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想明白吗?”蔚临一只手扶着门框,然后对耿月说道:“你现在提出来逃走还来得及,你当初挺恨韩枫的,现在都过去了那么久,你还恨他吗?而且陈国现在也已经被韩枫收复了,陈国君主下落不明。”
他轻声哄道:“其实你真的不用再那么恨他了,你再这样下去,会以许多百姓性命的代价,再换回来一个不知所踪的陛下罢了。”
“我就快要成功了,你却跟我说这些。”耿月伸出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尽数摔在了地上,在漆盘噼里啪啦摔的声音中,她嗓音沙哑,目光凶狠:“我告诉你蔚临,你要是觉得心中有愧,那你就走,我也不留你,事情到了这一步,我现在就算不想做,也没有理由不做了。
还有蔚临,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你跟我可不一样,我现在除了会点你们不会的东西,名声也已经烂透了。你自己还会一身武功,要是找个好地方怎么都能活了,跟着我要干什么呢?”
双手一伸,她冷凄凄的笑了,“我觉得你有些奇怪,说是爱吗,你会爱我的那个地步吗?陪我赴汤蹈火,无怨无悔吗?我不这么认为,我见多了那种妻子离世以后就忙着娶下一位的人了。
对女性的枷锁是真的,可你又不是,你不必硬逼着自己做一个专一的人,其实我觉得你真的对我不错了,差不多就可以了。”
注视着蔚临的背影,耿月目光扫过他宽阔的脊梁,她向房间里面走了几步,极度的冷血,“我是不会嫁给你的,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趁你的名声还没有像我一样,你就应该离开我。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见到我。”
目光如同一条蛇一样,她再次冷冷的注视着蔚临的背影,“我不让你见到我,可不是我对你有情,而是我怕再见到你,我不知道是敌是友,就很有可能把你给杀了。你好歹帮了我很多的忙,杀了你我可能又要背上不好的名声了,虽然我也不在乎,但是这是我仅剩的善良了。”
“远来你早就想让我走了。”蔚临抬头看向天空,眨了眨眼睛,他有些难过了。
“再次见面,你就要杀我了。”他缓缓的将这句话说出口,然后走向耿月,“韩枫伤的你这么深吗?我一直很好奇,你以前究竟是怎么过日子的,竟然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这么失望。”
“你听不懂话吗?”耿月冷冷的看向蔚临,然后便绕过蔚临的身子像外面走去。
走到门口处她停下脚步,侧过头,门外的阳光她的一侧脸照成了金黄色,她冷声道:“收拾东西,早些走吧。”
“怎么我还没有走,你就先走了。”蔚临懒洋洋的声音在耿月的身后传来。
耿月脚步一顿,心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不提走,他究竟是想干嘛?
一时之间她甚至不知道怎么接接下来的话茬,疑惑地转过身,她说道:“我给你腾出时间收拾行李。”
“然后我再悄悄地走,你送都不送我了?”蔚临反问道。
耿月越听越不对,于是回头看向蔚临,“怎么的,我还得送送你是不是?”向前走了几步,她皱起眉头,“蔚临,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怎么听不明白呢?”
“我也跟你说正经的呢。”蔚临一脸正色的向前走了两步,“你说了下次见面就要杀我,那我怎么能走,毕竟你现在是可以看的出来的要发达了,你现在让我走,我也不能走啊。”
双手抱在胸前,他对耿月轻松的一笑,“什么都别说了,你也别跟我耍了,我现在看你看的已经非常透彻了。”手往天上一指,他眯着眼睛说道:“你看这个天,看着就很热啊,你要是出去,你就去吧,反正屋里这么凉爽,我是不能傻呵呵的走出去,你说是不是?”
耿月眨眨眼睛,感觉自己被蔚临内涵了,站在门口,她有些尴尬,想着自己究竟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末了她又回到了房间里,看着一地的狼藉,她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蔚临,你是单纯的想抱我大腿是不是?”
蔚临一点头,然后对着耿月说道:“你说是就是吧,别动不动就耍一耍,我其实也挺累的,有些话挺伤人的。”
耿月摸了摸自己的尊淳,随即看向蔚临,“我说的一些话,也是真的,不全是假的。”她眼珠一转,又看着蔚临说道:“其实我说的真的全部是真的,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得听得进去。”
“好。”蔚临喝了一口茶水,“我听进去了,不报复韩枫,你就一日不痛快。那你就自我折磨吧,我感觉我一时半会是拉不出来你了。”
“我用你拉我。”耿月气道,然后她抑制不住的噗嗤一笑,“我这房间满地的钱财,你说怎么办,是不是得叫个人来收拾。”侧头看向蔚临,她故意的欺负他似的,“你说叫谁来收拾好?”
“我回房间睡觉了,夏天就是爱犯困。”蔚临站起身,赶忙像外面走去。
耿月眼睛一瞪,随即站起身来,看着蔚临出溜着往外面跑,她大叫一声,“你干嘛去?你就算不想收拾,你也不能跑吧!那就我自己了啊!”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谁让你摔了?”蔚临头也不会的说道,耿月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气得双手插在腰上,她说道:“早知道,我刚才就不应该回头,蔚临没朋友啊,说跑就跑!”
嘴上嘟囔,她蹲下身开始收拾满地的狼藉,忽然她美滋滋的捡起一块瓷片,心想我都这么闹了蔚临居然都没有走,那他真是一个好朋友。
以后有我吃的,就有他吃的,有我穿的,就有他穿的。
捡起的瓷片放在凳子上,她抬着凳子,掀开后窗,将凳子上放着的摔碎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去。
手上拎着凳子,她挑眉头往桌子旁边走,“后院再这样下去,都要成垃圾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