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阳好不容易找到江楠所处的小屋,却发现他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便找了一辆马车准备将他运出城去。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这一路上竟没有遭遇叛军的阻拦,听城中没什么动静,只怕也不是姬韵的原因。顾不得多想,他便驾着马车前往北门。
“砰!”突然从街边的小巷中飞出一只巨箭来,还好聂阳眼疾手快将还在昏迷的江楠抱着跳出马车,不然也会跟着马车罹难。从暗处走出来的是那身熟悉的衣服和飘落在地上的鸦羽。
“又是真火教么……”聂阳将江楠扶到路边,便提剑走了过去。
“看来阁下有些本事,竟然能从伏击中逃脱。”来者虽然戴着鸦人面具,看那似虎的气势到不像个鸦人。使得一手挥舞自如的双刀,聂阳一眼就认出当日领导鸦人们伏击队伍的便是他。
“多说无益,除妖人同你们……无话可说。”聂阳拔剑,狰兽的浑厚灵力从灵枢传来。
“呵……那日逃脱算你侥幸,怎么?你还真当自己每次都能行大运不成??”随着男子踏步上前,那双刀挥舞在风雪之中犹如下山之虎般凶狠,强劲的力道让聂阳招架得步步后退。
“狰!”一股灵力化为剑风击飞了男子,后者却在空中调整好的姿势再次踏空飞来。
见来着实力不弱,聂阳也留了个心眼,将狰兽的灵力封在体内,用自身的灵力同他打斗。几个回合后,聂阳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倒是双刀客越发的熟练起来。
“怎么?小王爷就这点本事?”听闻小王爷,聂阳轻轻瞥了一眼面具下的脸庞,有些老迈的脸上刻着一道横贯左脸的刀疤,虽觉得有些熟悉,却想不起究竟是谁。
“如果你在这儿……只怕这城中真火教人数不少吧……”聂阳刚刚来时就发现北面有些不对劲,虽然没遇到姜氏叛军,却看得到些许血迹,只怕鸦人在这城中还有更大的阴谋。
“小王爷聪慧过人,这等事情……不用问我吧!”踏前一步,双刀成钳式冲来,聂阳右腿向后借力踏前接下招数,但强劲的力道还是让他的剑刃嘤嘤作响。
待聂阳腾出手来,运足灵力便是一掌击出却被双刀客躲掉。掌击震塌了一边的茶摊,木板桌椅碎了一地。雪落在两人肩膀上仿佛定格了时间,双刀客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那气息让聂阳擦觉到他开始在体内运气,自己曾经听闻江湖中人并非只会修炼灵力。毕竟灵力大多习武之人都无法使用,所以取而代之便是气。
气虽没有灵力强劲,但若是外家功夫修炼它来,那造诣也足以傲视群雄。聂阳看得见他体内的气开始集于掌中,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眼前这个必定是用气的大家。
“呵!”随着双刀客将其运于掌中,那掌击犹如狮虎般扑来。速度虽不算快,但那击穿钢铁的力道着实不能小觑。
“狰,护我!”随着聂阳令咒呼喊,那种神兽化形出来用庞大的身躯接下了凶猛的掌风,偌大的狰兽竟也被击退了数米。
“哟,王爷竟然舍得把神兽赠与你,看来还真是器重你这个庶出之子!”掌击不得逞,双刀客又拔出双刀冲上前来,但在近距离的缠斗中,还是聂阳更胜一筹。毕竟他的剑法也是自己引以为傲的资本。
聂家剑法融合了道术,轻柔中包裹着阳刚,从而使得剑法更加行云流水,每一步便是一真言。双刀客那不算快速的刀法在聂阳面前便不够看了。察觉到自己处在下风,双刀客便刻意与他拉开距离来。但聂阳的剑刃步步紧逼让他无法抽身,只得不断后退被动的接着招式。
聂阳一个大意,双刀客便挣脱开他的纠缠一跃到了屋顶上,聂阳无法上去追击他,毕竟身边还有一个尚在昏迷的江楠。
“小王爷,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你的剑法着实越来越厉害,在下日后再与你切磋。”说罢,双刀客便由屋顶跃到了其他地方,聂阳这才收剑入鞘松了口气。
聂阳看了一眼靠在路边的江楠,叹了一口气便将他背了起来,毕竟马车已经被刚刚的巨箭所击穿,眼下要出城只得靠他的两条腿了。好在此处离北门不算远,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拿江楠怎么办。
宁海城 北门
“快躲开!”一支鸣镝从远处射来,宋栎推开宁安,刚到城门口的他们就被躲在暗处的人所困。
“师哥……你的手臂。”刚刚因为推开宁安,鸣镝擦伤了宋栎的手臂,两人在一边的石碑后躲着箭矢。到达城门处事根本也没有发现姜氏叛军,可刚刚接近门楼,一群黑衣人突然出现用弓箭射击着他们,这才退了回来。
“一点小伤,不碍事……”宋栎悄悄探出头去,发现至少有数十人站在门口上守着自己,穿着夜行衣想必不是叛军们。宁安解下宋栎的酒葫芦用酒水清洗了下宋栎的伤口,然后又撕下自己的裙摆给他包扎好。
“这下可麻烦了,那么高的地方我就算是用符咒也够不着,何况现在身上还没有符咒。”刚被聂阳救出来的时候来得仓促,宋栎竟忘了拿自己的符咒袋。
“既然聂师兄去酒江大人了,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等吧。”趁着弓弩手不注意,宁安拉着宋栎躲进了一边的商铺之中。虽然身体已无大碍,但不擅长体力的宁安呼吸还是有些艰难,宋栎见她脸色越发苍白,便扶她坐了下来。
“是宁安没用,给师哥拖后腿了。”宁安服了一颗随身携带凝神定气的定心丹,这呼吸才舒缓了些。
“师妹哪里话,若非是你,只怕我这嗤子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说归说,若是聂阳迟迟没有赶到,难不成他们就在这里坐以待毙?对于不擅长剑术的宋栎来说,若此时出现了狠角色,只怕他们俩都在劫难逃。
“这个宁海城还真是麻烦,只怕这次江东兵变怕不是意外吧……”之前宋栎就隐隐有种感觉,但当见过燕别离后那种感觉又变得奇怪起来,若非那个不靠谱的神明。那又是何人有本事将这江东之地掀起腥风血雨?虽然聂阳已经告知过是真火教的计谋,可是他们难不成就只是为了引起骚乱?还是说,有更深层的目的。
不活动时身体又渐渐冷了起来,已经是一月份,窗外的雪冷得刺骨。宋栎还想着这件事情能够早些解决,也好回汴梁过年去。
“话说师妹,今年……有福饼吃么?”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倒是让宁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眼下被困在这小木屋里,说不得下一刻我们便会葬身于此。师哥竟关心起年宴来,看来世人皆道宋栎嗤,还算是有些缘由。”宁安垂下头将手塞进了宋栎衣袖中。触碰到的时候宋栎还以为是一团雪球,冷冰冰的。
“不过啊,今年我倒是从膳食坊拿到了不少好东西,师哥你就等着吃吧。”提起膳食坊,宋栎就想到赵央之前赠给自己的那几坛好酒,因为得罪姬韵被她收了去。年宴时若是好言求她,只怕她也会服软吧。想到这儿,宋栎嘴里便不觉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