占下这个地方，再跟碧玉人好好谈谈价钱才是真的……”

话虽如此，许卫都说到这里，忽然一阵沉默，良久，两人异口同声说道：“我还是放心不下，咱们快回去看看吧。”

两人相视一笑，当即脚下生风，也不乘车坐辇，快步奔跑了起来，两人虽是一文一武，出身不同，外人看来一智一勇，却不知，两人似乎心灵相通，总能达成莫名的默契。

这次跑到一半，许卫都忽然说道：“禁灵阵一直未关，就这么留着吗？”

“啊，许兄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我这就让慕容副将找到阵眼，关闭了禁灵阵。”说着，从他怀里钻出一只松鼠，江舍离以叶纸花了几个字，交给松鼠的同时，给了它一颗松子：“去吧小昆，交给慕容叔叔。”

这只小松鼠也极其灵性，几口吃掉了松子，这才大模大样接过了叶纸，跳入石砾之间消失不见。

“每一次看到她，都觉得很神奇。”许卫都说道：“谁能想到，笑面公子江舍离会养这么个家伙？”

“其实养个松鼠挺不错的，你也看到了，它可以寻物，可以探听情报，还可以送心，顺便还能辅助我修炼灵兽之术，多方便。”

许卫都瞧了他一眼：“有时候还能让人以为那是个灵体，对吧？”

“哈哈哈，对对对，知我者许兄也。”两人仍然轻松悠闲，脚步虽然不慢，谈的却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其实二人看似悠闲，实则心里十分紧绷，彼此都在以自己的方法为对方解压罢了。

……

不多时，两人到了东门口，最让二人难受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

城外，一支陌生的军队摆开了阵势，挡住了城门，已然扎下营地严阵以待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苏长老和欧阳长老呢？战飞船为什么没有动静？

抬头一看，却见禁空阵外，三个人伫立在空中，正在遥遥对峙，苏长老和欧阳长老站在一边严阵以待，无比紧张，在他们面前那位却是神态悠然，毫不慌张，这个人身着灰衣，若不细看，根本找不到他的存在感。

发现江舍离和许卫都两人目光看过来了，他从云端上回头看了一眼：“天生万物养其及，暗地无界玉如泥，纵横三界无人知，方寸无双尽夺嫡。本座天纵暗尊夜凌，尔等小辈可以放心的打，圣人有言，此战就定为凡战，你们放心地玩就是了。”

暗尊！他是暗尊！天纵暗尊夜凌！他是冰圣险些看走眼的弟子，传奇人物，碧玉国第五位无上强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