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月肚子已经饱了,但是架不住嘴还想吃,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最后一顿饭。
豪放不羁的打了一个饱嗝,“那不会,你大可放心,韩枫真的死了,我也未必会去殉情。”
“我可是陈国的公主,皇后认为的耻辱的存在,我这么艰难的活着,就为了去死的吗。”
耿月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蔚临看她的架势根本不像是想要是的样子。
感觉得身体暖和了,也有力气了,他亲自去盛了一竹筒兔子肉汤,慢条斯理的喝着。
耿月当蔚临默认了,于是将一锅兔肉吃了一半,她怕自己撑坏了胃。
于是靠着老树,心中的希望还是更大一些,心想:毕竟十几万的大军,未必就会守不住成。
可是耳朵中老远的厮杀声远远的还是能钻进她的耳朵里。
从上衣中掏出两块野鸡毛,她塞进了耳朵,闭上了眼睛。
在静谧中,与被风吹落的雪花中,等待着自己慢慢消化。
蔚临站起身,将包袱皮要盖在耿月身上,然而被耿月反手一抓,眼睛也睁开了。
防备的看着蔚临,然后看见了他手中的大包袱皮,她放了心,“你先照顾好自己吧。”
然后她眯上了眼睛说道:“我现在身体健康。”
蔚临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好了,所以还是要给耿月盖上,二人推来让去的,最后将一锅飘着油花的兔子汤弄洒了。
蔚临垂下眼帘,对着耿月微微一笑:“没事,我再给你抓。”
耿月伸手去摸蔚临的裤腿,裤腿湿了一片。
“汤已经不热了。”蔚临绕开耿月的手。
耿月斜着头,眼神中满是疲惫,手垂下落在雪地上,她说道:“好好休息一会,你要是可怜我,不在乎这一两件事情。”
“好。”蔚临答应道,耿月长长的喘出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头发髻松开。
长发因为盘成了髻,后面是散落在背后的,经常让她做事情不方便。
散落的头发直到大腿,她十根手指挠了挠瘙痒的头皮,颇为痛苦的说道:“跟灾年逃荒似的,我想洗个头都不能够,还不能剪头发,简直痒痒的要死了。我这头发,我都不想让它碰到我的脸。”
剪了终究是不合适的,洗头只有能融化的雪水,然而不用洗发水的头发,更是油汪汪的。
她便将手上的布条解了下来,将头发编成了两个粗长的麻花辫。
头发又黑又亮,两个麻花辫像个天秤似的垂在身前。
蔚临看她这副打扮,觉得稀奇。“别的姑娘编两个小小的意思一下就行了,你怎么编的这么大,倒像是其他族的人了。”
耿月用手掩住嘴巴打了一个哈欠,感觉头顶一阵轻松,唯有脖子两端有些沉。
她左右晃动着脑袋,“你知道丝绸之路吗?”
“知道啊。”
耿月张嘴惊讶了:“原来丝绸之路已经有了。”
她还要继续问,蔚临却看向了她的身后,耿月也转头向后面看去。
只见城墙上升起来了炊烟,她站起身,将手放在眼前:“这是输了还是赢了?”
蔚临眯着眼睛看去,半晌说道:“败了。”
耿月先是没有反应,随即猛地往山下一跳,她闷不吭声的往城墙处跑。
蔚临从包袱中掏出玉佩,跟上了耿月,直到了城门口。
蔚临对着她说道:“你不必慌张,城门里面还有一个城门,如果璃国的军队进来以后,那才叫瓮中捉鳖。”
耿月寻思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开始伸手拍城门。
城墙上一个兵弯腰垂头喊道:“你们是谁?做什么的?”
耿月伸手挥向他:“让我们进去,我们是陈国人,我们认识大将军。”
城墙上的兵闻言赶忙去问喻姜,喻姜的脸上带着一抹血痕,皱眉说道:“我就知道蔚临还是会过来。”
可是不能让公主进军营,于是他说道:“不行,不能让他们进来。”
然后坐在的椅子上,叫回来了那个兵:“让韩枫出去见他们。”
“是。”小兵应道,随即走了出去。
柴缙不明所以,于是低头看向喻姜。
喻姜注视着沙盘,盔甲上海带着未干的血迹,今日大败,他没空去思索旁的事情。
韩枫一条手臂上被刀划了一下,身边是已经出气多锦旗少的仇连。
仇连在韩枫旁边喃喃道:“我不知道,钱叶为什么要杀你。”
韩枫眸中一冷,自己用嘴系上的白色的布条,布条上透出鲜红的血迹,他站起身低声说道:“他已经死了,所以我不怪他。”
侧过头,他说道:“你的伤,一会会有军医为你医治。”
耿月见到韩枫从红色漆门的城门中出来,从他冰冷的脸上,一眼便看见了韩枫手臂上的伤。
她上前说道:“你受伤了,撒过药了吗?”
韩枫注视着耿月的,他看到她换了发髻,“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耿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说道:“好打理,这样好几天都不用拆开了。”
蔚临站在一边,看着韩枫一直臭着一张脸,于是也臭着脸看向韩枫。
将手中玉佩递给耿月,韩枫见到自己的玉佩在蔚临手中,便有些不快,注视着耿月。
他心想:我将这么重要的物件给你,你却让别人拿着。
耿月接过玉佩,昂头向城墙上看了看,没有看到人。
于是一只手翻过韩枫的手掌,她压低说道:“我仔细想了想,你既然是要上战场的,一定可以看到璃国的将军的,你将这个带上,带时候直接去相认是不是比我去认更好呢。”
蔚临注视这个韩枫,等他拒绝,不成想韩枫直接将玉佩握了起来,随即将玉佩用石头砸成了两半,将其中一半给了耿月应道:“好。你拿着这一半到时候你直接去建业找我就是。”
耿月眨了眨眼睛,接了玉佩,然后对着韩枫微微一笑,她眉毛像小山一样翘了起来:“好啊,你要保重啊,注意自己的身体知道吗。”
为韩枫整理着衣衫,她说道:“打仗的时候能缩就往后缩了,你自己的身份你知道的,自私一点,不要往前跑。没人会怪你的。”
蔚临定定的注视着韩枫,他半晌没有说话,直到韩枫真的要走的时候,他说道:“半块玉佩,你好聪明,怕什么,是怕不来接你,认不出你?所以留了一半的活路在自己手里?”
耿月推了韩枫的后背一把,笑眯眯的说道:“我懂得你的,你先走吧,我在那里等你呀。”
城门开了,耿月站在城门口,还在对着韩枫的背影挥手。
转过身面对着蔚临,耿月的笑容荡然无存,她感受到了韩枫的冷漠,“你看到了吗?他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