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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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高寒和唐莞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高寒对唐莞说话不再那样颐指气使,言语间温和的多了。偶尔目光会胶在她的身上,吩咐工作时却欲言又止,像有什么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唐莞却一点都不领情,该做的事做完,下班时间一到随即离开。以前还会跟高寒开开玩笑,现在整个儿人不苟言笑,一张脸比高寒还冷。

高寒几次找机会跟她道歉,可每次一开口就被她挡了回来。“您喝醉了,我也喝了不少,那晚的事,真记不得了。”

瞧瞧,她跟他用“您”,她跟他划开了距离,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有时候高寒后悔,那一吻,太过莽撞。可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还是要吻下去。她的味道真甜美,反应那么青涩,那个左凡,就没教会她如何接吻吗?

唐莞呢,没有再给他吻她的机会。她只盼着销售部的任务快些完成,两个人相处的气息太压抑,原本单纯的感情也变了质,如今除了工作,两个人竟然无话可谈,目光接触时都觉得尴尬。唉,这种朝夕相对的感觉实在太痛苦。

小雅说:“糖糖,你的心里,就从来没有那么一点,一点点,爱高寒?”

唐莞呆了一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到底有没有那么一点点爱过高寒?她真的不知道。

“那好,你现在开始想,认真想一想,高寒在你心里是什么份量?”小雅轻轻地抛下这句话,落下唐莞一个人发呆。

高寒在你的心里究竟是什么份量?

她想起当初到公司时他一脸冷峻,她常常躲着他。后来工作接触多了,才发现他其实外冷内热。刚做HR时,他来来往往暗地里没少帮她,可每次她提谢,他都说,唐莞,我没有多做什么,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记得她请求他做她的男伴,一起去参加小雅庆功会,也是在那里,她再次见到了左凡。周怡奚落她时,是他将她揽护到怀里,对所有人宣布,她是他的女朋友。

如果说第一次他是为了帮她,那么以后的每一次,他都以保护者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尽管他那样霸道,可是她觉得,有他在,她就安心的很。只要在他身边,她就不会受伤。

他为玲达所做的一切都令她动容,当他决定娶玲达时,她曾反复劝勉他,可是他说,唐莞,你再反对,我就会以为你爱上了我?

难道在那个时候,她就爱上了他?不不,她只是心疼他。

她不是最爱左凡的吗?那个云淡风清的左凡,温润一笑,柔情万千。可是左凡走了,直到走,都没有对她言一个爱字。

左凡的离开,令她很长时间才能消化,失落、心伤、终不能够。最后终于想明白,左凡这样的男人,就像天边的云彩,来时翩翩,去时悄然,他来这里,只是暂时出现在她的身边。

左凡走后,她常常想,爱情是短暂而珍稀的,用冗长的生命去等待短暂的爱情,似乎是极不理智的。就算等到了,也不过电光火石的几秒钟。不如就做一个踏实的人,和另一个踏实的人一起,安安心心地彼此温暖,各取所需。

高寒会是这样的男人吗?

在她看来,他是天上的月华,笑起来星光璀璨,又像是高傲的猎豹,蓄势待发。直到那晚强迫的一吻,他狠狠地在她唇间肆虐,使劲地箍着她的肩膀,像要把她深深地嵌入怀里。他问她,我给你的,比之左凡如何?

她以为他羞辱他,现在才明白,那不是羞辱,而是嫉妒。

对,他也和她一样,自尊、敏感,他喜欢用冷漠的外表掩盖寂寞的内心,让人们忘记了他其实也会失态,也会偏执,甚至,也会嫉妒。

她才想起,在左凡面前她总是无比乖顺,淡淡地笑,轻轻地讲话,尽可能地不为他添麻烦,她要做个端庄懂事的女孩,心思辗转,和左凡谈一场与子偕老的恋爱。

可是,当她和高寒在一起时,从来都不在他面前屏息敛气扮淑女,她与他轻轻松松,拌拌嘴、逗逗乐,相互揶喻;偶尔她会对他发牢骚,也会讲她的过去给他听;因为,她最尴尬最伤痛的时候,都是他陪她一起;她在他面前,才最真实;而高寒,会顺手买胸花送她,会在她伤心的时候打电话给小雅,会在周成面前扮演她的男朋友,会在酒桌上为她挡酒……原来他为她做过这么多,哪里是人们口中冷酷无情的高寒。

唐莞的心蓦地一疼。

到底是他的暗示太微弱?还是她的感应太迟钝?

可是,无论怎么说,这些都是过去式了。她要等那个杳无音讯的左凡,他,欠她一个承诺。

而高寒,要娶断腿的玲达,他要践行他的承诺。

可惜高寒并不是真心爱玲达,即使两个人结了婚,也不过多延长一时的痛苦罢了。”小雅觉得婚姻这样令人头疼。

唐莞摇摇头,“人嘛,总得担起自己该负的责任。”又换了口气,“世界上的男人那么多,我就不信没有属于我的那一个。哼,别让我碰上他,下一次我就谁也不让了。”

小雅点点头,“这气魄,才能称得上我孔德小雅的闺蜜。”

“别说了,还是说说你吧!听说,你昨天去见显少年了?”下午孔德小雅跟她在电话里说见了颜培显了。

“还不都是为了帮你。”孔德小雅大言不惭道。

唐莞故作诧异,“谢谢您了,您帮我归帮我,我可没让你彻夜不归的。”又啧啧道,“你们两个人,真见不得面啊,一见面,居然直接谈到床上去了。”

“唐莞,你太过分了!以后有了左凡的消息我一定不会告诉你。”孔德小雅恼羞成怒。

这一季高寒和唐莞一起打了个销售的漂亮仗,唐莞也重新翻身,回去继续做HR。自从高寒的心事被小雅戳破,唐莞更是对高寒存心躲避,她只能装作一切都不知晓,尽量减少两个人单独相见。

暑气渐渐消了,轰轰烈烈的夏天也慢慢远去了,这一年的秋天,秋色如锦,景致鲜妍,高寒与玲达的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

唐莞在某个办公的空隙,接到孔德小雅的电话:“糖糖,我怀孕了。”

唐莞一惊,手机差点滑掉。“什么时候的事?多长时间了?谁的?他的?”

孔德小雅别别扭扭了半天,最后抛一句:“还不是那次帮你忙,忘记安全措施了。”

唐莞失笑,她啊,真不该让孔德小雅帮这个忙,因为孔德小雅非但没有打听到左凡的下落,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她压低声音:“那你准备怎么办啊?”

这孩子来的,真是,不早不晚,想当初颜培显恳求她为他生孩子,她就没有应承,结果,结果他们分手了,她却怀孕了。

唐莞又喜又忧,喜的是小雅与颜培显可能就此言归于好;忧的是孔德小雅可别万一想不开,再把孩子给做了。

想到孕妇要吃专用的孕妇奶粉,唐莞下班后第一时间就赶到公司附近那家大型超市,奶粉可不少,货架上排得满满的,国产的、进口的,有的是补DHA,有的补维生素,唐莞看得眼花缭乱,挑来拣去实在不知道该买哪一种,随手拎了一罐就跑过去找营业员,却发现营业员正拿着一罐奶粉跟客人讲解,这位客人赫然是高寒。

这是孕婴货品架,高寒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玲达怀孕了。

“嗨!好巧!”既然撞上了,总得打个招呼。

高寒也很惊讶在这里碰上唐莞,一眼瞥见她手中提着的孕妇奶粉,于是眼睛探究地看向她的肚子。

哪有这样看人的,唐莞猜到他目光深意,一阵脸红,赶紧辩解道,“给我室友买的。”

她的室友?“你是说孔德小雅?”

高寒可是见过孔德小雅的。这段时间唐莞躲着他,他多次下班后开车去她居所附近转悠,就是为的见她一眼,也不只一次见到唐莞和孔德小雅一起在小区里溜狗。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和玲达的婚期就定在本月末,可是越来越挡不住对唐莞的思念。他从来都不会再主动走向她,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远。那条沟壑,谁也无法迈过。

“小雅怀的是颜培显的孩子吧?”高寒想起当初他们四个人相见的时候,那时候颜培显和孔德小雅是一对,而唐莞的身份也是他的女友,而如今颜培显和孔德小雅都已经有了孩子了,他和唐莞却……

唐莞点点头,“是啊!”眼睛看向他手中的奶粉。

高寒低头,“给玲达买的。”他说得艰涩,比起唐莞的磊落,他总觉得自己的龌龊。玲达有了身孕,婚礼势在必行。如同拉满的弓弦,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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