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都尉过了一会就找借口支开了韩枫,他得到了领头将军的要问的问题,不必再跟韩枫聊天。
韩枫正要离开,骑都尉在人群中便看见一个伸着脖子向这瞧的人。
他翻了一个白眼,在韩枫的行走的身影的缝隙中瞪向了那个人,并猜测那人实际上是黄靳。
黄靳虽然被说了一顿,对韩枫的贼心已无,既然不能将韩枫挖进自己的步兵营,于是他对着钱叶动了念头。
钱叶对于很多人来说,也不过是个孩子,培养一个孩子成材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
况且这个孩子的性格十分的阴郁,他已经很多次见到这个孩子目光如同毒钩子似的打量着营地中的人。
即便仇连与自己宽慰过许多次钱叶,但是钱叶仿佛是陷进了自己的思想中,不肯走出来。
这样的人留在自己的兵营中是一定要出事的,可钱叶年纪不大,若是想做一些事情,他觉得自己要是想看着,也是能看的住。
在暗地里,他一双眼睛默默的看着骑都尉,心想:我让你有点什么事就一直记着仇,这个烫手的栗子正好给你,你自己闹腾去吧。
韩枫忽然向钱叶坐着的地方看去,他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打量着自己。
随即他看见了垂下头的钱叶,钱叶他认识,并且记忆中有过一段向钱叶问路的记忆。
他也垂下了头,刀已经不需要再擦,所以他在吃饱喝足后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的就想到了耿月。
微微的扬起了唇角,他想耿月的刘海不知道经过了哪位能工巧匠的手艺,乱七八糟不说,还高于了眉毛。
整个人莫名奇妙的就从倾国倾城的大家小姐,跑入了村姑一流。
韩枫坐在地上靠着墙,心里想着:耿月今日见到我看样子是很高兴,见她的模样确实是受了一些苦。
如果让耿月和蔚临待在一起的话,时间久了耿月会不会喜欢上了蔚临,毕竟自己也是跟她经历了一路的磨难才开始喜欢她的。
男女之情谁也说不准,一见钟情的有,日久天长的也有,可偏偏有些人能为了感情守到白发苍苍,而更多的是一些人投身在了别人的怀中。
韩枫不得不有些担心,而且蔚临还曾经信誓旦旦要跟自己公平竞争耿月。
耿月若是真的发现了蔚临的好,自己又应该怎么办?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想:我究竟在这胡思乱想什么,还是要相信耿月才是,她当初可以在城门处拦住我,就说明她未必是一个随便会改变主意的人。
然后他动了动脊梁,石墙很冰,靠上比不靠更冷。
于此同时,蔚临睡醒了。
他坐起身,对着火堆,捂着嘴打了一个打哈欠。
随即在耿月的目光中走向了石洞口,将大石头拿来来了一个,他用一个竹筒盛了慢慢的一捧雪回来。
将雪放在火堆旁边等着雪融化,耿月看着他的动作,知道他这是要洗脸漱口,然后将盐从包袱中拿了出来说道:“一会用它。”
“行吧。”蔚临接了过来说道,随即看了看竹筒里的盐,他皱了眉头说道:“你们家以前都是用盐刷牙的?”
耿月由此想到了现代的牙膏,现在用盐刷的她也很痛苦,尤其在牙龈出血,与口腔溃疡的时候。
“不是。”
“哦,那你为何要用盐?”蔚临问道:“盐是很珍贵的,很多人家都吃不起盐。”
耿月忽然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在蔚临的面前上了好几个档次,于是她说道:“我发现用盐,嘴巴里会更干净。”
然后她琢磨了一下,想到了那些又大有苦的盐块子,心想:好像这个时代确实不是很吃的起,调味料都少的可怜。
对着蔚临说道:“你不愿意用可以不用,不勉强。”
蔚临对着耿月一抬眉毛,带着七分玩闹,三分认真的说道:“我觉得你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人。”
耿月无法否认,所以只得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然后她对着蔚临笑了一下:“我有一双善于发现世界的眼睛。”
蔚临低头说道:“是了,不管你有一双善于发现世界的眼睛,单凭你娘靠这讲故事给你养大,你娘应该也有。”
看了看火堆旁装着雪的竹筒,蔚临又将它放在了火堆旁边。
又道:“你自己出来寻亲的吗?你娘怎么没有和你来?”
耿月忽然便有些伤了心,她沉默的看着火苗,然后缓缓的站起了身。
手上拿着一个手帕,她忽然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眼神也不像刚才灵动,而是清冷许多。
“我母亲一直操持着祖翁的家业,可母亲生了一场重病,找了许多郎中可终究是没有治好。等我母亲去世以后,祖婆祖翁因为年纪大,所以家中财产便被人骗走。”
然后她转过身看向蔚临,头上依旧顶着短了一截的刘海,整个人的气质却更加尊贵了许多:“好在还有耿府的院子在,能容我一人落脚。有一天,我在收拾母亲遗物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她的瓷枕,随即发现了一封信。”
蔚临不打断她,任由耿月继续回忆。
耿月眼睛眨也不眨的继续说道:“我的身世不用多说,我小时候便知道。我的母亲是一位商户之家的大小姐,她那时其实已经定了亲,可就是因为皇上强占了她,所以她便有了身孕,皇上后来承诺接她入宫,可便一去不返了。”
“我从信中得知母亲为我私自存了一比银钱,银钱虽然不多,但是也足以让我去往洛阳,她希望我去洛阳,不为别的,只为了让那个负心的男人,看一看我。”
“所以我变卖了耿府,一个人来了洛阳,其实皇上不认我,这件事我猜到了。”耿月注视着石墙上跳动的火苗。
她又道:“我叫了三天皇门,才让皇后见了我。她只是见了我,便说我与皇上与我长得很像,还招待了我几日。可随后便将我撵了出去。我还没有被那个人看见,我怎么甘心离开呢。”
耿月上前几步,是专门嬷嬷教出来的小碎步:“他们便将我抓进了死牢,说我冒充皇族后裔,还从死牢后面的窗口处,拿毒针扎我。”
蔚临明白了:“所以你来是为了你母亲的遗愿,如果你母亲没说让你去,那你要去吗?”
耿月摇了摇头,双眸噙着泪,火光将她的连照成了红色,她摇了摇头道:“不去。”
蔚临由心的说道:“你母亲真不容易。不过他们拿毒针扎你,你为何要说是我下毒害你?”
耿月看向了蔚临,眼神深而悠长,逐渐的她的目光有些涣散。
蔚临发现了不对劲,赶紧站起身,伸手在耿月面前摇了摇:“耿月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