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家。至少现在不回家。”
带着桂雪颜来到了桥上,她弯腰往桥下面看,桥面冻上厚厚的一层冰。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白色的热气,看着长柱子似的热气,她心想:跟抽烟似的。
桂雪颜看她在桥面上转着圈的找石头,然而桥面天天有人清扫,找石头是找不到的。
耿月直接拉着桂雪颜下了桥,小河两旁是光秃秃的杨柳树,若是在夏天清风吹起来,树枝摇曳,还能听到树叶声沙沙作响。
桂雪颜瞧着树,心想:这是冬天,大风一吹上面的雪花都往人头上落,洗个头发可是不容易的,耿月究竟是要做什么?
耿月终于在旁边找到一块被积雪盖着的大石头,将大石头搬起来。
她重重的砸向冰面,扑通一声,冰面被砸出了一个大洞。
桂雪颜弯腰去看,耿月将她披风上的帽子给她戴上说道:“有鱼竿吗?”
然后她又细细的瞅了瞅,在桂雪颜惊愕的神情中说道:“这个水看起来,好像不是很干净。在这钓鱼能吃吗?”
“不,大冬天来钓鱼,多冷啊。”
“是挺冷。”耿月说道,随即将手往坑里一摸,“有鱼没有?我不想回家,回家太无聊了。”
两个人嘀嘀咕咕半天,倒是一个要钓鱼,一个不要钓鱼。
桂雪颜心想耿月要是在夏天,邀请她钓鱼,她倒是很乐意。
耿月要是一个名门贵族,才华横溢的英俊男子那她也很乐意,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是大尚书府中的四个贤士之一也行。
然而耿月既不是在夏天找她,也不是一个英俊有才的男子,而且还跟着自己的韩枫哥哥有点不清不楚的关系。
但凡名门中的女子,若是与外男有点不清不楚,传了出去,都足以让人羞愧而死的。
而耿月不仅不羞愧,还有点偏于厚脸皮与不要脸只见,大约陈国女子都跟外域女子一样豪放?
桂雪颜心中弄不明白,不想搭理耿月了吧,但是耿月身上对她又有着一股子吸引力。
因为她不敢的事情耿月敢,她不能的事情耿月能,耿月还很仗义的说爹爹要是责备她的话,让她把事情都退在耿月的身上。
于是在短短的半天光阴中,她已经开始对耿月又爱又恨又嫉妒了。
桂雪颜很有倔性,这个倔性也不单单是为了倔而倔,还有着她这么多年的教育,和对于刚认识的耿月,她有着一种,你要听我的话,而不是我要听你的话。
于是慢吞吞的,又很坚决的拒绝着耿月。
耿月见她真是不打算钓鱼,于是感觉幻想再次破灭,感觉在古代找个知音确实是难度太大。
太大了,不如直接去跟泼妇做朋友,然而泼妇都是蛮不讲理的一流人群,所以耿月又很不想搭理她们。
桂雪颜的斗笠上的白纱被风吹起来,耿月左看又看桂雪颜,她是越看越觉得惊艳。
心想:这姑娘才十六岁,以后长大了,得祸害多少帅小伙?
幸亏现在这是在古代,不然以桂雪颜这副容貌,应该得是电影明星一类人。那真就是看的见又摸不着了。
吧嗒吧嗒嘴,她胡思乱想着:是不是韩枫与蔚临见到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了,可惜了,等他们见到桂雪颜能不能集体叛变?
蔚临叛变就叛变吧,韩枫······
她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然后将桂雪颜斗笠的白纱拉了下来,“罪过罪过,天气太冷了,我们还是不钓鱼了。”
桂雪颜在第一次战役中成了胜利者,她在心中痛快了一下,随即用手抓住了白纱,“耿月姐姐,你还有很懵想去的吗?”
“你们这边有没有什么竹林之类的地方?”耿月问道:“就比如说战争时期,人们不是都追求休仙之类,或者很有才的人跑到世外桃源去吗?”
“那种人是有的。”桂雪颜向前走了两步,随即微微一笑:“大尚书你可知道?”
“我听说。”
“他的府中有四位贤士,其中两位之前都是在竹林中生活,后来被大尚书请了过来,专门养着。”
“要是这样说,这也不应该算淡泊名利吧。”
“现在璃国需要人才,所以是请了几次,才将两位请来的。但是还有一位贤士在竹林中没有一起来。”
耿月摸着下巴,在河边继续站着不想离开,“按你这么说,那是真的求仙了吗?”
“只是是真的淡泊名利,想开了吧,只不过,在天下苍生面前,还只惦记着自己的舒服,这种人也算的上是一种自私。”
“大尚书四位人才,估计也是够了,清高的人什么时候都有喽,人家有真的才学,只是有些穷酸秀才,又穷又酸又多事,道德绑架倒是很会,那才算是很讨厌。”
耿月说完,桂雪颜还要反驳,缺突然脚下一滑,往冰面扑去。
耿月吓的心与身体一起哆嗦了一下,情急中抓起桂雪颜的衣领将她拽了回来。
二人双双躺在雪地上,好在周围没有旁的人,桂雪颜觉得丢人都要丢死了。
连忙站起身拍着自己身上的雪,她从小到大的教育,让她觉得在外面摔倒是一件极其丢人的事情。
即便没人看见。
在斗笠中嘴巴一倔,她是不痛快到了极点,然而又觉得怪不到耿月身上。
至少不是全部。
见耿月坐在雪地上,直勾勾的注视着冰面,她向前去拉耿月,“哎呀,耿月姐姐,你倒是起来啊。”
耿月站起身,不管不顾斗笠屁股上的雪,指着冰面说道:“咦!有鱼哈,能不能吃?”
桂雪颜瞧着耿月一后背的雪,不愿意屈尊降贵的为耿月拍一拍。
正在踌躇间,听见耿月的话也向冰面看去。
冰窟窿上有两条不小的草鱼,自寻死路的跳到冰面上,身上结满冰霜,尾巴微微翘着,已经冻的僵硬。
“呀!鱼!”桂雪颜到底也是没有见过这个情形,感觉新奇极了,双手放在身前,带着笑,“这条河夏天有很多垂钓的老翁,自然是能吃的。”
她忽然皱起眉,“只是耿月姐姐,这鱼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