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儿郎当的宋栎摇晃到了那醉香院门口,勾魂的酒香让他神魂颠倒,完全忘了刚刚自己偷聂阳钱包的事。
“小二哥,先给小爷我来两斤酱牛肉,再将你们这儿最好的女儿红给我拿上来,小爷可是憋了好久。”
酒虫噬心的宋栎一脸痞气坐在二楼的桌上。若非这里的人早已熟络,他这般样子,换做别家必定当做泼皮无赖打出去。
“宋大人啊,不是小人不给您这个面子,可……我们这儿也是小本生意,上个月的酒钱您看您……”听到不愿上酒的小二,宋栎一脸不耐烦揪起他的衣领。
“我说啊,小爷这辈子没什么爱好,不过是喜欢些酒水,这点钱我自不会少你一分,还是说这幽鬼司的招牌换不来你这一壶酒水?”
宋栎看着周围的酒客已经围观起来,不少人已认出自己是鬼使,也不便做出格的事情,这才将一锭银子从袖中掏出拿给小二,后者这才走开。
“还好刚刚从师哥身上拿了些银两,不然只怕这小厮连酒水都不给吃。”
若非宋栎刚刚趁机从聂阳身上偷了钱袋,只怕这幽鬼司的招牌也换不来一杯美酒,这等偷盗之技对于他来说也算是童子功了。
“喂喂喂,你们可知道昨夜这城中可发生了不得的大事儿?”楼下的酒客们纷纷议论起来,宋栎侧耳倾听起来。
“切,这事儿还用你说?你没瞧见那幽鬼司门口那大坑?哎哟,那一片的民房可是烧了不少,只怕伤亡也不少吧?”一位胖乎乎的富商喝着窖藏的美酒,惹得宋栎直咽口水。
“听说昨日是一黑衣男子手持一杖,这才逼退了妖物,这幽鬼司果真神通广大。”刚说完,宋栎便轻声笑了笑,没想到在这酒池肉林之地还能听到自己的名头。
“呵?看楼上这位小哥笑得如此开心,想必是知道些许内情吧?”胖富商抬头看了看笑出声的宋栎。
“我嘛……小子倒也只是略知一二,昨日恰巧路过见到那人,那等洒脱不羁,也算是个少年英才。”宋栎翻过围栏跳了下来坐在几人身边。
“哎哟,那你可得和老哥说说,我素日里经常前往外地经商,这等精彩之事也难遇见。”胖富商听了宋栎的话,连忙给宋栎斟酒。
“哎呀,说起那黑衣男子啊,还真是个鬼才。在下看来,那人功力虽非上乘,可那灵活的脑筋可是同辈人里的佼佼者啊。”宋栎厚脸皮的夸起自己,抿了一口酒水,那琼浆玉液顺着喉咙滑入肚里,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哎呀呀,若真是如小哥所说,那我昨日还真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啊。”听了宋栎的描述,胖富商听得入了迷。
“都说了,老张你可没什么眼福。我家那口子昨晚可是瞧得真真的,好家伙!那巨大的双头神兽散发着烈焰,那熔浆妖物,可是吓煞了人。”一边的中年文人打扮的男子说了起来。
“啧,唉,真是可惜啊。”一边的胖富商叹着气,宋栎不理会这帮酒里酒气的中年人,只顾享用这桌上的美酒。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时,门外的灯笼已经点了起来。醉酒伏在桌上睡着的宋栎被小二摇醒。
“宋大人?我们要打烊了,您看您……”
迷迷糊糊的宋栎抬起头来,摸了摸肿胀的脑袋,这才晃晃悠悠走出大门。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大门口,还好身后的小二及时上前扶住。
“宋大人如此酒醉,天色已晚,若是遇到盗匪也麻烦,还是让小的给大人雇一辆马车吧?”听闻这话,宋栎用力将小二推开。
“少来!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厮……就是想趁此机会赚我的银两?我自行回府就好,我倒要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抢鬼使。”宋栎扶着墙一步一步晃晃悠悠走了起来。
“呵!若不是看在赵老爷子的份上,鬼才管你这嗤子咧!”一边的小二被宋栎气得直跺脚,走进店里用力关上了大门。
初冬的汴梁着实阴冷,昨日下的雪堆满街市,穿着宁安亲手缝制的貂皮绒袍,宋栎倒觉得不太冷,眼神迷迷糊糊穿梭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这会儿只怕回去也得受师姐的责罚,还是找个地方过夜比较好。”宋栎思索着这深夜中哪里还有住店的地方,看着空无一人冷冽的街道,唯一有灯火的便是那花柳巷。
“也罢,索性去那里歇息一晚。”
宋栎穿梭在寒风中朝着花柳巷走去。若是问深夜哪里依旧张灯结彩,那必定是花坊。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大敌。刚入巷口,那耳边凌厉的寒风声便被拉客老鸨的吆喝盖过,宋栎也只得自嘲的笑了笑,若是让宁安姬韵知道自己竟然来这种地方,只怕会扒了他的皮。
“哟,这位公子啊,您是要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吗?那您来我们如意苑可就对啦,我可告诉你啦,你们这儿的姑娘个个水灵~只怕公子你打着灯笼找遍这京城,也没有第二家能和我们比的呀!”老鸨看着路过醉酒的宋栎,连忙拉了过来。
“姑娘倒不必,在下只是想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宋栎的眼神迷离,一身酒气刺鼻,然而老鸨早已习惯这类酒臭味,毕竟干她们这行的什么样的男人不曾见过,手臂一个劲儿的将宋栎往如意苑里拉扯。
“哎呀,莫不是大人有什么特殊嗜好?”老鸨见宋栎似乎对女人没什么兴趣,心里想着他是不是口味有所不同。
“您放心,只要公子你银子够,你想怎么玩都成。哪怕是龙阳之好……我们这儿也能满足公子。”即使是醉酒的宋栎,听到那四个字都清醒过来,亮出腰间的幽鬼司腰牌。
“天天……天爷,不知是鬼使大人驾到,我竟说了如此不知廉耻的话,民妇该死!该死!”还未跪下的老鸨又被宋栎扶起来。
“妈妈勿要这样,在下当真只为寻一地歇息而已。”宋栎话还未说罢就被老鸨拉进了二楼客房。
“懂懂懂!你们这些大人们找点乐子又不便明说,老身知道。”将宋栎推进房间后,老鸨便关上门走了出去。宋栎也懒得解释,醉酒让他的脑袋嗡嗡作响,犹如秤砣般躺倒在床熟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