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卓一番颠倒黑白的话,让耿月想到了淑太妃。
淑太妃也是会说话,但是并没有像羿卓一样撒谎撒的可以情真意切。
手指使劲抠了木桩,耿月瞪着羿卓,恨不得现在就翻身上了擂台,然后直奔羿卓眼前,张开五指从上至下的一挠,给他的那张虚伪的脸上挠出五条血印子出来。
然而在众目睽睽至下和两个人武功又十分明显的差距下,她只能忍着气。
韩枫站在阴暗处,一双眼睛同时在耿月与羿卓的身上来回转,他刚刚才逐渐想起,从陈国来到璃国帮忙打仗的人正是羿卓。
他在皇宫中的时候,要抓的人也是羿卓,是被他逃掉了。
韩枫想明白了,所以当下究竟是谁杀了银羽堡的那位掌门,他也心知肚明。
走上前了几步,他想站在距离耿月比较近的位置,他心想:再等等看,而且我的身份也是不可以表露出来的。
“羿卓,蔚临从来没有想杀过你,是你想杀我。”星月盟的盟主这时站起身,然后他指着羿卓说道:“当初他潜伏在我的星月盟中,暗中要给我投毒,置我死地。幸而蔚临及时发现,我才侥幸活了下来。
难道我作为星月盟的盟主还会说谎吗?”
“未必不可。”羿卓说道,然后他瞧着星月盟的盟主说道:“你若是说我要杀你,那证据在那里?难道就凭您的几句空话吗?”
随即他扬起自己的右臂,右臂上绑着洁白的布条,任谁都可以看出来,羿卓的右手没有了。
他说道:“但是我有证据,我的右手是被蔚临砍掉的,用的正是银羽堡的武功。”
耿月闻言有些惊讶,倘若是说蔚临要害羿卓,她又是无论如何的都不信。
一双眼睛看向蔚临,蔚临此时此刻只是单单的站着,一双眼睛盯着火把,整个人好像看进去了一样。
耿月抿了抿嘴唇,意识到不能再让羿卓颠倒黑白下去,可是她要说话,又实在不了解情况,单单是一个相信,如果与人薄唇相机的话,就有些苍白无力了。
她于是看向大师兄,大师兄此时正走上前,要去查看羿卓的伤口,耿月眼睛一亮,忽然间问道:“大师兄,你看看他伤口究竟有多长时间了?”
羿卓目光一冷,他见耿月眼睛亮晶晶的,是一副充满希望的模样。
心中恨意更加浓郁,他心想:你这个女人,三番四次的坏我好事!可惜你得罪的是我,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目光向大树那边看了一眼,他开始示意藏在大树后面的甄景澄动手。
大师兄也正走到了羿卓的身侧,这时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甄景澄手上握着短剑,看到了羿卓给他投来的眼色。
他还没有动手,光是藏匿起来,就已经起了一头的汗珠,见到耿月的那一刹那,他只是觉得有些神奇,因为没想到,自己会在民间的犄角旮旯里有这么一个女儿。
女儿美是美的,在她的身上,他甚至可以看到耿月母亲的模样。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几年前,他手握短剑,身体靠在大树背后,有些不可置信,时光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
掂量这手中的剑,他一回头去看耿月,甚至觉得她这样瘦弱的身体上能做出那么厉害的武器吗?
听到耿月的说话声他皱了皱眉头,因为那嗓音沙哑的几乎不像是一个女人,从曾经的回忆中出来,他想:这嗓子可不像我,也不像她娘,一别那么多年,会不会是我的孩子也说不准,要是我的孩子,为了孝道为了我去死也是对的,二十四孝全早就有埋儿与卧冰求鲤等典故了。
倘若不是我的女儿她就应该死了,得了皇恩竟然还敢去找到别的男人,诛九族都是应该的。
甄景澄将自己劝通了,于是他下了决心,握着手中的剑他悄悄地钻进了人群中。
在人群里他缓缓的向前移动,他看着火光中耿月的背影,心想:只要一剑,一剑刺中了她就好了。
到时候羿卓会将解药给我,到时候我便可以活下去了。
我堂堂一国之君,识文断字,在平民之间活下去简直是太简单不过。
耿月眼睛看着羿卓的又臂,洁白的布条被大师兄缓缓拆开,耿月看的很认真。
只要羿卓受伤的时候说出来,那个时候蔚临和谁在一起,让那个人为他做一个证人便能容易许多。
耿月在心里祈祷希望是在星月盟的时候,羿卓断的手,这样就有了充分的证据来证明蔚临的清白。
韩枫终于感觉到甄景澄正在靠近耿月,因为甄景澄是认得他的,所以韩枫也撕下一块布条绑在脸上。
见到蒙面的甄景澄正在缓缓的靠近耿月,韩枫弯下腰以同样的方法去靠近甄景澄。
夜幕之下,没有人会留心到两个无名之辈的举动。
甄景澄走了一段路,出了一头的汗,他越看耿月的背影,越觉得陌生与熟悉,这种的陌生与熟悉让他平白无故的恐惧起来,感觉到周围阴风阵阵,极有可能是耿月的娘亲来向他索命了。
咽了咽口水,他活的恣意妄为,只要快乐就好,但是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明白。
当时对于耿月的娘亲,他也不过是一时的念头,做完以后也没有什么愧疚感,本来可以将耿月的母亲多给一些金银,偏偏耿月的母亲不识抬举,一个商户之女居然还骂他!
他想:自己可是一国之君,当初没有杀了她们一家子都是给足了他们一家子的面子了,现在蹦出来一个孩子,就说是我的,我凭什么认?而且这个孩子一点旧情都不念,办的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人事,还想让我认她,就算真是我的孩子,我也不能认!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距离耿月这么近,只要抬起手,他就可以碰到她的肩膀。
然后甄景澄就悄悄的举起剑,看着耿月的背影,他就要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