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临将其中一条腊肉切成片在火上烤,腊肉不是那么容易咬的,而且吃多了还腻。
他风餐露宿成了习惯,但是没有必要让耿月也跟着他一起苦着。
将一片烤好了的腊肉递到耿月的手边,耿月不客气的拿了起来塞进嘴里,然后咬了一大口饼。
腊肉在嘴里像橡胶皮似的很有弹性,而且蔓延的嘴里都是腊肉特有的油腻味道。
她忽然就想吃小青菜了,然而这个没有冰箱也没有温室大棚的地方,到哪里去找小青菜。
低头又咬了一口手中干巴巴的烧饼,她这回拒绝了蔚临递过来的腊肉:“没法吃,太腻。”
蔚临点了点头,将腊肉放进自己的口中:“受不了赶紧说,我送你去璃国是很快的。”
耿月看向蔚临,感觉他像个人形飞机,低着头偷偷笑了一下,她喝了一口水:“我知道你快,你就不能低调一下?”
蔚临摇了摇头:“不行啊,实力在这里,我就是不想,否则一般人都打不过我。”
耿月听闻他这话登时有些啼笑皆非,看向蔚临手背上的疤痕,她说道:“你上次和大将军较量,手背都打出血了,谁跟着我身后说了三天手疼。”
蔚临那时候与大将军切磋,不料一拳打到了木头桩子上,就算再练武,手也是血肉之躯,登时就出了血。
当时他没觉得疼,只顾着跟大将军打仗,后期二人打了一个平手,他还是没觉得疼。
偏偏见到耿月以后,他就开始当着耿月的面嚷嚷疼,也不为别的,只是想让耿月关心自己。
不料竟然直接让耿月觉得自己有些受不得疼的男人了。
蔚临脑子迅速的转了转,他觉得这个话没法解释,难道要说:我是为了让你心疼我才说疼的。
这话要是前些日子他能说的出口,但是今日耿月又哭又闹,还要跟自己恩断义绝。为了日后友好的相处。
他将饼放到自己嘴前,决定不解释。
“你一直这样看着我,你自己难道没有事吗?”然后她手一晃,赶紧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说你来安平肯定是有自己的事吧。”
蔚临早就意识到耿月不好对付,他侧头看向耿月:“你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耿月一晃头,将长了的刘海扫到后面,刘海是她自己剪得,剪得参差不齐,不堪入目。
“这个问题,还要分时间问吗?”
蔚临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心想:是不用。
然后他说道:“我有要职在身。还有不是你和韩枫在安平吗。”
耿月来了精神,将蔚临的脸看了又看。
她说道:“我早就怀疑你了,你肯定是有事,不然好好狱卒怎么不做?我这几天都想了,狱卒只需要看押犯人,是个多好的闲职啊,每个月干的少,拿的多。要是多遇见几个探监的,你们暗地里得捞多少银子呢。还有就是你怎么说走就走,你家人呢?”
蔚临被她逗笑了:“你这么一说是挺好的,但是要是多遇见你这样的,我们怕是也活不到过年。”然后他说道:“我没家人,至于其他人不用我操心。”
耿月一摆手,就凭那日的信号弹,她就猜测蔚临身份不简单,不简单的人十有八九是没有家人的。
于是她说道:“我这种机灵的还是少数的,我觉得更多的应该是劫法场的。劫法场跟你们是不是也没关系。”
蔚临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哑口无言,他站起身寻思不能再聊下去了,聊多了指不定被耿月套出来点什么。
臭丫头鬼精鬼精的。
他叫道:“小辣椒啊,吃饱了吗?”
耿月刚跟蔚临熟了以后,就天天嚷嚷着吃辣椒,没有辣椒让她吃饭吃的食不知味。
蔚临不知道辣椒是什么,但是知道什么是辣,于是将名字叫到了耿月身上,没事就小辣椒的喊她。
耿月一翻白眼,对这个名字并不满意,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蔚临看向她,他这回有正型了许多:“你要是还好欺负,那就没有软柿子的人了。”
“我不好欺负你还敢这么说我。”
蔚临正在将枯叶上的白雪踢走,他回头看向耿月,对她露出一口白牙:“我行侠仗义,我这头把你教好了,省的你以后再去欺负旁的人。”
耿月听完以后当真翻了一个白眼:“谁用你教。”
“用不用我教这个事也不是你说的算的,你愿不愿意,我也已经教了。”
耿月撇了撇嘴,没言语,因为确实是教了。
前几天她一直嚷嚷着吃馒头,可把蔚临和许掌柜惊讶的够呛,后来耿月才知道,在这个时代,馒头是代替人头祭祀用的。
然后她再也没提吃馒头的事。
蔚临将一处雪抖干净,然后忙里偷闲看着耿月说道:“我一直好奇,你究竟是怎么长大的。”
耿月说道:“那还用说吗,大家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是我母亲为了避免我被外界污浊,所以给编造了很多美好的故事。”
“是,你是大家闺秀,你娘是有银子,但是就算十指不沾阳春水,你要是单单的不认识还好理解,问题你认识的都有偏差。”
“所以说是编造了很多的美好的故事,给我编造傻了嘛。”
蔚临半信半疑的看着耿月,他是真不信,但是已经面对面了,他又不好全不信。
他摇了摇头,将棉被铺在了刚刚铺好的地上:“你过来睡吧,我守夜。”
耿月当下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早睡的习惯,我守前半夜,你守后半夜吧。不然你明天飞来飞去的,休息不好也不行。”
蔚临一想也是,就没有见到耿月早睡过。
于是他躺了下来说道:“我明天不飞了,军队就在附近咱们跟着走就行。”
耿月点了点头,她烤着火,脸被火烤的慌,后背却感觉不暖和:“你能教教我吗?就轻功就行。”
蔚临说道:“这没问题,就怕你吃不了苦。”
“能有多苦?我听闻刚开始不就是跑的快就行。”
蔚临啼笑皆非的一捂脸,感慨道:“真要有那么简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