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为例。”
李权龙再度矜持的点点头，接过另外一张超市大减价宣传单，在背面刷刷签上自己的大名。
“哎呀呀，这位国色天香的大美女，一定是李老师的……助理？”
矮胖推销员一转眼，又笑呵呵的开始恭维起杜凝来。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杜凝和李权龙的关系，这一对年轻男女手挽着手，难道还能是母子关系？
“我是权龙的女朋友，杜凝，你们好。”
杜凝笑了笑，矮胖推销员的恭维让她颇为受用，连带着刚才在蛋糕店受的气，都消散了不少。
“我说呢，也只有李老师，才能配得上杜小姐这样的大美女啊！”
矮胖推销员说得唾沫横飞，兴奋道：“杜小姐是想买保健品送长辈吗？”
杜凝笑着点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超市卖的这些保健品啊，是国际大品牌，驰名商标，许多世界五百强的老总都买回去送父母，送长辈呢！”
另外一名推销员也跟着道：“是咧是咧，还有好多个大明星，什么这个龙，那个连杰，润发，金宝……他们都用保健品呢。”
杜凝被夸得心花怒放，也没注意到那名推销员说的是“用保健品”，而不是“用我们卖的保健品”。
“那好，麻烦给我来两箱六六八的，谢谢。”
杜凝略微犹豫，觉得买一箱似乎有点与李权龙的身份不合，于是咬牙准备买两箱。
反正后面还有父亲的生日，到时候再把另外一箱给送过去就行了，还免得再买一次。
她正在想着，岂料那名矮胖推销员双眼一睁，直愣愣的盯着杜凝，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什么问题吗？”
杜凝与李权龙对视一眼，被这货给盯得心里直发毛。
啪的一声，却是那名矮胖推销员狠狠一拍大腿根，顿时吓得杜凝浑身一哆嗦。
“杜小姐，这可是李权龙李老师啊！李老师身为大明星，怎么能买六六八这种低档礼品呢！”
矮胖推销员痛心疾首，对着杜凝大摇其头，仿佛自己心目中李权龙那光辉伟岸的形象，被杜凝给弄得轰然崩塌了。
“那，我们应该买哪种礼品？”
杜凝咬着嘴唇，俏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不错，李权龙可是大明星了，出手买礼品怎么能买区区六百来块的东西。
李权龙在一旁张了张嘴，随即又闭上了，恢复成了那副矜持的大明星模样。
其实他觉得给杜凝她妈买礼物，几百块也就差不多了……真要买贵重的礼品，反而会让自己心疼。
眼下杜凝可是他的免费饭票，花杜凝的钱，岂不是跟花他李权龙的钱一样？
哗啦一声，却是那名矮胖推销员大力扒拉开了一盒盒保健品，从角落里翻出了两箱药酒来。
“茅草药酒，国际大品牌，送长辈送亲友的不二之选，绝对符合李老师的气质与身份！”
这两箱药酒在保健品堆里挤压了许久，一直没有卖出去，那包装盒上都积下了薄薄的一层浮灰。
矮胖推销员不动声色的用袖口擦了擦盒盖，笑吟吟道：“李老师，我觉得也只有您这样的大明星，才有资格送这种贵重保健品！”
“……好，就这两箱了。”
人家粉丝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权龙只觉要是不买这两箱药酒，岂不是会让这两名粉丝极度伤心？
他点点头，看向杜凝，别愣着了，赶紧付钱啊。
杜凝咬着红唇，隐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过只要李权龙高兴，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一共多少钱？”
杜凝一边掏出手机，一边问道。
“哎呀呀，既然是李老师买来送长辈的，我哪能收钱呢？”
矮胖推销员颇为豪爽的摆摆手，“这点东西跟我对李老师的仰慕之情相比，根本不算个啥，要是老板问起来，我就心甘情愿，让他扣两个月的工资就完事了……”
杜凝吓了一跳，这粉丝也太大方了点吧？还真的把这两箱药酒送给李权龙了啊？
可听到后面，见那矮胖推销员说要被扣两个月的工资，杜凝那原本伸出去的手，又不动声色的给缩了回来。
她倒不是觉得心有愧疚，而是……这两箱破药酒，居然要卖好几千？
杜凝的一张俏脸有些难看起来，随即也想明白了这两个推销员的心思，好哇，敢情这是挖了个大坑，在等着她和李权龙往里面跳呢！
可问题是，对方说了一大堆好话，这两箱药酒到底是买还是不买？
咬牙买吧，觉得被坑了，心里很不舒服。
可要是不买吧，又抹不开面子。
杜凝犯了难，转头望向李权龙。
“没事没事，我那两个月的工资算个啥，有李老师的亲笔签名，我就是这两个月天天喝西北风，那也值了！”
矮胖推销员笑呵呵道，一双小眼睛却是不住落在了杜凝的钱夹上。
“我李权龙，怎么能要粉丝的钱？”
李权龙似乎也发觉了不对劲，这粉丝也太热情了点，居然舍得花两个月的工资，把那两箱药酒送自己？
可眼角余光瞧见对方不知从何处掏出来的刷卡机，李权龙眉心一跳，顿时反应过来了。
妈的，真是……江湖险恶啊。
他突然觉得很是蛋疼，哪怕明明知道自己被坑了，可也不好直接甩脸色走人。
因为那两名“忠实粉丝”，正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呢。
“亲爱的，刷卡吧……”
说完这话，李权龙郁闷得想死。
杜凝绷着脸，沉默了半天，这才咬牙摸出信用卡来，递给那名矮胖的推销员。
“哎呀呀，真的不用这样，实在是太让李老师破费了……好了，请收好您的卡片。”
滴的一声，刷卡成功，杜凝瞥了眼那刷卡机上的金额，差点没当场给气昏过去。
六千八百八十八！
“欢迎李老师和杜小姐下次再来！”
等到脸色铁青的杜凝与李权龙拎着两箱药酒离开。
矮胖推销员喜滋滋的收起刷卡机，眉开眼笑的朝超市那头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