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诚一脸惊喜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公主,虽然知道她看不到自己。但是,能再次见到她真的是太好了。
“好了,我们走吧。”离言道。
“唉?我们不等她醒来了吗?”
离言认真点了点头,她可不想承受公主的怒火。
“你要是想,可以留在这里等她醒来。”说完,离言转身就走。
元诚看着睫毛微动的女子,又转头看了看离言,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再见。”元诚小声说了句,便追离言去了。
二人离开后不久,舞阳公主便悠悠醒来了。
多日来笼罩在忠勇侯府的阴霾,在公主醒来的消息传出去的那一刻,终于一扫而空了。
“公主醒来的也太及时了吧。”皇甫毅惊讶道。
皇甫珊瞪他一眼,道:“她能醒来就已经很好了,你就别说废话了。”
“可是,曲太师和曲大人才去世,公主就醒来了,这难道很正常吗?”
皇甫珊双眼微眯,道:“陛下已经有了决断,就不要再纠结这些了。”
“姐,公主是如何知道那件事情的,你难道不好奇吗?”
皇甫珊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道:“我不好奇,你也不要再想这件事情了。”
“就一点儿都不好奇吗?”皇甫毅哀嚎道。
皇甫珊没好气的看着他,曲太师和曲大人的死都没有打消他的好奇心,他真是不应该留在京城。太子被废,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新的太子应该不会很快就选出来。因此,他也就不需要留在京城参加太子的婚礼了。也就是说,他可以离开京城了。
但转念一想,若是现在就让他离开,路上他一定又会甩开护卫单独行动了。皇甫珊心中哀叹,这孩子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姐,你在想什么?”皇甫毅好奇问道。
皇甫珊轻叹一声,道:“我在想你,你怎么这么烦人呢。”
皇甫毅疑惑的看着她,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又成了他的错了呢?
“姐,我还可以去查这件事情吗?”
“不可以。”
“姐。”他拖长了声音道。
“你不出去乱查,我就带你去看舞阳。”
皇甫毅瞬间瞪大了严谨,去见当事人,肯定能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消息的。但是,如果她什么都不愿意说,那去了也没用。皇甫毅心中纠结了起来,他看着皇甫珊,脸上满是犹豫。
“这件事情,用得着想这么久吗?”皇甫珊无奈问道。
“姐,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公主,然后小小的调查一下吗?”皇甫毅脸上堆笑道。
皇甫珊对他微微一笑,就在皇甫毅以为她要答应他的时候,她却严肃的拒绝了他。
“二选一,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姐。”皇甫毅哀嚎道。
皇甫珊老神在在的看着他,根本不为所动。
见说服不了皇甫珊,皇甫毅忍痛答应了她与她一起见舞阳公主。
“不要想着偷偷出去调查,我会发现的。”
皇甫毅捂着额头哀叹一声,他这最后的退路也被堵死了,真是太惨了。
“好了,你回去收拾收拾,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皇甫毅唉声叹气的转身离开了,走了几步,他又转头看向皇甫珊,一脸疑惑道:“现在太子已经不是太子了,那他跟沐若语的婚事还算数吗?”
皇甫珊双手一摊,道:“这我哪里知道。”
皇甫毅顿时来了精神,若是婚事不做数,那他就可以离开京城了。
看着皇甫毅离开时轻盈的脚步,皇甫珊的心沉了下来,果然有麻烦了。
等二人准备好了,皇甫珊派去打听消息的人也回来了。
太医已经为舞阳公主诊完脉了,一切都好。并且,陛下也没有将她接进宫中去。
去忠勇侯府的路上,马车途径了曲府。府前的羽林卫均已撤走了,门前也已经挂起了白幡。直到这一刻,皇甫毅才意识到他们两个是真的逝去了。
马车走的很快,没一会儿,他们就看不到曲府了。
“姐,公主殿下知道这些了吗?”皇甫毅问道。
“等我们见到她再说吧。”
他们去时,太医正结伴离开。
见状,皇甫珊长舒一口气。她知道,这意味着舞阳彻底没事了。
皇甫毅紧张的跟在皇甫珊身上,他有太多问题想要问公主了。
很快,他二人便被带进了门。
公主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气神很足,正坐在桌边等着他们。
“小毅,许久不见,你都长这么高了。”
皇甫毅挠挠头,道:“舞阳长姐,您越来越漂亮了。”
舞阳捂嘴轻笑一声,道:“这些漂亮话你就不要说了。我现在什么样子,我知道。”
皇甫珊打趣道:“这美人不管怎样都是美的,他就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好看。”
听了这话,舞阳公主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你感觉怎么样了?”皇甫珊关心问道。
“已经好多了,太医说再吃几服药便就彻底好了。”
皇甫珊长舒一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
听着她们两个聊着这些无聊的事情,根本一点儿正事也没说,皇甫毅都要急死了。他给皇甫珊使眼色,她就瞪他,这让他也不敢贸然开口。
“小毅,你一直在看珊姐姐,是想出去,还是有话要说?”
皇甫珊瞪着皇甫毅,她有些后悔带他过来了。
“舞阳……”
“他是想出去了。”皇甫珊打断他道。
皇甫毅哀怨的看向了皇甫珊,他只是想问几个问题而已。明明,早就答应了的,为什么现在又反悔了呢?
“可是……”
皇甫珊对着舞阳公主笑了笑,接着便转身去推皇甫毅,还给了他一个‘不走,我就收拾你的眼神’。
皇甫毅气愤的站起身来,但是在面对舞阳公主时,他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
“舞阳姐姐,你好好休息,等你养好了身子,我再来看你。我就先走了。”
“好,你去吧,以后常来。”舞阳柔声道。
“姐,我走了。”
皇甫珊看着他,微笑道:“直接回去,不要在路上逗留。”
“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在路上多留的。”说罢,他便退出了房间。
待他身影完全消失后,皇甫珊摇头叹息道:“我的话,他是一定不会听的。”
舞阳轻笑一声,道:“那你之前让他把话说完,不赶他走不就好了。如今人走了,你又担心了起来。珊姐姐,你总是事后才反应过来。”
皇甫珊无奈的摇摇头,没有说话。
“珊姐姐,你想问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皇甫珊一愣,心中叹息一声,她就知道舞阳会知道她的想法。
“外面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一些,也有些不知道。”
皇甫珊顿觉不好,或许她应该晚些时候再来的。
“珊姐姐,你告诉我外面都发生了什么,好不好?”
看着舞阳哀求的眼神,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她,她在心中叹息一声。
“曲家太师和大老爷都去了。”
舞阳惊讶的捂住了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问道:“云珊呢?她没事吧?”
“她已经从宫里出来了,好好的,一点儿事也没有。”
听了这话,舞阳才将手放了下来,并长舒一口气。
“那……皇后娘娘呢?”
“听说,被陛下关在坤宁宫,不许人去见她。”
“这样也好。”
皇甫珊想了想,小心翼翼问道:“所以,你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俞家吗?”
舞阳轻轻点了点头,道:“母后虽然早早去世了,可我听嬷嬷和父皇说起过她。珊姐姐,我不只一次的想过,如果母后活着,我的生活会如何。虽然,我知道母后不会活过来。但,我也不能让舅舅在死后还背负着骂名,我想母后也一定会希望我这么做的。”
皇甫珊并未说什么,只是紧紧握住了舞阳公主的手。曲家做错了事情,的确应该为此付出代价。况且,当初俞家可是死了好些人的。如今这个结局,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太子呢?”舞阳轻声问道。
“褫夺封号,永世不得踏出太子府。”皇甫珊低声道。
舞阳公主一脸惊讶道:“怎么会这样?那些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为什么他也会受到牵连?”
见她如此说,皇甫珊便明白她还不知道太子做的那些事情。她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告诉她,或许太子在她眼里,永远都是个孩子。但是,孩子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了。而这些,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并非是因为这件事情。”虽然也有些关系,但这绝对不是主因。
舞阳一愣,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还能是因为什么呢。其他的,她也没有告诉她啊。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急忙问道。
皇甫珊深吸一口气,忍着怒气,将太子的罪名一一罗列了出来。
舞阳惊讶的张大了嘴,久久无法合上。
“这些,大理寺都已经找出了证据了,已经辩无可辩了。”皇甫珊沉声道。
舞阳愣愣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她先前还想着不要让太子出事,如今,却发生了这种事情。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其他的呢?
“听说这件事情,曲云辉也有参与,大概是他将太子带坏了吧。”皇甫珊回道。
舞阳听罢,深吸一口气,这才继续问道:“那个姑娘,还好吗?”
“好,她还好。我听说,大理寺的人已经把她送回家了。”
“皇后,知道这件事情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皇后在宫中,我见不到她。”
舞阳脸上露出了抱歉的微笑,道:“她应该知道了吧,她一向什么都知道的。”
皇甫珊轻声安慰她道:“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且,现在已经这样了。她不会再做那种事情了,你不要担心。”
“对,珊姐姐你说的对,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也不需要害怕了。”舞阳打起精神道,她低头笑了笑,道:“真应该好好谢谢她。”
皇甫珊一愣,她直觉舞阳口里的那个她,不是皇后。
“舞阳,你在说谁?”皇甫珊小心翼翼问道。
舞阳轻笑一声,道:“珊姐姐,其实,这些事情都是那个人告诉我的。该怎么做,也都是她告诉我的。”
皇甫珊顿时就紧张了起来,那人可以利用舞阳做这些事情,谁知道还会不会要她做些其他的事情了。
“除了这些,他有没有让你做别的事情?”
“没了。”
“那,她是俞家的人吗?”除此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到还会有什么人大费周章去做这些事情了。
“应该……不,她一定是俞家的人。”舞阳公主肯定说道。
皇甫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若那人果然是俞家的人,难道不应该在事成之后出面要求陛下证明俞家的清白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动静呢?
“珊姐姐,她是个很厉害的妹妹呢,若是你见到了她,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是个女孩儿?”皇甫珊惊讶道。
“是啊,是个很厉害的女孩子。”
皇甫珊突然也对那人好奇了起来,一个女孩儿,轻而易举将太师府给搞垮了,这可实在是他让人好奇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
“她是怎么说服国师帮她的?”
舞阳一脸疑惑道:“国师有帮忙吗?”
“咦?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啊,她并没有把全部的计划告诉我,就只告诉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其他的,都是她安排的。”
皇甫珊倒吸一口冷气,惊讶于舞阳竟会如此相信一个陌生人。不过,转念一想,这件事情大概也就放在她身上会成功。若是换成旁人,就比如说她,只是为了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就要花去大半的时间。天时、地利、人和,她都得到了,因此成功也便是必然的了。
“珊姐姐,你说我要不要让父皇派人将她找出来?”
皇甫珊倒是觉得这挺好的,她也想见见那个如此厉害的小姑娘。但是,开口前,她愣了一下。她做了这许多,曾未暴露自己的身份,或许是有自己的目的的。若她真想与他们见面,自然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
“她若是想来见你,自然会来了。你不觉得让她来见你,比你找到她更好吗?”
舞阳认真点点头,笑道:“其实,我觉得父皇的人也不一定能找到她。”
皇甫珊微笑着应了下来,反正她也不会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倒不如让她高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