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蛮横吓得了别人,可吓不了姬韵。毕竟素日里上门找麻烦的人都会被她一一打发,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不例外。
“大娘?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寒掺的身板,也配站在我面前?”姬韵一句话竟呛得女孩说不出话来。
“你!你可是想挨揍?”听闻这话,姬韵白了她一眼,然后一脚踢倒女孩脚下的凳子,后者应声倒在地上。
“你来试试?小丫头,你去外面打听打听,这汴梁有谁敢惹我姬韵?你这小妮子算哪根葱。”见到如此恐怖的姬韵,连客岚都同宋栎在站在门外不敢进去,生怕受到波及。
“你!你竟然敢打我!”女孩爬了爬屁股上的泥土站起身来,怒火将小脸憋得通红。
“我可没碰过你。”见姬韵那轻蔑的眼神,女孩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竟在拳头上凝结起气来。
“凶婆娘!吃我一拳!”突然,一记直拳袭向姬韵,后者只是轻轻叹了叹气,便轻轻后退一步,在躲开那瞬间一掌打在了女孩后背上,强大的灵力直接将女孩击爬在地上。看到这一幕的宋栎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想起了往昔被姬韵毒打的恐惧。
“你……你欺负人……”见自己一点便宜都占不到,还丢了这么大的脸,女孩竟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客岚本想上前劝架,刚踏进屋的脚又被姬韵一眼瞪了回去。
“师……师兄,我怕师姐倒也罢了,你为何……”宋栎见客岚都如此怕她,心里便纳了闷。
“我尚年幼时……可没少被她揍……”听闻客岚的光辉历史,宋栎这才发现,原来司里最强的人竟是姬韵。看来他这辈子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怎么?你还打算趴地上不起来了?可别讹上我,我们这幽鬼司若是关上门……”姬韵突然拔出绒靴上的匕首狠狠插在她指间“只怕杀个把人,也不会有人知晓吧?”这一招着实吓到了女孩,连忙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
“行!你们这幽鬼司衙门竟然做下如此的而行……给我等着!”说罢便冲出了屋,推开立在门口看戏的两人跑出了幽鬼司。见她落荒而逃,看着姬韵那得意的笑容,两人不寒而栗,若是日后得罪了她,落跑的便是自己吧?
采购回来时天色尚早,见姬韵也没有别的事情吩咐,宋栎便回屋换上了一身衣裳准备出门。然而每当出门时,总会在门口遇到那个找麻烦自己的云苍。
“我没惹你,你也别来招我。”宋栎看云苍似乎想说些什么,这才先开了口。
“呵,我才懒得管你,死在外面都不给你收尸。”听闻宋栎刻薄话语,云苍也没了好脾气,呛了宋栎几句便拿着灯笼去了后院。
天已经黑透了,街市上的人却丝毫没有减少,大抵是过年时令的原因。寻常那些不常出门的学子儒生竟也来逛这花市,宋栎本想买些好物件送给客岚,毕竟让他吃了那么大的亏,嘴上即使不说也会往心里去,宋栎虽然是个无赖,但并非不懂人情世故。
“哎哟!看看这是谁呀?”宋栎瞥见一个身着华丽长袍,披着狐皮围脖的男子走了过来,手里那折扇竟用金线绣着牡丹。宋栎本不想见他,却无奈这家伙眼睛总是贼得紧,在这人流中竟一眼瞧见了他。
“怎么?魏兄也有兴致来逛这老百姓消磨时间的地方?”来人便是这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白眉侯的公子,魏玄奕。毕竟酒桌上认识的人三教九流皆有,何况这人间的公子哥们并非都是赵央那般懂礼数识大体。倒不如说在宋栎眼里,这才是王公贵族家公子该有的模样,像赵央那般反而成了异类。
“哎呀,这不是在家闲得无聊嘛,本来想约赵兄去打打马球,哪知道他抱病在家修养,我魏玄奕也不能不识趣对吧?这才来花市逛逛。”魏玄奕这样的人宋栎从来就不喜欢,轻狂暴戾没有丝毫教养。可无奈白眉候对自己礼遇有佳,不然这等货色他才看不上眼。宋栎虽是个二流子,但也看不上这等泼皮无赖。
“怎么?宋大人吃酒去?”看来这家伙是着实没人愿意理他,这才出来逛街。想来赵央抱病也只是个推脱的借口吧?可惜这个蠢人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不了,在下还有些事儿得去西市,就不打扰魏兄了。”见宋栎如此不给面子,魏玄奕有些不高兴了,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小厮便围了上来。
自己轻轻走到宋栎身边挽着他的脖子。“宋兄啊……你看大伙都不愿陪我,要不你就陪我去吃吃酒可好?若是宋兄缺银两花……”说到这儿,立马从兜里掏出一根金条摊在手上。
“我将这二十两黄金赠给你,陪我去吃吃酒如何?这可比你每天起早贪黑同那些杂种拼命赚得多多了。”见他这般模样宋栎着实犯了难,若是真动起手来,这帮小厮还没那日清剿的孽鬼让他觉得麻烦,但碍于面子着实不好处理。
“魏兄,宋兄与我有约,你还是去……逛逛街市吧!”正说着,宋栎身后传来一位男子清冽有力的声音,一只手伸出将搭在他肩上的魏玄奕挪开。宋栎回头一看才发现是那个换了一身便装的捕头景衣。
“好好好……既然景捕头都这么说,那我还是识趣的滚咯~”说完这句,魏玄奕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小厮离开了,毕竟对于他这种恶行甚多的人,若是得罪了衙门,只怕会给自己和父亲招惹许多麻烦。
“呵呵,果然是秀才遇到兵……那家伙还真是有些怵你。”听闻这话景衣却不言语,只是轻轻将宋栎腰间的葫芦抽出,取下塞子将美酒倒进了喉咙里。
“哪里来的兵,我不过是个跑路匠罢了,哪比得上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宋大人您呐。”见景衣快要将酒喝完,宋栎一把抓过。
“你这家伙,还真是厚脸皮,我有让你喝么?你可知道若是别人,碰了我的酒水定要他好看。”听这话,景衣只是看了一眼路边摆着的小摊。
“如此说来,你打我一顿便是,反正我也打不过你。”景衣这以退为进的招数让宋栎没奈何,只得同他缓缓走去西市。
刚进门北苑的门,宋栎就瞧见戏台前排那个“抱病在家”的赵央,正同沈子安乐呵呵的看着戏剧,宋栎不免替那可怜的魏玄奕叹了口气。
“哟,你这家伙终于来啦?前些日子去幽鬼司找你,竟然出远差去了,这下回来可得好好把之前的酒补上。”赵央见景衣和宋栎坐下,立马让小二上了一壶好酒。
“没想到你约我出来竟是为了看戏,你觉得我像是看戏的人么?”宋栎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嗜好,你让他看戏还不如去如意苑看斗鸡来得好。
“哎呀,你这家伙怎么回事?大过年的看看戏也蛮不错的嘛,还是说……”赵央悄悄指了指正在献唱的戏子。“觉得女人更有趣些?”
宋栎知道这家伙故意取笑自己,这才闭嘴不言同他俩一起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