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公子如此仁义，这样的人主，当然值得追随，还请公子应允了。”独狼说完，大礼跪拜，深深到地。

人主？仁义？可贵？仙门的父母？原来如此吗？张孝恒一言不发地消化着这一切，他发现，这个世界似乎很不一样，社会构架、人文体系因为过于强大的灵力体系而完全不同于地球，自己就因为有了一对好父母，居然就有了“人主”之称？

摇摇头，张孝恒说道：“对不起，我还是难以接受，王票老哥，只剩下你了，其实，我深深地认为，我们若是能当朋友相处，还是相当不错的，你说呢？”

王票摇摇头：“公子，小人不知虎躯一震是什么，但我们，实在做不了公子的朋友。”

“那是为什么？”

两人一高一低，沉默对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的都只是平静，问心无愧的平静，坚持的平静。

良久，王票叹了口气：“公子，传说您一直是痴痴傻傻，小人是真的不能相信，我们几次接触，哪次不是您大占上风？不，恐怕不止，应该说，整个局势，都是您牢牢掌控着的，原本，我王票也是自负聪明之人，可到了您这儿，简直是萤火比之皓月，只要在您面前，再有人敢说我聪明，那我真是无地自容。”

“的确，若只有聪明，只有才能，我何不简单交好于您呢？”王票摇摇头：“因为我看到的不止是这些，如果第一次算计到我，还可以推作偶然，那么这次灵猫救我，就完全不是偶然二字可以说明的了，灵猫看到的是您的仁义，而我，看到的是您对局势的掌握，还有对人心的掌握啊。”

“当我听灵猫说，是您让他先救我出来，因为我有办法的时候，我方才知道，公子之才，高我不知多少啊。”王票平静地说道：“再加上公子的父母如此厉害，如此下去，日后公子必成一方雄主，您所差者，恐怕只有年龄罢了。”

张孝恒摇头一笑：“有人如此往我脸上贴金，我本该感到高兴，但是我再聪明，还不是百密一疏，被那个鸣虫逼得跳崖了？如此说来，也真不知我是聪明，还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王票连忙替他辩解：“那是因为您年纪小，实力不足，否则……”

张孝恒伸手阻止了他：“王票老哥，麻烦别叫‘您’了，听着怪别扭的，你要知道，实力不足这个问题，恐怕会困住我很久的。”

“好。”王票答应的是称呼问题，随后他接着劝说：“因此你需要有人护道，王某不才，还有三个月就二十四了，虽然看似还有机会，但是我自家人知自家事，别说二十四，恐怕二十五了，我也没法破品。”

“入道我是不想了，即使我再努力修炼，今生的极限，恐怕就是求个九品而已。”王票摇摇头：“独狼和灵猫不同，他们至少还有半年，甚至更多的时间来破品，而且，他们已经有了半步七品的实力，这次得到灵币，只要萃取了灵力，破品只是数月时光的事情而已。”

王票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可是，公子你知道吗，即使他们顺利入道，恐怕也比不了现在的你，只因公子的父母必定是圣地宗门的内门弟子，甚至以后能够成为核心弟子也未可知，比起拼死拼活挣一个外门弟子的他们，地位是天差地别的，现在公子不清楚，等公子的父母将你接去宗门，你就都明白了。”

“至于我们所图如何？”王票继续开口：“只不过是在那之后，追随公子，能得到更好的庇护，日后更能庇护家人，如此而已。”

“所以，我向公子承诺，若公子点头，不但我等三人尽皆为你所用，而且此次所得所有灵币，我王票分文不取，全力供养你们，只要他们两兄弟入品，必可成为公子良助。”

“王票你……”独狼和灵猫一脸震惊，王票这是图什么呢？这次任务，他也算九死一生，拼死拼活地赚了点灵币，居然愿意全部拿出来？

王票伸手阻止了他们：“别说了，就当我的一次赎罪吧，我知道你们也不信我，我直说了吧，只要公子点头，我愿与他签订魂契。”

“……”两人一阵沉默，之后，灵猫忽然抬头：“说的对，我也签魂契。”

独狼狠狠点了点头：“很好，正合我意！”

三言两语间，三人已经说定，于是一同回头，看向张孝恒。

张孝恒一脸古怪：“你们在说什么呢？王票可是说了，你们有机会入道的，我是实在不懂，你们为什么忽然就信他的了？”

这回轮到独狼一脸古怪了：“公子……那可是魂契呀，魂契都不能信吗？”

“……”张孝恒感觉自己实在装不下去了，只好叹了一口气：“其实，你们有所不知，我浑浑噩噩，痴痴傻傻的传说是真的，在这次追杀之前，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所知的常识，对我来说，都是故事一样的东西，所以，我是实在想不明白，你们怎么会想着追随我……”

“这样吧，你们先把这些常识的东西给我补一补，然后我们再谈什么追随的事情，可以吗？”聊不下去了，张孝恒只好把皮球又扔了回去。

“份内之事。”王票跪地坐正，认真地说道：“魂契，就是将我的神魂留下一点在契约之中，交给您，嗯，你保管，如果我有异心，或是你看我碍事，可以随时折磨我的部分神魂，让我痛不欲生，可以随时取我性命。”

说完，王票接着说道：“公子，虽然我等能力浅薄，苦苦修行灵体，直到现在还在六级徘徊，但是公子的父母不是普通人，等他们找到你，随手拿出一些入道灵丹、灵药，就能帮公子快速提升修为，以入道后期强者的能力，就算是以灵丹将你撑到入道，也是有机会的，这就不是我等普通人可以享受的了。”

“以我看来，公子的父亲张少杰是二次觉醒的灵体寒冰剑，公子的母亲是异变的血灵花，父母的灵体都如此强势，你的灵体也必定不凡，你的……这是……一滩烂泥？”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没错，张孝恒召出了灵体，这是玉界人在三岁必然会觉醒的，是跟随自己一辈子的成长武器，是陪伴自己一辈子的伙伴，是绝不会背叛自己的好友，因为他是灵体。

但是灵体也有强弱之分，对于灵体的强弱，流传得最广的一句话是“同系者，质优者强，功强者优，灵智者强。别系者，功强者优，灵智者强，又有所长。”

但是烂泥……无论质、功、灵智，一眼看去就特别明显的弱，好吧？有所长吗？哪有所长？这种灵体不是张孝恒独有的，这就是著名的先天营养不足导致未成型灵体的范例好吧，是每一个城市的初级学堂都会教授的例子好吧，这是完全没得洗白的，这就是公认的最弱灵体之一好吧？

最难受的，这个灵体，就连属于哪一系都傻傻分不清楚啊魂淡！在这个人人有灵体的世界里，灵体就如身体一部分一样，这种烂泥灵体……已经代表着二等残疾了！

“怎么样？还要跟随我吗？”张孝恒微笑着，语气淡淡的，很有一种释然感。

谁知王票更加果断，他召出了自己的灵书：“即便公子此生不能入道，王票也将追随到底，灵体在此，魂契奉上，从此，王票效忠公子一人，今生今世，誓死追随！”

……

张家队伍是傍晚时分赶到卧虎岗的，没错，卧虎岗就是迅步虎穴，这可是有妖兽出没的地方，一品妖兽至少也是七品灵者的强度，张家队伍有三个七品以上，却也不敢过于深入，谁知道里面有多少只妖兽呢？

二十多人抱团进入，都是硬着头皮，结着简单的阵型进入的，唯恐遭到突袭。

“恒儿，小恒儿，你在吗？”到了一个窄口，实在不能容纳几个人结阵进去了，张燕杰只得指示队伍停下，再试探般地喊了一嗓子。

这个地方的确不能再往前了，再走阵型就乱了，若是这个时候钻出几只迅步虎，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实上，张燕杰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若是无人回答，就退回去，明日一早再过来喊一喊，如果还是没人回答，就对外宣称张孝恒已经死了，已经被绑匪撕票了。

毕竟，在张燕杰的内心深处，本就希望这个人已经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