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的时分，她抽了空到左凡的办公室，认认真真地说了一番感谢的话。今天要不是左凡帮忙，她现在都可以不用站在这里上班了。

左凡却笑笑表示不客气，说，“谢谢你信任我。”他一早接到陈艾玛的电话，赶快就来了公司，亏得给唐莞交待的每项工作都有细致备份，很快整理了一份报告出来。

唐莞在这个关头能先想到他，左凡觉得很意外，也很感动。她对他，总算是不再介怀了。

他在会议室一直在看表，一分，两分，十分，十五分，她总算在会议开始的第十五分钟赶了来。

脸颊分外地红，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冻的，今天外面的天气确实冷，她低着头，从他身边经过，他能感觉到她身上紧张的气息。

还好，她很快镇定下来，看着他写的报告，漂亮地完成了今天的汇报。

他坐在会议室，听着她按他的思路阐述工作，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快意来。

唐莞没想到左凡会这么说，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左凡，过去，都是我不好。”

左凡没有接这个话，却问：“今天早上是怎么了？”他在这里几个月，可从未见她迟到过呢。

唐莞又看看时间，再过几分钟，就可以去接猫猫去了，医生刚才打来电话，说猫猫得的是急性肠胃炎，幸亏送的及时，现在已经好转。

她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抱歉道：“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她总不能把猫猫扔在那里不管。

左凡却点点头，理解她似的。说：“我也想去看看猫猫，待会陪你一起去接它吧。”

出门的时候，雪还在下，地上已经是厚厚的一层，到处白茫茫一片。踩在上面，接着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来。

她拉开脖子里的长丝巾，把头发包起来，只留下一张窄窄的脸，两只大眼睛扑闪着，怕雪花挂在了睫毛上面。

左凡看着她的样子，黑黑的眉毛和眼睛，有点罗马假日里赫本的味道。

唐莞说：“今冬第一场大雪哩！”她伸出手来接了一朵雪花，半透明的白，在手心里停留了那么一刻，接着就融化了。她说，“小时候，一到下大雪，都要堆个大大的雪娃娃。嗯，女娃娃呢，就要给她戴个纱巾，男娃娃呢，都会给他戴顶帽子。”

左凡看着她说的开心，也跟着笑着，像真见着了雪娃娃似的高兴。

简单用完晚餐，雪已经停了。天色也暗了不少，左凡陪她一起接了猫猫。唐莞抱着猫猫，它倒是乖，一动也不动。大概折腾了一天，真是累了。左凡车上暖和，它很快呼呼地睡了起来。

快到唐莞住所的时候，左凡将车子停了下来。招呼唐莞下车。

唐莞奇怪他怎么将车子停在这里。不过是一块街边小花园，雪压着那些花草树木，一个个胖胖矮矮的，像个雪人。园中的小路覆盖着一尺多厚的雪，雪后还没有人来过这里，看上去像雪白如新的毯子。

左凡说：“我看这个地方，适合堆个雪娃娃呢。”

唐莞心里一动，回头看他，他却含笑等着她说话呢。

雪人很快堆了起来，白白胖胖，笑态可掬。左凡说，“笑得这么可爱，该是个女娃娃吧！”唐莞听了，伸手解开脖子里的长丝巾，给雪人戴上，红色的丝巾，白色的雪，映衬得鲜艳夺目。左凡笑：“还真像你一样。”

唐莞娇嗔，“我哪有这么胖？”

她两手冻得通红，却开心极了，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扑腾着雪，又开始堆另外一个，左凡帮着她，第二个雪人很快就堆了起来。

唐莞停了手，转转眼珠儿，调皮地指着左凡脖子里的领带，“喏，把这个拿下来。”

左凡看着唐莞认真地给雪人系领带，白白的雪人一下子有了男人味道。他小的时候，一到下雪，就知道跟一堆男孩子在一起打雪仗啊，在雪地里疯啊、滚啊、爬啊，当然也堆过雪人，不过是团两个大雪球，上下一叠，最后拿个水桶当帽子盖上。哪里见过女孩子这个细致劲儿，只是堆个雪人，还得挖空心思地想，鼻子用什么做，眼睛用什么做，嗯，还得男雪人女雪人地分开性别呢！

他听着唐莞的指挥，这里多一点，那里少一点，给雪人做细节修饰。

唐莞还会嘟着嘴表示不满意，遗憾着：“哎呀，要是再有帽子和手套就更好了。”

他笑，原来这么一大把年纪，再玩一次小时候的游戏，居然觉得这么有趣呢！

终于完工了，两个并排矗立的雪人，一个戴着红色丝巾，一个戴着蓝色领带，漂亮极了。

唐莞指着雪人笑：“看啊，女娃娃和男娃娃。”

左凡也笑，“真是可爱。”

路灯亮起，灯光照在雪人身上，微微发蓝，带点晶莹剔透的模样。

突然“汪汪——”声传来，原来是猫猫醒了。（未完待续）