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广听到声音以后,忍不住的去看了车夫一眼,然后将目光转移到了韩枫身上,他对着韩枫说道:“你是不是真的不能走?”
韩枫有气无力地说道:“能走。”
“能走什么啊你。”车夫听了韩枫气息微弱的声音以后马上反驳,随即对着司广他有了一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感觉,又觉得自己与韩枫到了人家的地盘,一无所有姑且不说,还受尽了欺负。
猛吸一口气,他眼眶含了泪,又要哭咧咧的说。
没想到司广伸手对着他,“行了,我就在这给你兄弟包扎伤口。”
韩枫闻言哎呦一声,他扶着马车坐站起了身,一副痛极了强撑着的模样,另外一只被车夫搀扶着的胳膊捂住了自己的嘴,“男子汉大丈夫,没关系,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车夫看着他,然后又忍不住称赞道:“兄弟,你真的刚强,哥哥我佩服你。”
司广一直是怀疑韩枫没有那么严重,然而韩枫总是演的很像,让他忍不住的有些相信,相信他真的伤得很重,“你还是别动了,我先看看吧。”
然而临时韩枫又道,“不必看了,我这个伤即便你看了也没有药,而且我觉得是刚才我被打踹成了内伤。”
“兄弟,你是怎么弄成这副模样的啊,究竟是谁给你弄成这样的!把你的白衣裳都踩脏了。”
韩枫咳嗽了两声,一副伟大到了极致的模样,“我是为了救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车夫哭的声音更大了,“我这兄弟,打小就爱帮助别人,兄弟那个女孩子呢?”
韩枫抬头看向山顶,望向明月,轻声说道:“我感觉她现在就在山上。”
“不,她不在山上。”司广摇头打断了他们的话,“你救的那位大姐,爬山如同要了她的命,而且天色已晚,她是绝对不会自己上山的。”司广手指着自己说道:“就算上山,她也会叫上我。”
韩枫上下打量了司广一番,然而并没有将司广看作是自己的情敌,心里有些失落,然后他又问道:“那她不上山又会到哪里去?”
“我怎么知道?”司广隐隐有些担心了,想去找耿月,然而他看着韩枫,“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关心她?”
面对司广狐疑的眼神,韩枫正在想着如何接茬,却又忽然听司广说道:“你是不是对她有非分之想?”
“臭小子,你瞎说什么呢,我给我这位兄弟作证。我的兄弟,对那个姑娘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况且我的兄弟是有夫人的,他一路上都在寻找自己的夫人,怎么可能随便就喜欢上了别人!”
“切!”司广与车夫眼睛对视了,心中对韩枫又钦佩了几分。
司广与车夫正在大眼瞪小眼,互相示威的时候,韩枫因为听见司广说耿月不在山上,刹那间心都凉了。
转过身,他想好不容易找寻到了耿月,她这回又跑到哪里去?这边又乱,什么样的人都有,倘若她被人掳走了又怎么办?
满脑子的怎么办,他木然的转过身,浑身上上下下一点也不疼了,只有一颗心在腔子里扑通扑通的跳。
身体猛地一晃,他得把她找到,找到一个健健康康的耿月才行!
司广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也是想去找耿月,见他又要闹幺蛾子,“你还治不治了?你到底受伤了没有?”
韩枫头也不回地往人群里走去,“不治,没病。”
车夫在追与不追之间犹豫了一下,然后决定继续追着韩枫,临走他不忘在嘱咐几句司广,要是韩枫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还得回来呢。
然而刚刚回过头,便看见司广也在他的身侧,而且很迅速的超过了他。
随即在他眼前,脚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成了一道蓝色的影子。
车夫第一次近距离的看人使用轻功,怀疑司广身体里面可能居住了一个神仙,于是琢磨着要不要因为刚才过分的语气向司广道个歉。
还没等他想明白,司广已经没影了。
车夫又想,倘若司广真是神仙的话,那神仙一定不会和人随随便便争吵,于是看向了韩枫。
这一看不要紧,他瞠目结舌的看着刚刚这疼那不舒服的韩枫,现在已经跑到了五六米。
回手摸了摸马头,他心想自己还有闲情逸致关心别人,仿佛只有自己与马最是弱小可怜。
车夫平白无故的成为了弱男子,怀疑自己这一身健壮的囔囔肉不及人家一拳,他有点想家了。
擂台处已经不打架了,只是刚才打架的一群好汉们,此时此刻部分人已经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有的是自作自受,趁乱打架没有打过人家,有的纯粹是倒霉,被人群挤倒以后踩了好几脚。
韩枫在心里盘算着耿月也一定是像这些人一样,被人群挤倒然后被踩了——毕竟她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而且瘦成了一道麻绳,想将她推倒,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与此同时蔚临已经与耿月走在漆黑的小路上许久了,两个人一同看向擂台的方向,只见那边火光闪烁,好像山林中的一道红色火海。
远远一看倒是挺漂亮的,只是两人都是从那边出来的,所以再漂亮两个人都不想回去。
蔚临脸色一直不太好,耿月在他的身侧,她所记着的字条都藏在石头缝里去了,仔细把炸、药的配方想了又想,末了她确定自己全都记下来了,这回就不需要再回去拿了。
“蔚临,去了吴国,我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嗯。”蔚临应道,随即他也在想我父母的墓在哪呢?这趟出来,是真的与那边做了了断。
夜色如墨,天空中点缀的点点繁星,大而圆的月亮就挂在他们头顶正前方,照的地面银光闪烁,好似天上的银河落入了凡间。
耿月这时候问他,“你要是想这里,以后可以回来看一看,毕竟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蔚临沉吟了片刻,摇摇头道:“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