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番劝说,林木也没有同意离开。
云榕第二天就在最里面的洞中进入了第一个辟谷周期。每天以天干地支为舌身意,解八卦,度八门,行九星……
如此循环往复,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云榕忽然气血上涌,蓦地睁开了眼睛,陡然看到了自己的精元正像一个小小的亮片,在半空中漂浮。
她心想,只不过三天,怎么就练出了精元,按道理根本不应该这么快,起码需要七七四十九日才行。
本想仔细看一看,那到底是不是精元,却看到那所谓的精光,就是那一点点小小光亮忽然扩散到了整个洞中,洞内如同白昼一般,亮的耀眼。
云榕心中不免一惊,这一惊之下,气血不稳 ,一股腥甜涌入了喉头。
她暗叫:糟糕,再这么下去定会走火入魔。忙调理气息,把清心咒来回反复的念,声音越来越大,可气血依旧不稳。
因为她看到了一些一个人影浮现在四壁,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叶霆。
叶霆的容颜依旧和五百年前一模一样,那仿佛就是五百年的投影一般,只是那个人并不是真实的存在,也根本看不见云榕。
她看到他向一个鹤发道人跪拜。
那鹤发道人脸色红润,带着一丝慈祥的笑意。
“从今日起,你就算是得道了,你也是本门第一个得道的弟子,为师真的很欣慰。”
叶霆躬身向前。道人的 手抚摸着他的头发。
云榕看到叶霆的脸色微微一暗,却被鹤发道人捕捉到了,神情带着一丝无奈,叹道:“你还是想那么做?”
叶霆点点头:“为了她,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
“难道付出你的未来也在所不惜?”鹤发道人说。
英挺的五官,颀长的身材,周身冷峻气质的男子,此刻却绽放出一丝温柔的笑意:“师父,徒儿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有些东西不可玷污,就如同我心目中的她;有些东西会注定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
男人狭长的眸子闪出如此动人的光芒:“假如这个世界上没有了她,我活着就失去了意义。”
鹤发道人脸上带着释然的神情,再次抚摸着叶霆如瀑布一般的黑发,“师父知道了,你且去吧。”
叶霆断然起身,走出了洞穴。
云榕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直接喷到了对面的洞壁上。
她白皙的手指紧紧捂住胸口,感觉仿佛被戳了一刀一般。她明知道此刻不及时调理气息,极有可能走火入魔,可她的心却随着刚才离去的男子一起不知道走去了哪里。
极其妩媚的眸子此刻如此清冷。云榕轻轻咬着唇,唇边还带着一丝血迹,她感到周身冷极了,是那种冷入骨髓一般的冷。
她多想拽住那男子,好好抚摸一下他的脸,他的发,好好看看他的眼,他的唇,感受他身上的温度和气息,真的好想。
一颗泪水从眼睛滑落,轻轻滴到了衣襟。
到底有什么办法她才能再次见到他,还是说,他已经……为了她离开了这个世界?她还能再见到他吗?
“叶霆……”她轻轻柔柔的唤着,多希望他可以听见,那么她一定会告诉他,她愿意,做他的新娘,和他永生为伴,她愿意交付一颗心,绝无保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云榕的修炼被迫中断,她仿佛一头受伤的小兽从洞中走了出来。
林木看到这样的云榕吓了一大跳,连忙扶住了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用手替她轻轻擦去唇边的血迹,看到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更是疑惑不已。他看向洞中,那里似乎并没有异常。
云榕默默坐到石床上,想着墙面躺了下来,轻轻闭上了眼睛,她觉得好累好累,心血被榨干了一般。
幸运的是,她累极了,却真的睡了,像个婴儿,居然什么都没有想。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午时,太阳明晃晃的照在石床边,十分温暖。她坐了起来,看到林木坐在一旁,桌上放着好些色彩鲜艳的野果,还有一只烧好的野味。
“你醒了。”林木柔声问她。
“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三天不见,林木似乎没有找到刮胡子的东西,脸上布满了胡子,和平时有点不一样。样子有些滑稽,但云榕笑不出来。
林木选了一颗野果,用手擦了擦,笑着说:“这种果子味道真的很不错,你试试。”
他把野果送到她嘴边。
云榕接过水果,机械一般送到嘴边,咬了一口,鲜甜的味道涌了出来,她总算是有了一丝感觉。
“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林木看到云榕苍白的小脸,问出了心中一直存在的疑问。
云榕摇了摇头,妩媚的眸子微微一垂,眼睫长长的阴影盖住了眼睛。
“林木,其实我……”她觉得她想要找个人倾述,可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个世界又有谁能理解,就连龙霆……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龙霆的她的心情就跌落谷底。毕竟他永远也不可能是叶霆。
这个时候她才能够好好想想在洞中看到的情形,为什么,她会在蓬莱祥洞看都叶霆的样子?看到叶霆在五百年前发生的一个片段呢?
“其实你怎么了?”林木的确是有些好奇。
“其实我,没什么。”云榕说。
“哦。”林木知道她根本不想说,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过了一会,他又说:“那你还去闭关吗?”
闭关?云榕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三天的修炼已经全部白费了,甚至她的心脉可能已经受损了,没有走火入魔已经十分幸运了。
“我想出去走走。”云榕看到洞外微风轻拂,阳光甚好。
“好,我陪你去。”林木赶紧站了起来。
两人一起穿过了最后一个洞口,来到悬崖边上,放眼望去,这里极高,视野极其开阔。而脚底下的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自然而美好。
这个世界多么美好,可云榕的心却缺失了最重要的一块,仿佛永远也补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