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接过来一看,念道:“哦?蒋中正授……这个可厉害啦!”
李新力忙问:“洪三,你见到什么人了?”
洪三道:“一个叫什么昭,什么可均先生的人,三大老板对他都很尊敬,叫他什么特使?他一直和我说什么三民主义、联俄联共……还转交了一封信给你们。”说着把信交给李新力,又问:“这位什么可均先生不会有龙阳之癖吧?说话阴阳怪气的,还非说和我有缘,你们说一个大男人哪有叫什么可均的?”
严华斥道:“三儿,不要胡说!这位可均先生应该就是……”
李新力打开信件看了看,点头道:“徐世昭。”
洪三这才想起来那人的名字,问道:“徐世昭?谁啊?”
严华道:“这个人可不简单啊,是蒋介石手下的红人,得意门生,现任军事委员会密查组组长……”
李新力道:“徐世昭说明日要来总工会拜会我们。”
严华点点头:“哦?那我们要好好准备一下了。”
李新力道:“这样吧,我们三个商议一下明天的事,其他的同志先散会吧。”
铁鼓、阿星、皮六当即起身离去,洪三也快步跟了出去。不多时,总工会会议室里就只剩下李新力、严华、顾玉芳三人。
李新力有些兴奋地道:“这徐世昭来得正好,应该是武汉国民政府那边也已听说了咱们在上海的革命成果,特他来上海共商大计。我们明日便可以把最近遇到的困难告诉他,尤其是武器的事,看国民党能不能帮忙解决。”
顾玉芳也道:“是啊。一千条枪对他们来讲应该没什么问题,国共合作,里应外合,上海不日便可被革命军攻陷啦。”
严华却显出一丝忧虑,说道:“既然如此,这个徐世昭来到上海,不直接到总工会却先去了永鑫公司是何用意?永鑫公司算哪党?哪派?为什么还让洪三送一个帖子过来?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李
新力道:“严华同志,你多虑了。你想想看,如今新成立的武汉国民政府在上海没有丁点势力,必须要依靠所有能依靠的人。加之蒋介石和永鑫公司之前渊源颇深,先去永鑫公司也没什么奇怪的。即便是江湖势力,用对了地方,也能收到很好的效果。”
严华轻叹一声:“希望是我多虑吧……”
李新力道:“眼前趋势是需要国共合作,排除党派之别,共同消灭封建军阀,再把殖民列强都赶出中国去!共同建立一个民主的新中国才是大计。”
……
洪三快步赶上铁鼓、阿星、皮六三人,喊道:“铁鼓!……阿星!……”
三人停下脚步,铁鼓扭身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洪三叹道:“依依是我老婆,她死,我比你们谁都难过……”
阿星忽然啐道:“闭嘴!那报纸上写得清清楚楚,你已经认错,要再娶于梦竹了!”确实,这回报纸上白纸黑字都写得明明白白,洪三便是有一百张嘴巴也是难以辩驳了。
洪三只得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是有难言之隐……”
铁鼓道:“你觉得我们会再信你吗?还有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杀一爷的人是谁?”言语之中显然对洪三失望已及。
洪三眼中闪光一丝冷意,凛然道:“因为告不告诉你们,我都会为她报仇。”
阿星冷哼一声,忽道:“是张万霖对不对?最恨你们的应该就是他!”
洪三被说中心事,不由得全身一颤,忙劝道:“阿星……你们已经加入了总工会,眼下有更大的事要做,报仇的事交给我。我再说一遍,我早晚会给依依报仇!”话音未落,只听到远处传来一个更冷的声音:“我姐的仇不用你来报!”扭头看时,林远步不知从何处跑了过来。
洪三愣道:“你也在这?”
铁鼓道:“小少爷当然要跟着我们!”
洪三点头:“总工会是正路,你能在这儿我很
放心。”
林远步冷哼道:“你别在这儿摆出一副关心我的样子。洪三,我再说一遍,我姐的帐咱们还没算清呢。”他一直看洪三不顺眼,自从得知姐姐去世的消息之后,更是把洪三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般。这次更是得到洪三的默认,知道姐姐确实死于张万霖之手,自是更加义愤填膺。
洪三知道自己跟林远步的芥蒂恐怕很难消除了,只好摇头道:“不急,后面有的是时间,咱们可以慢慢算。”
林远步指着洪三的鼻子骂道:“你……忘恩负义、丧尽天良,看我不打死你!”正要动手的时候,却被铁鼓一把揽住,“小少爷算了,我相信一爷的死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铁鼓道。他知道当初洪三和林依依在一起时每一步走得有多难,自然不赞同林远步对洪三的那些偏见。
洪三不再理会林远步,拉着阿星道:“阿星,借一步说话。”
阿星虽然不是很待见洪三,却还是跟洪三走到角落,皱眉问道:“干嘛?”声音听起来极为不耐烦。
洪三道:“我希望你能帮我去永鑫公司偷一样东西。”
阿星一愣,皱眉问道:“永鑫公司?什么东西?”
洪三道:“《清璸铁卷》。霍顿盯上了这件东西,放言一定要拿到手。还派了几个英国兵守在大杂院看着拐爷、美人、老初……这东西拿不出来,霍顿是不会罢休的。”
阿星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洪三,少拿拐爷、老初他们说事!现在还让我去陪你做那些小偷小摸的事?这祸是你洪三自己惹下来的,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我告诉你,我阿星是打死也不会陪你去的!”说着,扭身扬长而去。
洪三不禁苦笑出声,看来这阿星还真的是了解自己。随便一猜就能猜到他的心思。不过仔细一想也对,谁让洪三千不该、万不该。非要逞英雄,给自己揽上罢工调停人这么一个活计呢?
脚下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咬着牙也得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