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向天推开门后,陆不凡就立刻翻身下了床。
“是我。”阮向天沉声道。
陆不凡长舒一口气,接着,便小声抱怨道:“阮师兄,这天还没亮呢。就不能等天亮再走吗?”
阮向天并未理会他的抱怨,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问道:“阿言,你跟她见面的时候,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陆不凡才醒来,脑子还有些浑浑噩噩的。但听了这话,他瞬间清醒了过来。此刻,他也终于想起了自己当初忘记的事情了。
他咽了咽口水,目光也渐渐适应了黑暗,看向了阮向天战斗的位置。
“阿言与我见面时,看起来很好。我……没有从她身上看出任何不妥。”但,他心里十分明白。那只是表象而已,阿言身体并不健康。她,只是没有让他看到而已。
陆不凡心中满是悔恨,若是他当时记得这件事情,一定会拼命让她留下来的。
阮向天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陆不凡立刻追了出去。
被二人说话声吵醒的宁远,一脸茫然的看了眼门口的方向,见天还未亮,便又倒头睡去了。
离阳三人却是无论如何都睡不下去了,三人聚在房间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开口说话。
沉默了约有一刻钟,陆不凡开口了。
“阿言说要做重要的事情的时候,神情很是认真。我想,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至少,在那件事情做成之前,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只要,我们在那之前找到她,就可以了。”陆不凡深吸一口气,道:“成师兄他们如今已经到了京城,我想他们应该很快就可以查出阿言父母的消息。我们双管齐下,一定很快就能找到阿言的。”
阮向天拍了拍离阳的肩膀,安慰他道:“我们要相信阿言。”
离阳嘴角微动,扯出了一个很勉强的微笑。他愿意相信阿言有能力解决麻烦,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担心她。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沉默。
而此时,被几人担心的离言,正在一处破庙里,紧紧捂着心口,额上冷汗直冒。在篝火的映照下,她的脸无比的苍白。
元诚焦急的看着正在经受巨大痛苦的离言,却也无可奈何。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她如此了,只是最近越来越频繁了。即使他不是大夫,也知道这绝对不是好事。他曾多次劝说离言找大夫看一下,但都被她拒绝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你应该去找个大夫了。”元诚语气坚定道。
离言用袖子擦去了额上的汗水,捡起面前的水壶,灌了一大口水。这才开口道:“我现在已经好了,不需要看大夫了。”
“我不信你没有发现你发病的间隔变得越来越短了,长此以往,会发生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
离言低下了头,轻声道:“如今,不是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嘛。”
“难道一定要等病入膏肓,才看大夫吗?到那时候,一切就都晚了。”元诚气愤道。说完这话,他又开始谴责起了玄年。
“你就只知道看着,也不知道帮忙劝一下,你是哑巴吗?”
玄年盯着元诚看了片刻,又转头看向离言,问道:“你会死吗?”
“不会。”至少现在不会,离言在心里说道。
“我相信她。”玄年认真说道。
元诚一脸惊讶的看着玄年,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在玄年的眼里,只要她不会死就可以了。其他的,他根本不在乎。
“她是不会死,可是她会疼啊,她很痛苦,你知不知道?”元诚怒吼道。
“但她……”迟疑片刻,玄年道:“不会死。”
离言倒是很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是会疼而已,并不是说她会死。况且,她早就该死了的。如今的生活,也都是她偷来的。只要她找出原因,她就可以放心的去实现自己的计划了。上次她能成功,这次也一定可以成功的。
“你不要再说他了,他本来就不大正常,不理解这些,也是可以理解的。”离言微笑道。
元诚瞪着离言,“我们在说很严肃的问题,你能不能不要嬉皮笑脸的。”
离言清了清嗓子,道:“你说的对,我们确实不能继续嬉皮笑脸了。洛明河,我们得尽快找到他。”
元诚瘪了瘪嘴,他就知道,每次谈到这件事情,她都会转移话题。上次是什么来着,他都忘记了。
离言示意玄年拿出了地图。
“信上说,他在榆城和枫城都出现过。我大概猜测了一下,荔城是离我们最近的。所以,我打算先去那里,你们没有意见吧?”
元诚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说的就好像他们有意见,就能不去了似的。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个陷阱吗?他们如此轻易找到了我们,将信送到了你的手上。这说明,他们对我们的行踪了若指掌。”元诚不明白一向谨慎的离言,为何这次变得如此冒进了。
离言轻叹一声,道:“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去?”元诚不解的问道。
“洛明河是我带出来的,我不能让他死在外面。”离言语气坚定道。
“所以,你明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也要往里跳。”
离言耸耸肩,道:“我觉得,这不是陷阱。虽然,我不知道东方宇到底是怎么知道洛明河的下落,以及我们的位置的。但这消息,的确是他送来的。”
“东方宇。”元诚凝神想了许久,道:“就是那个,那个把你关起来,因为你可能给他治病的那个东方家的东方宇?”
“是他。”
“这样,我们就更不能去了。万一,这一切其实就是东方家设计的呢。他们家里的人一直想你留下来,结果,你却跑了。这次,要是被他们抓回去。”元诚想了想,道:“他们一定会用笼子把你关起来,再也不让你出来的。”
离言摇摇头,道:“你想的也太简单了,要是我的话。我就先下药,然后再穿了琵琶骨,让他无法施展功夫。”
元诚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离言。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的确比他想的要可怕的多。
但很快,元诚就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差一点,他的思绪就又要被她带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