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婆挑了挑眉毛,阴阳怪气道:“是啊,刘仲鸣大概从来都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隐形了的姨母吧?呵呵呵。”
苏宓心中一惊,觉得这个诡异的米婆恐怕来头不小,她警惕道:“你到底是谁?仲郎只有一个姨母,那便是凌夫人,我见过凌夫人,她气质娴雅,不是你这样的。”
米婆听完这话,脸色大变,“呸”了一声怒道:“你居然拿那个贱人和我相比?那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气质娴雅?我呸!”
“不会下蛋的……”苏宓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表情狰狞的米婆,怔了怔,“那表小姐是?”
“我才是珺儿的母亲。”米婆嘿嘿一笑,好像很满意苏宓终于理清状况了,她脸上扬起的笑容仿佛是在炫耀着什么宝贝一般,细声道:“我的宝贝珺儿,全天下没有比她更好的女儿了。”
苏宓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表小姐凌霜珺不是凌夫人亲生的,她居然是城北那个装神弄鬼的米婆的女儿?这有可能吗?苏宓呆呆地想着问题,没有注意到米婆又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直到感受到米婆呼出来的气息,苏宓才慌张地往后缩,想躲开她,然而这里的空间实在是太拥挤了,她根本无处可躲。
苏宓警告道:“你不要乱来,不管你是谁,如果仲郎发现我不见或者遭遇不测,他也不会娶凌霜珺的!”她几乎是抱着赌一把的想法说出这句话,且毫不退缩地看着对方,心道:“哪怕真的惹怒了她,但也要让她搞清楚状况:仲郎非我不娶,我死了对凌霜珺并没有好处。”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样,起码现在我不会对你怎样。”米婆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尤其是在她故意压低声音的时候,苏宓听到一些带着“嘶嘶”的声音,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她望了望洞口,最后失望地发现自己并没有能够逃出去的机会。
“我就是想借你的血来做一点事情,嘿嘿。”米婆说罢扬了扬她手中的那个小瓶子,“顺便告诉你一点真相。”
苏宓见此人行事诡异,但是目前并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终于定了定心神,抬头静静等对方将话说完。
米婆道:“我的珺儿与刘仲鸣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如果不是你这只狐狸精勾走了珺儿心上人的魂,下个月做新娘子的就是我的女儿!”说到这里的时候,米婆咬牙切齿地狠狠地剜了苏宓一眼,深深吸一口气后才继续,“你可知道我的宝贝女儿哭了多少回?”
苏宓默不做声,一直以来刘仲鸣都只把凌霜珺当做妹妹,如果把所有过错都推在自己身上,那未免也过了些。但这些话苏宓只在心里默默想,并没有说出来,一来不想惹到米婆迁怒于刘仲鸣,二来也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在炫耀点什么。
米婆见苏宓没有表态,又用那阴森的语气说道:“凡是让我的宝贝女儿哭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但刘仲鸣可以例外,你若不希望刘仲鸣出事,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宓大致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了,在这一刻,苏宓突然感觉自己心底的恐惧全部消失了,她扬起那张漂亮的脸庞,道:“我与仲郎两情相悦,也已经互许终生,我是不会为了活下来而抛弃仲郎!”
原以为米婆听了这话会暴跳如雷,不想她却是笑着点头,仿佛是在称赞苏宓一般。她道:“我自然不会用逼死你这种愚蠢的手段。我会让你们顺利成亲,但是,我不会让你们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米婆玩弄着她手上的匕首,然后又拿刀面拍拍苏宓娇嫩的脸蛋,道:“我要你为了刘仲鸣乖乖去死。这就是我要你答应的条件,也是我要告诉你的真相。”说罢,她突然狂笑起来,尖锐的笑声在狭小的山洞里显得更加刺耳。
苏宓被米婆颠三倒四的话给弄糊涂了,什么叫做乖乖为刘仲鸣死就是她的条件以及真相?这不是很矛盾的说法吗?
苏宓挣扎着要站起来,结果却被米婆给按了回去。她靠近苏宓,在她耳边低语道:“等一下我就会放你回去,你会忘记这段回忆。你成亲一个月之后就会暴毙死去,只要你死了后刘仲鸣再迎娶我的珺儿过门,我会保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一世平安荣华富贵。你若不死,刘仲鸣会被刘家扫地出门驱出族谱,一生悲惨无依。别着急,我不会让我的宝贝珺儿受苦的,所以刘仲鸣会富贵,而你,必死无疑。这是我对你的诅咒。”
苏宓还没完全理解她话里的意思,但心里却想着了魔一般,默默念道:不要害仲郎,我愿意为他死,千万不要害仲郎。
苏宓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后脖子一酸疼,眼前一黑,所有的思绪都断了。
等到苏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小蝶泪眼婆娑地跪在自己的床头,嘴里还不停地念着什么“小姐,你快点醒过来吧”“都是小蝶不好,不应该让小姐走到水边的”云云。
苏宓只觉得头疼得脑袋就要裂开了,她想喝水,可是小蝶却只顾着流眼泪,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醒了过来。
“小蝶——”苏宓声音沙哑,无力地抬起手碰了一下小蝶,“我要水。”
“小姐!你终于醒了!”小蝶欣喜不已,激动地看着苏宓,然后转头对着门口大喊道:“老爷,夫人,姑爷,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苏宓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发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拥住。这个怀抱太熟悉了,她虽然有些羞涩,但心里却甜甜的,低声道:“仲郎,我没事。”
刘仲鸣心疼地松开苏宓,关切的眼神里有淡淡的雾气,他柔声问道:“你有没有觉得哪里疼?哪里不舒服?”
苏宓摇头道:“头疼……我怎么了?为什么会躺在床上?我记得我去元门寺祈福……”
刘仲鸣轻轻地托着苏宓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轻声道:“你在桂花潭旁边滑了一跤,撞到头部,昏迷了两天两夜呢。”
……
六百年后的苏宓心里默默流泪,这一段记忆回来得有点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